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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年之前的剑江边上,有一个万年城隍庙,庙后的树林里,有一株千年榛子树,这颗树高近三丈,树围需要三个八尺男儿手拉手环绕才能抱完,枝桠粗壮,向四周延伸不下五丈宽,此时是严冬之际,树叶早就凋零殆尽,只剩下堆积在树桠上的积雪,和一个年轻男子,他时而端坐,时而平趴在树桠上,动作十分灵巧,好像他就是长在这树上的一般,但是不管他怎么变换姿势,他的手上一直在雕刻着一个榛果,榛子树干不知道何时已被掏空,里面铺得有许多暗黄干稻草,和树林四周一尺多高的积雪一对比,这树洞看着温暖舒适,此刻遥沙和祭文胥就躺在这温暖舒适的干稻草上。
遥沙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动静立即吸引了男子,男子听力异常灵敏,发现遥沙苏醒后,他立即从树上跳下来,他身体极其轻巧灵敏,好似没有骨头、身体里面全是空气似的。
遥沙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这个男子的脸庞,只见这个男子长得一对大腮帮子,眼睛滴溜溜圆,又黑又亮,两片猪肝色的薄唇,诡异中透着一丝可爱,没想到这个男子就是千年之前的小兆仙,遥沙伸手摸了摸小兆仙的头,遥沙觉得奇怪,她总觉得对面这个男子的耳朵应该是长在头顶上的,就像松鼠似的,于是不禁脱口而出:“你的耳朵不是应该长在头顶吗,怎么长在两边了?”
男子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耳朵长在头顶?你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你受了伤可以自愈,你的朋友是个凡人,为什么会跟你一样,受伤后会自愈?”
“自愈?你说我的伤自愈?”遥沙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除了衣服被捅留下一个小洞,昨晚那痛得要命的刀口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遥沙惊奇地看向小兆仙,惊叹道:“真的耶!我是真的很能给自己惊喜!”此时遥沙突然想起昨晚祭文胥保护自己时的场景,吓得赶紧爬起来问:“我老公呢!”
小兆仙不明白老公是什么含义,不禁开口问道:“老公是什么东西?”
遥沙一扭头就看见祭文胥好好地躺在自己身边,她赶紧检查祭文胥的伤势,发现祭文胥所有的伤口也和自己的一样,已经痊愈了,这才放下心来、回过头来对小兆仙解释道:“老公不是什么东西!老公是个人,喏,就是他咯!”
小兆仙看了一眼祭文胥,说:“原来他的名字叫做老公,那你们是夫妻吗?为什么你们的伤会自愈?”
惊喜之余,遥沙回头将树洞里环视一周,说:“是,我们是夫妻,老公就是相公的意思,不过,是你带我们到这里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
小兆仙顺口答道:“我长期游走在山川大江之内,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相公叫成老公的,我的名字叫兆,他们都叫我小兆仙,城隍婆婆叫我不要插手凡间的事情,我一向都很遵守这条规定的,可是我看你并非凡人,所以就把你带来了,你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更不是凡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遥沙不知道小兆仙意欲何图,害怕又遇到苟正那样的人,于是变着法儿的绕开话题,又接着问:“这里是哪里?这是你家吗?”
小兆仙毫不隐瞒地说:“这里是剑江边上城隍庙树林,这里不是我家,是小榛仙的家,我的家在秦郡城隍庙,你是哪里的?”
遥沙觉得剑江这个地名十分耳熟,随口就说出了 “剑江岸华” 四个字。小兆仙听后激动凑过来,脸都快贴到遥沙脸上了,遥沙下意识往后缩脖子,小兆仙却全然没有发觉发觉自己的行为对遥沙造成了困扰,还顺势一把抓住遥沙的胳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岸华?”
遥沙听后无助地挠挠脑袋,她自己也很意外,她的脑袋里隐约记得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但是具体是谁,她一点也不记得了,只得惋惜地说:“我也不知道,随口就说出来了,你干嘛这么紧张?”
小兆仙忽地一下拽起遥沙就要往外走,倘若他知道遥沙没有被小老头封印法术前是何等狠角色,想必他此刻不敢这么随性。
小兆仙将遥沙拉出树洞,指着榛子树激动地对要遥沙说:“这棵树,是一株千年榛子树,已经有三千三百多年了,是这片树林的神树,它结的榛子又大又脆又甘甜,我最喜欢吃,这棵榛子树是我的朋友,大家叫他小榛仙,就在大约两千年前左右,这里原本有个小渔村,村民以打鱼为生,原本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他们都被鲛人杀死了,无论老少!”
遥沙瞪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惊讶地问道:“屠村?!谁干的?为什么?”
小兆仙耸耸肩说:“他们抓了鲛人的孩子,被鲛人妈妈报复了,事后天庭将鲛人关在了极寒之地,期限为三千年,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两千年了,这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岸华本也应该同其他村民一起死去的,但是鬼差在矛鱼村怎么也找不到岸华的尸体,不仅是矛鱼村,整个人世间都找不到岸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于是天帝降罪,城隍庙被牵连,城隍庙里的小仙也一并被处罚到人间历劫三千年,小榛仙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处罚了,到现在也快两千年了!”
遥沙围着榛子树转了一圈,满脸疑惑,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说:“这个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小兆仙抓着遥沙的胳膊,激动地说:“你知道岸华的事!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岸华,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遥沙甩开小兆仙的手,对小兆仙动不动就上手的习惯不太喜欢,略带点生气且一字一句地警告小兆仙说:“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别以为你是只松鼠我就不打你了!”
小兆仙再次吃惊地抓住遥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只松鼠?”
这小兆仙真是说不听呢,遥沙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示意小兆仙立即撒手,小兆仙赶紧赔笑着松开了遥沙的胳膊,然后咧嘴一张大嘴向遥沙讨好似的说:“你能看出我是一只松鼠,肯定是位上仙,求上仙告知小仙岸华的下落,我愿意给上仙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着!”
遥沙笑笑,并不正面回答小兆仙的问题,其实是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上火就脱口而出了,只得反问道:“你找岸华做什么?”
小兆仙兴奋地说:“我是替小榛仙找,当初天帝降罪城隍庙的时候,曾传下附令,谁找到岸华的下落,就可将功补过,我想让小榛仙早日回来,他不回来,这榛子树会慢慢枯死,再说这棵榛子树已经两千年没有结果子了!”
遥沙低头一瞧,满地的榛子,一部分是金黄色,一部分是暗黄色,遥沙捡起一颗金黄色的榛子递给小兆仙,问:“这不是榛子吗?”
小兆仙接过榛子,又拾起一颗暗黄色的榛子,同时递还到遥沙面前,委屈地说:“这地上的榛子,一半是木榛子,一半是断榛子,都是不能吃的。”
遥沙从未听过木榛子和断榛子,顶着满头问号好奇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吃?”
小兆仙拿着手里的榛子,说:“木榛子,是小榛仙成仙那年结的果子,果实金黄,叫木榛子,佩戴在身上可以保平安,另外一部分是小榛仙受罚那年的结的果子,果实是暗黄色,名叫断榛子,不可以佩戴!小榛仙成仙第二年就被降罪了,所以这地上就同时存在了两种榛子。”
经小兆仙这么一介绍,遥沙便对这暗黄色的倒霉榛子产生了浓厚兴趣,肚子里立即无根自生坏水,故意又绕着榛子树转了一圈,假意对榛子树的大广赞叹一番,途中却背着小兆仙悄悄咪咪捡了许多暗黄色的断榛子,并偷偷摸摸藏进了袖袋之中,随后她回到小兆仙面前,试探地问:“佩戴断榛子会怎么样?”
小兆仙不知道遥沙打的什么主意,他总觉得遥沙可以帮到小榛仙,并没有想过隐瞒,遥沙开口问,他就全盘托出 ,认真地回答道:“佩戴之后会走霉运,如果将一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刻在断榛子上面,那么这个人会一直走霉运,直到断榛子破裂!”
“刻名字的话,还需要佩戴吗?”
小兆仙摇头,疑惑地问:“刻上名字就不用佩戴了,上仙你问这个做什么?”
遥沙担心小兆仙看出自己的意图,赶紧摆手说:“好奇问问。”
小兆仙也不关心这个,又开始向遥沙求情,希望遥沙可以透露岸华的消息,遥沙见小兆仙情真意切,并无恶意,只好坦白,把双手一摊开,说:“对不起了,我无能为力,因为,在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之前,我和我的老公在哈哈村看守人家里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甚至不记得我自己叫什么,所以,真真爱莫能助!”
小兆仙听后十分失望,忽而想到什么,又说:“难道你是上界贬下凡来的?你相公是凡人,你与他私定终身,获罪之后被贬下凡间?”
遥沙耸肩撇嘴,表示如果自己知道就好了。说到祭文胥,遥沙不禁回头朝呺洞里望去,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老公还不醒?你是不是给他吃什么了?”
小兆仙慌忙摆手,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小神仙,怎么会做这般损修为的缺德事情,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转而换成受气小媳妇的表情,又略傲气地说:“上仙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我可是从做一个小松鼠妖的时候就没有干过害人的事情,受城隍婆婆提携后成仙,也从未做过半点极越的事情,也没有说过半句咒人的话语,上仙这么说,等于是让我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小仙无辜蒙受冤屈!”
遥沙受不了小兆仙的炮轰一般的伸冤,赶紧道歉道:“行了,我知道错了,不该怀疑你,不该以我的小人之心度你的松鼠之腹,还请小兆仙你大人大量,宽恕我的无知,可以吗?”
小兆仙这才把拉下的脸重新挂起来,露出刚才的一贯笑脸,说:“大仙都道歉了,我小兆仙再得理不饶人,就显得太小家子气,我原谅你了!”
遥沙暗自轻叹一口气,这小松鼠也太会撒娇了,后劲还没有退的遥沙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接着问:“我老公是怎么回事,我都醒了很久了,他为什么还不醒?”
小兆仙看了一眼祭文胥,说:“他说凡胎之躯体,本已经丧命,虽然受上仙眷顾保住了小命,但凡胎肉体恢复慢些,也是合情合理,放心吧上仙,等他恢复了,就醒了!对了,上仙是仙,而上仙的相公是凡胎肉体,难道上仙是因为与凡人相恋才被打下凡间的?”
遥沙傻笑一阵,说:“哈哈村的人也是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兆仙想了一会儿后跳起来,激动地说:“我去城隍婆婆那里打听一下,说不定有消息呢!如果真的能查到上仙的身份!作为交换,小兆仙有一事相求,如果小兆仙真的帮上仙查到身份,上仙以后如果有岸华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小兆仙!”
小兆仙好歹是神仙,办事能抵得上千万个凡人,有他帮忙调查,遥沙认为自己的身份查明指日可待,于是十分欣然答应了小兆仙的请求,说:“如果你帮我查到我的身份,我以后想起岸华的消息,一定告诉你!但是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仙丹之类的,给我老公吃一粒,让他赶紧好起来?”
小兆仙面露难色地说:“城隍婆婆不让我插手凡人的事情,经常告诫我说,凡人命数自由天定,不是我能插手的!”
遥沙焦急地问:“那我老公什么时候能醒?”
小兆仙早就为祭文胥检查过身体,这事他还真说不清楚,只能无奈地摇了摇那那大腮帮子,说:“这就不知道了,少则三五天,多则八九天。”
遥沙听后大惊失色,说:“三五八九?不行,今天不醒,明天也得醒,你想办法!”
小兆仙摇头,表示实在为难,遥沙见状不高兴了,拉长了脸说:“那咱们就此别过,以后山水不相逢,不再会!”
说完,遥沙决绝地猫腰走进树洞,径直拉起祭文胥的胳膊,想把祭文胥背起来带走,但是试了一下,以她的小小身躯,根本拽不起高大的祭文胥,心里顿时一阵尴尬,此时小兆仙也很心急,他不想违背城隍婆婆的懿旨,又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走了小榛仙重返仙界的新希望,经过短暂的一番挣扎过后,小兆仙快速地钻进树洞,跪在遥沙面前,苦苦哀求道:“求上仙别走,小兆仙有办法!”
遥沙心中暗自得意,脸上还故作生气地问:“现在肯说了?什么办法?”
小兆仙捡起树洞里的木榛子,认真地说:“这榛子是小榛仙成仙之时所结,也算是半件仙物,如果做成药丸服下,应该也可以治疗伤病。”
遥沙听到应该二字,不免皱起眉头问:“应该是几个意思?”
小兆仙龇牙咧嘴地笑着说:“上仙,我也没有试过,这些木榛子,我只捡来做成核雕保存下来,想着等小榛仙回来的时候再送给他!其他的没有试过!”
遥沙听到核雕二字,就联想到了精致,心中顿时起了贪念,美滋滋地问:“核雕是什么,给我看看!”
小兆仙从袖袋中取出三粒核雕,两粒雕好的,一粒未雕的,小兆仙将雕好的核雕恭恭敬敬地呈给遥沙,接着说:“这是我今年雕好的一对,本来我一年只雕一对,到时候每对分给小榛仙一个,但是今年因为上仙的缘故,在这里多呆了,就顺便多雕了一个。”
遥沙接过核雕来看,只见木榛子被雕成两个小花篮子的模样,其中一个在篮子正面左边雕了一朵梅花,另外一个在正面右边雕了一朵一模一样的梅花,明显是情侣之物,看着又可爱大方,遥沙不禁开口赞到:“一年一对,三千年就是三千对啊,你说这个是送给小榛子的?你也是真有心啊,那你也雕一对送给我们,模样和这对一样,只是上面的梅花换成月见草的花,怎么样?”
小兆仙听后高兴地说:“上仙喜欢,我就雕一对送给上仙!”
遥沙点头,接着说:“还有你刚才说的药丸,也赶紧准备!多准备一点,我肚子有点饿!”
小兆仙连连点头,赶忙去树洞外捡了一小把木榛子,回到树洞中又施法变出一对青石杵臼,小兆仙将木榛子放入臼子中,便手持杵子,一下一下认真卖力地开始捣碎木榛子。
遥沙看后皱着眉头问:“你是要把他们碾碎吗?那为什么不直接用法术把它们都变成粉末?”
小兆仙抬头看着遥沙认真地说:“用法术当然可以,但是那样的话里面就没有真情了,如果是食物,用法术就绰绰有余,但是制药的话,包含了病人对健康的期望,在里面注入真情的话,会使药效加倍。我希望上仙的老公赶紧醒来,希望上仙赶快恢复记忆,希望上仙能帮助小榛仙早日回归仙班!”
小兆仙的一番真情流露,令遥沙动容,遥沙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小兆仙,忍不住夸赞道:“你这小松鼠,还挺能说会道啊!”
说完,遥沙转身紧紧握住祭文胥的手,温柔地说:“你快点醒来吧,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小兆仙看着遥沙的真情流露,一边偷偷笑,一边继续埋头捣榛子,不多时,小兆仙将木榛子碾成了细细的粉末,又抬头对遥沙说:“上仙且稍等,我去林子中觅些野蜂蜜和野果子来,混合搓成丸子才味美呢!”
遥沙听到还要加野蜂蜜和野果子,馋的直流口水,兴奋得眼睛放光,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说:“甚好!”
小兆仙出门溜达一圈,就带回了野蜂蜜,他一边将野蜂蜜加入臼子,一边抱歉地对遥沙说:“上仙,寒冬腊月,果子都掉没了,上仙且将就一下好吧!”
遥沙看着卖力的小兆仙,心里有一丝感动,不多时,药丸做成,遥沙扶祭文胥坐起来,小兆仙掰开祭文胥的嘴,取来一粒药丸塞入祭文胥口中,又施法从空气中收集水汽珠子,将水汽凝集之后化作一道水注,稳稳地送入祭文胥口中,将药丸推入到了祭文胥的肚中。
做完这些,小兆仙也很开心,说:“上仙,现在就等着药丸发挥作用了!”
遥沙点点头,小兆仙就乖巧地挪到树洞外,开始雕刻遥沙布置的月见草核雕,很快,天又黑尽,小兆仙雕完了一对月见草花篮,又薅下自己的松鼠毛做了一对红色挂链和流苏,把花篮装饰得漂漂亮亮的,而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遥沙,然后便向遥沙辞行道:“上仙,我现在就出发去打听您的身份,您在这里等我好消息!”
遥沙把月见草花篮,爱不释手,不禁又夸赞道:“你不仅能说会道,还心灵手巧!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得到遥沙认可的小兆仙很高兴,转身跳上树桠,消失在树林里。
在千年后的城隍庙里,趴在衡梁上睡觉的小兆仙一觉醒来,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皮,推测道:“一定是我太想让上仙放过小榛仙,才会梦到上仙的,但是上仙的老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的男朋友不是金命吗?不过梦里面上仙的老公真的不错,用自己的命护住上仙,很男人!”
小兆仙从衡梁上一跃而下,他的身姿依旧轻盈如风,站定后,想起梦里的榛子树,不禁又开始想念起小榛仙来,说:“今天我必须去见一见小榛仙了,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恢复仙家身份,我拿什么身份去见他呢?”
小兆仙在原地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好主意,摇身一变,换上了一身笔挺的职业黑西装,随后瞬移到秦市第一监狱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在完成一系列登记工作之后,在监狱警员的带领下,小兆仙终于要见到他心心念念了三千年的好友,他坐在凳子上,轻轻哼着别人听不懂的调子,两条腿欢快地摆来摆去,但是当狱警将郑嘉兴带到小兆仙面前时,小兆仙脸上的欢乐瞬间消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遥沙已经答应不在惩罚小榛子仙,但是金命、以及八家三位少爷都找人对郑嘉兴送去了特别关照,导致郑嘉兴现在鼻青脸肿,一条腿行动不便,必须杵着拐杖才能走路,一只胳膊也被打脱臼,用长长的绷带吊在脖子上,绷带上海渗着血,小兆仙张大了嘴巴,满脸心疼,忽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关切地问:“你怎么受伤了?”
看着小兆仙满脸的关切,郑嘉兴觉得很是意外,他虽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心里却觉得有一丝熟悉,这熟悉感令他感到窝心,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开口,疑惑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