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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龟说完,饕餮不禁陷入了沉思。
它看了看跪伏在眼前的这几只生灵,它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问题是,自己真的能够承受住么?还有自己真的就是它们所说的圣主么?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自己变成了圣主,那么,自己又是谁呢?一时间,饕餮的心中千头万绪,它感觉到了一种迷茫,也看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道路,不同于现在,不同于以前。这条道路化成一条鸿沟,完全将自己的以往割裂。
“你们先起来吧。”饕餮说道。
众兽灵纷纷起身,它们的眼神中散发着一种狂热、狂喜、狂欢。
饕餮似乎也被它们感染了,轻声问道:“我自己真的有你们说的那样厉害么?”
旋龟:“何止是厉害,这么说吧,咱们整个兽灵族找不出几个能和你有一拼的兽灵。”
饕餮大笑道:“当真如此?”
“绝无虚言。”
“好,很好,既然如此,我就去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你们所说。”说着,饕餮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山谷,那是自己刚才逃过来的地方,自己的朋友们都在那里,可是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因为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究竟有多少凶险,不能将这种生活方式带给自己的朋友们。
就这样吧,从今天起,自己就要走上另一条路。
“那接下来,咱们就去祭坛吧,准备迎接最后的一刻。”饕餮说着,带着蛊雕、旋龟、蛤蟆、飞狐、长尾貂、硕鼠六个兽灵,大踏步地向着祭坛方向走去。去迎接自己的命运,去找回自己的力量和记忆,去体验另一种不同的生命。
饕餮一行七个兽灵在一处山谷处停了下来。
蛊雕:“圣主,这个祭坛马上就要发生异变了,咱们先在这边等着,看看形势。”
饕餮道:“好。”说着,一行兽灵仔细注意着祭坛方向,只见祭坛上空紫色的霞光不断地变深,几乎就要化成黑色了。但总感觉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蛊雕朝着旋龟点了点头,旋龟走上前来,跪倒在饕餮面前道:“圣主,我先走了。”
饕餮疑惑道:“你要去哪?”
“去祭坛上的道池。”
“什么意思?”
“圣主,道池还差一点灵力就能够溢满了,就差一个兽灵了。经过我们哥几个的思考、研究,发现这个灵池如果想要真正填满的话,就需要一个兽灵真正心甘情愿地走进去,消融自己的肉身,那个时候,灵力才能够填满灵池的最后空间。这个关头能够存活下来的都是一些实力极为强大的,没有兽灵愿意牺牲自己的。但是我们辛辛苦苦等到今天,既然已经找到了圣主,就不能够再等下去了。
我愿意成为圣主归来的第一颗牺牲者。”旋龟轻声说道。
“这?不用的,不用的,我可以再等等。”饕餮有些慌乱,它不知道为何这个旋龟要做出这个选择。
“圣主,不仅仅是旋龟,我们都愿意成为圣主归来的垫脚石。为了圣主能够将我们兽灵族带向自由的世界之中。”蛊雕说着,其它的兽灵也跟着附和:“为了圣主、为了自由,九死而不悔。”
旋龟又补充道:“圣主不用为我悲伤,也不用自责,这是我该做的事情。我已经老了,不能再为圣主做些什么,不能够看着你带领我们兽灵族走向自由,但我也要献出我的一份力量。就算能活下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兽灵的。”
饕餮还待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去说,它感觉自己在面连这种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经历,也找不到可以劝阻的话。
蛊雕开口了:“圣主,你就成全旋龟吧。上一次它已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它遗憾了。它的寿命也已经到了终点。”
饕餮没有说话,只是又多看了旋龟几眼,它知道马上自己面前的这个生灵就要消失了,带着所有的一切,带着它的过往、记忆、带着它的这一段生命历程。为了某种名曰自由地东西,为了不知道能够看到达到的未来。
旋龟飞了起来。
整个身子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朝着天上飞去,不多时就看到它的身子进入了紫黑色的光幕之中。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窃窃私语:“哈哈,竟然真的有兽灵愿意牺牲自己,来圆满这个灵池。真的是蠢到家了。”声音极大,穿透了无数个山谷,方圆百里的生灵都能够听到它的嘲讽。
饕餮的眉头微微抖了一抖,它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兽灵会去嘲讽一个为了理想、为了兽灵族的自由而心甘情愿牺牲自己的旋龟。
蛊雕:“圣主,不用多想。这是我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们不在乎其它兽灵怎么想。况且,它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在这里羁押了太长的时间,它们已经失去希望了。都是可怜的兽灵。”
饕餮点了点头,目光专注在祭坛之上的旋龟身上,虽然隔着几十里的路程,但它能够清楚地看到旋龟的一举一动。
旋龟走到灵池前,低头看了看灵池内的水面,清楚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子。
它没有过多的犹豫,心里面闪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画面,自己这漫长的一生就这样该终结了,没什么遗憾了。自己是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而牺牲的,希望圣主到最后真的能够觉醒,兽灵族真的能够得到自由。
一念至此,旋龟投入了灵池之中。
那一刻,道池上空雷霆汇聚,乌云滚滚。无数的生灵从地底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最里圈的就是“无尽之地”的扛把子,外围都是一些弱小的生灵。这里是强者的天地,是强者的主场。它们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最终的结果。
也在等待着道池蓄满的那一刻这方天地的变化。
旋龟进入道池之后,它的肉身立刻被吞没,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将它的肉体一点点地撕裂,化成细小的分子,融入了道池之中的液体内。这个过程很快,旋龟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