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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坐山观虎斗想法的孟恩远军队根本没想着介入此战,因此当叛匪漫山遍野冲来时傻了眼,眼睁睁看着匪军进入吉林境界而根本无法有真正有意义的拦阻----准备不力是一方面,这些土匪来得太凶了!
匪军在此时本来是想不顾性命地从吉林境内向北逃的,韩麟春的部队再能打,也追不上有壮士断腕精神的巴布扎布军队啊。不过可惜的是,没等巴匪军向北冲,北方又出现一支庞大的军队!
已经丧胆的巴匪军还以为又是卫队旅摆下伏击阵呢,不用多想,大家伙儿一齐向南跑吧。南面是刚刚被击溃的吉林军队的后方,也许还有一条活路,要是被不要命一样的卫队旅截到了,不知道谁又要长眠于此呢。
这也给卫队旅进入吉林地界一个非常好的借口,你剿匪不力嘛!张汉卿的剿匪军沿白城向东南有意识地推进,刀锋直指省会长春,明眼人都能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给老孟施压呢。
张汉卿还在猜测新来的军队到底是哪方神圣时,对面已经有人叫阵了:“是学良贤侄吗?我是吴俊升啊!”
张汉卿心里不平静了:吴俊升,未来奉系的重要一支,父亲长期的副手,生死与共的盟兄。历史上两人都死在皇姑屯,实现了他们盟约的誓言“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不管是现时的需要,是对历史人物特别是父辈人物的尊敬,他都得上前见礼。不过民国大人物见得多了,纵然是名声之大如吴俊升之辈,也只是有些向往,却谈不上惊讶。
吴俊升一脸横肉,远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凶悍。对此,他毫不意外,和他老爸一样,老吴本来就是土匪出身。
一见如故。当初张作霖在面临暗杀的严竣时刻还能让其投奔吴俊升,充分表明两位盟兄弟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战争时期,也没什么闲心叙情,两人就剿匪心得交换了意见。
说实话,吴俊升对他的这位“盟侄”的种种传说还是将信将疑的,毕竟是只有十六岁的年青人嘛,可能是小张(他嘴中的小张,可是我们的老张)对长子的扶持,毕竟,他在五十生得的独子吴泰勋备受他的疼爱并为小吴设计了种种道路,虽然小吴今年才三岁。人同此心嘛。
不过当他略为听说了骑兵连的英勇、韩麟春的勇猛后,不由得对面前的小侄子刮目相看。能将官兵练成这个样子,至少他吴大舌头做不到。想到自己作为洮辽镇守使却愁于无军功可得,现在,有张汉卿在此,一起痛打已丧胆的巴匪军是一个绝妙的主意。如果要行,他将乘机伸入吉林,在这里找一块地盘好安身。叔倒俩决定就是剿匪的名义,联兵入吉。
不过孟恩远还是动作迅速,他急忙致电张作霖:“雨亭兄钧鉴:伪‘勤王复国军’入辽以来扰乱地方,为害匪浅。经子侄辈奋勇杀敌,气焰顿失。曙村虽不才,尚有余力,岂有倚子侄辈大放异彩而倚壁上作一老朽乎?孟负有守土吉林之职,当责不容贷。现吉军各部均已就位,亟请友军暂停越界,一者人地生疏,交通不便;二来两军互不体属,恐有误伤之虞。”他也美美地给了张作霖甜头:“学良侄辈有功于国,弟当不逞其让,当代为报请中|央,因功袭赏,不失志士之心。”
张作霖与吴俊升是什么人,孟恩远还不知道?他们出了人出了钱,若是以剿匪的名义进驻吉林,自己还真不好办。只能给他点好处让他收手了。老张现在缺什么?人、枪自己是不会给的,名望呢,中|央已经给他了,黎元洪总统刚刚发布法令,各地督理都称督军,巡按使都称省长,张作霖已经是奉天的督军兼省长了。除了二十八师冯德麟听说和他关系闹得很僵之外,也没什么可费心的,要说有想法,只能在他的那个长子身上。
老张为了这个长子也煞费苦心,还巴巴的给他建了一支军队,叫什么卫队旅。还别说,他这个长子还有两把刷子,硬把一支新军搞得是有声有色。从剿匪前线士傧这孩子的话可以判定,卫队旅打仗还真行,巴布扎布活跃了十几年,那么难啃的骨头都被他打得闻风而逃。自己这时候如果给他弄点什么勋章咧升职咧,老张一定高兴,也就不好意思再进我的吉林了吧?
果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张作霖不好意思再往吉林里用兵了,还得表示谢意,自己也确实不好意思给自己儿子要官要职啊,老孟真会雪中送炭呢。并连忙说已命剿匪军暂留白城、白音泰赉(目前还是个大镇,即现代通辽市)一线,以防匪军反复,再祸人民。“一俟匪清,即当返回,绝无停留,尚请勿念。”
勿念个鬼!要不落实了,你能不念吗!孟恩远此时只得帮着给张汉卿吹嘘:“治军有方,雷厉风行,奉人称之曰能。三日前以百人骑对数千匪军,三战不竭,匪为之动容。两日前围歼大部,一战成名。匪能丧胆,实张汉卿之力。中|央若能及时褒扬烈士,提携后进,当使诸军震发,歼灭顽敌指日可待!”
此时黎元洪总统与段祺瑞总理心结已生,正为争夺各地拥护而明争暗斗,孟恩远一张电文,既让张汉卿薄名远扬,也使府院两系同时向张作霖伸出橄榄枝。两下合力,不约而同地让张作霖吉出望外地得到一纸委任状及功勋章:“委任张汉卿为奉天督军署上校参议,并提调奉天一应剿匪事务,以下立功官兵,由督军张作霖论功行赏,勿失将士之心。”
卫队旅还是没能得到中|央的认可,但是张汉卿却名正言顺地被中|央委任了,这是大喜之事。不过张汉卿面对郭松龄、韩麟春,还是有些羞赧:自己未出一分力,仗也没捞到打,却实授了上校,还兼了个参议。而拼了老命的老部下们,却连个渣都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