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如果你不能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感情,请你放过他

望晨莫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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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如果你不能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感情,请你放过他

    苏锦神情淡淡,直直逼视:

    “萧先生,我倒想请问您一声了:怎样的两个人,在您眼里,才算班配?”

    “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这就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萧至东接话,稳稳的加以阐述:

    “璟珩——不管是作为萧家人,还是作为靳家继承人,身上承载着的是一份天大的责任,可以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一定得是一个完全有能力辅佐他支撑起这个重任的优秀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应该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更得拥有不凡的智慧,以帮助他将他的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

    “作为新一代萧家继承人的女人,要是太平凡,可能就没办法承受那种压力;要是身上有污点,则会成为男人的负担;若不够聪明,迟早会和男人离心而离异……”

    呵,听听啊,这些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苛刻。

    苏锦听不下去了,马上冷言讥问了一句:

    “照您这样说,您和您第二任太太,也就是恒远的母亲靳媛女士,那可谓是天作之和了,可为什么你们没能坚持下来,最终走的是离婚这条路!”

    这一问,尖利之极。

    终问倒了萧至东。

    他一下沉默了!

    对,是沉默,而并没有恼羞成怒。

    这份不怒,让苏锦极为惊讶。

    她本以为,他会翻脸的。

    结果,没有。

    只是脸色,有点阴。

    她深深看了一眼,继续担着惹怒他的风险,肥着胆儿的指出:

    “萧先生,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活生生的个例了吧!

    “这个个例表明,您所说的班配,在有些情况下是不适用的。

    “不是所有门第相当、财貌相当、志趣相当、能力相当、学识相当的男女,就能结成恩爱夫妻的。

    “再怎么班配,没有感情,一切白搭。”

    几句话落下之后,刚陷入难堪的萧至东恢复了神情,竟极难得的点下了头:

    “对,你说的没错。婚姻当中,感情和责任是它的生命根基。既然苏小姐已经提到了,那我们就来说说这至关重要的两点。”

    苏锦不语,听着。

    萧至东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苏小姐,关于你的底细,我很清楚,也知道你曾有过很要好的男朋友,自小一起长成。你们曾经相爱多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分开。那好像是四年前的事了吧!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在骨子里生了根,发了芽,就很难再拔除。

    “我想知道的事,苏小姐,在隔了短短四年之后,你确定你已经放下了对苏暮白的感情,转而爱上璟珩了吗?

    “我想请问:在这段仓促结成的婚姻当中,你给璟珩的又是几分真心?”

    这个男人很会揪人的痛处。

    这次,换苏锦语塞了,脸色也跟着微微发白起来。

    是的,苏暮白从来是她的痛中之痛。

    “苏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不紧不慢的询问,露出了逼迫之意:

    “不说话,更多时候,意味的是你没有淡忘。”

    苏锦狠狠咬唇,不驯的冷笑了一声:

    “萧先生,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了,淡忘了就好,您这样往人痛处逼,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

    萧至东神情淡淡而严肃:

    “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一毫爱苏暮白的心,我奉劝你马上放下璟珩。璟珩不可能来做你的替补轮胎。我更不希望以后你给璟珩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这话令苏锦深深皱起了眉,并极度不快的发出了一声质问:

    “萧先生,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把恒远当作了替补轮胎?”

    萧至东不答而问,问的飞快:

    “要是你没把璟珩当备胎,难不成你现在已经爱上璟珩了吗?”

    苏锦一下被问住。

    “十几年的爱情,就这么轻易被一个月的夫妻情份所替代了?可能吗?我认为:不可能。”

    萧至东又是反问,又是自答的,最后极其冷静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不爱我儿子,这是肯定的。

    “你和他之间,现在只有一样东西。

    “也正是你刚刚提到的那两点中的另外一点:责任。

    “可,仅仅只靠责任撑起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随时随地都会土崩瓦解。

    “你说的没错,我和璟珩妈妈的失败婚姻,就是一个活例。

    “同时,我还想另外补上一句,这个活例,极有可能成为你们这场婚姻的未来。

    “因为,在我看来,你们的婚姻,存在太多问题。

    “没感情的婚姻,太容易失败。这绝对是你们避不开的现实问题。”

    都说萧至东是商场上最最善于谈判的高手,总能将不利的因素,转变为最有利的法码,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苏锦觉得自己的手心在起汗,应付这样的老狐狸,她有点力不从心。

    她的心思,飞快的在转动着,却发现自己词拙的说不了话了。

    这个时候,她真的挺盼望自己能有靳恒远那样一张利嘴,可在第一时间,将对方辩的无言以对。

    可偏生,她是这么的笨拙……

    空气,有那么一刻,是极度压抑的。

    一阵沉默之后。

    萧至东语气缓和了,紧跟着又说道了起来:

    “其实,我刚刚说的班配,指的是世人眼里的班配。

    “在我眼里,门第、学识等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感情……

    “两个人在一起欢欢喜喜,那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令苏锦错愕不已,几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他一径在往下说:

    “门第是最最次要的。

    “虽然强强联盟,可以让萧家更上一层楼。

    “但那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一个人,赚钱再多,名声再大,最终都将化作一抷白灰。

    “人死如灯灭,生前再如何在乎的东西,都成了虚幻一场。

    “看得再透一点,生活质量好不好,才是人一生当中最最重要的事。

    “钱多而失了择偶的自由,那倒不如挣钱少一点,过日子简朴一点。

    “至于学识,人生一辈子,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

    “初时的学历高低不重要,勤可以补拙。

    “重要的是夫妻在这方面不能相距太大。

    “太大,又不知道修补,就会给外人有可趁之机。

    “夫妻若无共同话题。婚姻容易走进死胡同。

    “感情好,才是最主要的。

    “当然,这种感情也是需要保鲜的。

    “一段成功的婚姻,夫妻俩,应该是你信我,我信你,你在乎我,我在乎你;应该两个人都愿意用心、用爱、用十二分的耐性,一日复一日的浇灌它,保护它。

    “它的成功,应是两个人的努力。

    “荣耀时,一起荣耀;平凡时,一起平凡;落魄时,一起患难;生病时,不离不弃。

    “回首往事时,会心一笑,觉得选择了你,这辈子没遗憾,那就足矣。”

    这一番话,萧至东说的平静无波澜,神情就若入定的老僧,句句耐人寻味,字字费人思量。

    苏锦却是整个儿震惊了。

    对,太震惊了!

    它们,怎么会出自萧至东之口?

    可他在却这时,淡淡笑了,撤去那一脸的冰冷强势,笑意在他眼中荡漾起时,他的眼部浮现了几根鱼尾纹,脸上冷硬的线条,跟着柔软了几分。

    这样的笑脸,和靳恒远又多了几分相似。

    “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的确!”

    苏锦点下了头,眼里露出了困惑: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想表达什么了?”

    “很简单!”

    萧至东站了起来,个子显得特别高。

    他缓缓走向窗台,将窗打开了,目光投向外头。

    彼时,一辆跑车,以飞快的速度从大铁门外狂驰而进,一个漂亮的急转弯后,车上之人将它稳稳停在了大门口。

    紧接着,那人从车上跨了下来。

    可不正是他的儿子萧璟珩。

    他默默看罢,转过了身,神情又恢复了冷寂:

    “我只是希望璟珩以后不会再受到任何来自感情的伤害。

    “一个男人再如何坚强,总有其脆弱的一面。

    “请你包容一下我作为父亲,对他的关切之心。

    “虽然这份关心,对于璟珩来说,可能无足轻重。

    “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冷静的想清楚自己的情之所归。

    “如果,你不能给予他百分之一百的感情,如果,你的心里还有别人,苏小姐,我请你放过他。别让他为你陷的太深,而最终伤了自己。”

    淡淡几句话,却将一个父亲爱护儿子的情感,极为真切的展现了出来。

    苏锦怔怔起来,心头讶然之极,而久久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是完完全全看不透这个男人了。

    是自私的吗?

    好像一点也不了。

    是无情的吗?

    不,她没法这么定义他了。

    是市侩的吗?

    那似乎也成了某种假象了。

    那他,到底该算怎么样一个男人呢?

    她突然迷惘了!

    书房大门,在这个时候,砰的一下,被推开,一身黑衬衣黑西裤的男人,满面冰冷的出现在了门口。

    “恒远!”

    苏锦转头,看清了来人,一声惊喜的叫唤,自然而然的从嘴里冒了出来。

    紧接着,双脚不受控的,冲他奔了过去。

    靳恒远大步跨来,一把将她抱住。

    “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吻,伴着一声道歉,在她额头烙了下来。

    滚烫的唇感,令她的脸莫名就烧了起来。

    哎呀,这人,真是放肆,居然当着他父亲的面,这么吻她。

    “没事。”

    她软软应着,直觉腰际的手,勒得紧紧的。

    抬头看时,眉,不觉蹙起,因为,她看到了男人额头贴着一张创口贴:

    “你额头怎么回事?”

    “等一下再和你说。”

    他放开她,将她搂在身边,举目和他父亲对峙时,声音一下冰冷彻骨:

    “萧至东,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满十八周岁之后,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的婚姻我作主,就像您的婚姻你自己作主一样。

    “若想相安无事,你和我最好互不干涉。

    “虽然爷爷奶奶说了,萧家愿意给我和苏锦一个盛大的婚姻。

    “不过,对于我来说,我能力范围内可以给予苏锦的,我会倾尽所有,你们认不认可,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拉上苏锦就走。

    萧至东的脸色顿时铁青,拍案喝了一声:

    “萧璟珩,你给我站住!”

    靳恒远呢,脚下没顿一下,以同样冰冷的声音回了一句:

    “这世上已经没有萧璟珩了。他早被你毁了。”

    如此势若水火的父子,还真是让人见所未见。

    苏锦看得惊呆。

    那一刻,她突然想: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竟会交恶到如此一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