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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两个捕快小跑着过来架住沈元柏的胳肢窝,利索的把他架起来,另外有个捕快急忙去准备药水。
“你们……”连婉白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文娘死死的捂住了嘴。
徐文娘为了防止连婉白做傻事,另外一只胳膊紧紧抱着连婉白,小声在她耳边劝道:“我知道你心疼那个小白眼狼,但你想想这是闹事的地方吗?你再多说两句,也只能多受点苦罢了!”
连婉白哪里有徐文娘力气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捕快不顾沈元柏的挣扎,掐住他的下颚,把准备好的要药水灌进沈元柏的喉咙。
连婉白看了一眼周围人看热闹的人麻木的表情,可沈元柏的这段也是书里没写过的内容。连婉白不知道书里的沈元柏有没有被灌过药水,她怕沈元柏这次被灌了药水嗓子真的好不了了。
她还没见过,沈元柏舌战群儒的风姿!她还没见过,沈元柏一身朝服为人请命的风骨!她也没见过,沈元柏为了变法、四处游说的风度!这些,她都想见识见识。
刚穿来的时候,她只记得沈元柏黑化后的坏,却选择性的忘记了这个男人,将来不仅仅是首辅,而是把历史进程提升了另一个高度的英雄。他胸有丘壑,他满腹才学,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个哑巴!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是哑巴呢?他将来还有那么事情要做,这个男人一定不能是个哑巴!
喂完药,两个捕快才松开手,沈元柏被摔在了地上,似是痛苦的抓起地上的泥土。
连婉白自己都未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她哀求的看着徐文娘,那眼神儿看的徐文娘心都疼了,叹了口气徐文娘才松开了她。
连婉白快步走到沈元柏的身边,跪坐在地上,像是承诺似的,低声说道:“还能说话吗?我会治好你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沈元柏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喉咙里如同燃烧了一团灼热的火,他看到连婉白满脸的泪,摇摇头以示安抚。
看着面色沉静,似乎完全意识不到变哑,将会失去什么的沈元柏,连婉白第一次感动锥心的痛心!
这个男人可以死于为民请命的途中,可以死于变革的路上,却不能死于乡野,不能死的寂寂无名!
沈元柏用袖子比划了一个擦的动作,连婉白一摸脸才发现竟然流泪了!她捏起袖角擦擦脸上的泪,猛地起身,看向里正。
里正此刻心情正是大好,像是看戏似的看着院子里的人,神色慵懒而愉悦,完全没有半分的愧疚!这个鱼肉百姓的里正,她日后定不会放过!
连婉白狠狠握住自己的拳头,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把目光转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徐书兰身上,看到徐书兰正怜悯的看着沈元柏,她觉得可笑。
徐书兰不知道自己的这场诬告带给沈元柏的是什么样的灾难,此刻却惺惺作态,假慈悲!连婉白极力压制住内心情绪激,叹口佯装惋惜道:“行吧,原本是为了你们好,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我也没办法了……”
徐家人不明白连婉白在说什么,均面面相觑。
“可别再装模作样喽,现在证据确凿,总不能抵赖了吧,该把沈元柏给我们了吧?”徐书兰迫不及待的开口。
“好,我承认那个契约确实是我签下的。”连婉白像是在谋算什么,她噘着嘴,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气,“既然里正都做了证,可你们可别反悔了!”
“不反悔,不反悔!”徐书兰已经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急忙点头。
徐文昌和张氏都觉得古怪,都警惕的没有开口,反而是静静等待连婉白的下文。
徐文娘也叹了口气,她就怕连婉白忒固执死咬着沈元柏不放,这下好了,至少目前的事儿算了解决了大半!但是想想自己被亲哥哥一家子耍的团团转,心头那股子不甘怎么都散不去!
“我一开始见沈元柏长得好看,这才买了他!谁料,他有病,竟然瞒着我!”说着连婉白朝徐家人走了几步,神秘兮兮的道,“麻风病哩!”
“啊,你个疯子!”徐文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惊恐的尖叫道。
整个徐家人惊慌的后退几步,哪敢让连婉白靠近。
“我们这家子算是完了,我也不知我被传染了没有,本想认个倒霉!也不想连累你们徐家!总不能我们病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连婉白幽幽的看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这么坚持,那我……那我……就成全你们?”
‘成全你们’那几个字,尾音上扬,那股子愉快劲儿像是藏都藏不住。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退了几步。
里正也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觉得不够,又找人把桌子凳子都往后挪了一米远,心里才觉得踏实了点。
“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能有那么好心?”徐书兰狐疑的看了一眼沈元柏,脚不敢往前迈开半步,嘴里仍大喊着,“你个骗子,你就是故意骗我的,你不想把沈元柏让给我,故意这么说的!”
“我为什么舍不得让给你?像沈元柏这种恩将仇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农活都做不好的人,我要来又什么用?”连婉白嘴里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音量却能让徐家人听个正着。
她从地上拾起来两根小木棍,神色嫌恶的靠近沈元柏,拿小木棍夹起沈元柏的袖子,胳膊上满是小红点儿。
“我不信!你肯定是骗我的!”徐书兰气得想自己冲上去验证,却被徐文昌和张氏一把拦住了,她挣扎着撒泼。
她把掀开了沈元柏衣服,露出了胳膊和衣襟周围的胸膛。
沈元柏原本白皙的皮肤周围,此时都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乍一看上去十分瘆人。
掀开后,连婉白急忙往后退了退,捕快们也一水的往后退。
“这下你们该信了吧?”连婉白说完以后,还露出一个终于把大包袱丢出去的笑。
徐书兰当场连连摇头,像是崩溃了似的,捂着脑袋,“不对,这怎么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