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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墨的声音渐渐变得暗哑,他的手一直不停地在冷心柔滑光洁的背上滑过,腹部,渐渐莫名涌上一波燥热。
“公子,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变了?”冷心关心则乱,听得御墨声音不对,竟忘了自己的伤,霍得翻转过身子。
抬头,正撞见御墨拧着眉,眼中红丝错布,气息愈粗,眉眼间竟然涌动着一种似压制不住的欲望。
冷心从未经人事,看到御墨这般,她大惊,使劲挣扎着坐起来。
苦双手一下抓住御墨的手“公子若是不适,就不要管冷心,冷心已经不疼了”
御墨长嘶了一声,随即压抑的一声低沉从喉咙里溢出,他俯下身子,抓过旁边的中衣挡住了冷心两肩的雪肤。
低声在她耳边低语:“你个傻丫头,我没事。自己躺好吧。”
故冷心细细分辨着他眼底的神色,待想明白了,一下子脸上绯红,倏地缩身,蒙了被子。
被子里,她的声音闷闷地传出:“律君魅给你的东西,就在那塞口的布条里。”
御墨慵慵散散的笑声传来,看着,被子里那躲起来的人。
他的小女人,为他吃了苦,却不抱怨,只一个劲地说要打律君魅,呵呵但是,为什么,他要说,她是他的小女人呢?
压制了那突然涌起的情欲,布条轻轻在手中一展。
御墨,却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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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车子在西平国往玉烨之间的路上奔驰着。
路人,无不瞩目。
不是因那车子太华丽,而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拉车子的畜生不是马,不是驴、不是骡。
而是人。
四个活生生的人,如四匹活生生的牲畜,缚着粗粗的缰绳,玩命地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着。
雪,不大,如粒如粟。
漫天撒下。
转眼,秋天已尽,到了玉烨国的边界,初冬的雪就到了。
“为什么,不雇马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马也不是天生来拉人的。”
“嗯。”她说的没错,谁说过马是天生来拉人的。
可是,如果马不是天生来拉人的,难道,人就是吗?
和流朱在一起,浅歌终于明白,一个人之所以淡漠疏离,这不是一个人的本性,而是,因为他没有遇对了那个让他抓狂的人。
比如:流朱。
“那为什么偏偏是人?”
“嗯。我们付钱,他们收钱,所以他们拉车。”
“若是雇了马车,我们付钱,马拉车,还是他们收钱,马太亏。”
流朱说的理直气壮,嘴里含着一枚果子,慢条斯理地嚼着。
一双碧绿的眸子闲答答地瞅着车外那拉车狂奔的四个人。
浅歌无可奈何地笑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怕在流朱心里,人却是连动物也不如的。
行了四日,一路之上也算是风平浪静。四个马夫被流朱调教的简直比马还温顺。
因为流朱说过车上有孕妇,那四人到了颠簸之处都格外小心,路过边城的时候,打头拉车的那位鼻子上长了一颗黑疣的车夫,还为浅歌买了一床棉被垫着,以免伤着她的身子。
流朱一高兴,直接从包袱里用食指捏出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打赏给那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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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龇牙咧嘴,掩不住的兴奋。
人一高兴话就多,黑疣车夫喋喋不休地说:“二位小姐,看这天色阴沉,雪只怕会越下越大,不如我们就在边城打尖,镇上岳水客栈的素菜天下一绝。错过,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流朱抬手推开布帘,见天边阴云滚滚,一阵一阵寒意扑过来,也觉得的确不能再往前赶了,她倒不担心四个车夫是不是受得了,而是怕天寒地冻,一个不小心,滑了脚,车子颠簸伤及浅歌。
她蹙着眉看了眼浅歌,轻轻地问:“咱们不妨在此歇上一歇?”
浅歌未曾犹豫,当即说了声“好。”
流朱脸上一松。
其实她却不知道浅歌一听车夫推荐素菜,心下早有了计较。
虽说在谷中日子不长,浅歌已经知道流朱喜素不喜荤,一路上因急着出西平国,车子赶得急,大家都没怎么吃好。
而且流朱因为一直要顾着她,觉极浅,眼看眼睑下已经有了淡淡一层青色。
抬头看岳水客栈勾檐上高高悬挂的匾额时,她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进了岳水客栈,流朱挑了里面不靠风口的两张桌子坐定,小二肩头搭着毛巾,热情地过来招呼问要什么菜。
流朱脸庞微移,小二看了眼她的驼背还有异于常人的瞳色,眼里倏然闪过惊恐,像触电般倒退了一步。
流朱没看见似的,淡淡道:“把你们这的好菜统统端上来,一桌一份。另外,多上一碗红枣小米粥。”
顿了顿,她又道:“加红糖。”
小二低了头,视线飘飘从浅歌身上一扫,慌不迭地退了下去。
黑疣车夫大概是想缓解气氛,隔着桌子打着哈哈,道:“这小二必是被流朱姑娘的芳容倾倒,可惜,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是不成,他也不瞅瞅自己那身份,怎么和”
流朱眼一眯,她头缓缓转过去,一股冷冽阴霾之气急剧逼近,黑疣车夫脸色当即就白了。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一掌打到车夫脸上。
帘五个红印显现。
车夫恐惧的惨嚎一声。
只见流朱纤细的手指一勾,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已经轻飘飘从车夫怀里落到她手上,一拈间,化成粉末。
她冷冷地道:“记住,没下次了”
车夫浑身战栗,他的眼神完全已经被流朱给彻彻底底的冻住。
整个人几乎就像是冰雕一样耸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另外三个车夫原本还妒忌黑疣凭空得了一百两银子,此时,见他挨打,不禁都各自有些幸灾乐祸。
只是,在触及流朱那犀利阴寒的眼神时,他们都悚的缩在一角,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饭,是没法吃了。
周围不停有人开始往这桌看过来。
浅歌叹了口气,轻轻对四个车夫摆了摆手“你们找房间住下,饭,回房吃。”
四个车夫如蒙大赦,兔子一样绕开流朱,落荒而逃。
浅歌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起了身子,挡去身后那些好奇的目光,对流朱说:“我去下后面,你要一间房,回去等我。”
流朱点了点头,转头冷声对小二道:“菜,都端到客房。”
小二远远隔着人,惶恐地应了。
流朱以为浅歌是去解手,唔了一声。
回房去等。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流朱脸上冷汗下来。
她倏地踢开房门,旋风般冲到楼下,纤细的手指如同恶魔的利爪,猛地揪住小二的衣领,呼吸剧烈起伏地吼着:“说,这里的茅厕在何处?快说!”
小二被她抓的双脚凌空,衣领紧紧勒在脖子上,气都喘不上来,使劲踢腾着腿,满脸的青筋暴绽在头上,一双眼睛死鱼一样往外凸。
眼看着小二喉咙咯咯作响,说不出话,只有出气没了进气,食客们都被流朱狰狞恐怖的样子吓坏,又怕出了人命惹祸上身,都纷纷惊恐地往外逃去。
掌柜的见状赶紧冲过来,哆哆嗦嗦一手指着后门哀求:“求姑娘饶了小店,茅厕就在后院东首。”
话未尽,红色衣影一闪。
人,已经不见。
到了后院,东首角落有间不起眼的小房,流朱流箭一样飞冲过去,到了门口硬生生顿住,她颤声叫着:“主子主子?”
小屋里一点声息都没,流朱浑身颤抖,轻轻推开门。
满脸死灰。
小屋里空无一人!
霎时,流朱碧绿的眸子里翻涌着血色暗光,戾气逼人。她紧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而又复杂,好似被各种混乱极端的情绪齐齐折磨着。
而她心中似有一根紧绷的弦被拉到极致后,断了!
浑身的冷,一阵一阵,铺天盖地袭来。
她想动,双腿虚脱的却只如同一具空壳,眼里的泪惯性似的持续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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