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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苍海物流园办公楼201会议室召开部长会议。
宽大明亮的会议室,吊着吸顶灯、墙壁装着吸音设备、宽大锃亮的会议桌、皮质沙发,会议室的墙壁上装裱前宁城集团的企业精神“海纳百川我和宁城共进取!”,宽大的会议桌摆着话筒,正对面一堵墙挂着两块超大电视幕墙,一个能360无死角的摄影头正对着会议桌。
这是苍海物流园最重要的会议室,能进来开会的只有副部长级别以上的人物,也就是苍海营业部的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
虽然身着工作服,白衬衫黑幕裙,扎马尾的兰婧坐着比身后专门选出来接待端茶送水的综合部前台人员还要俏丽几分。
四大部门,人力资源部、运输部、客服部、综合部。四个部长,主任首席空着,营业部负责人黄主任还没来。
四个部门负责人,除兰婧女的,其他的都是男性,而且都是四十岁以上的男性。其他人对兰婧这个异类感到无比新鲜好奇。都是纯爷们在一起工作确实无聊,来个花瓶可以看看,来个母夜叉也能激起一点水花,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是挺有道理的。
每个人面前的都摆着自己的水杯,有紫砂壶、保温杯、玻璃杯,泡着自己喜欢的茶,茶香溢出,香了整个会议室。
兰婧面前是个白色的陶瓷杯,图案简约,只是一个行字“先实现一个小目标!”。兰婧打开杯盖,浓郁的咖啡香味盖过了茶香,有人的鼻子抽了抽,打量了兰婧,没出声。
兰婧礼貌地向在座的各位微笑,来苍海营业部差不多半个月,各忙各的事,有些只是见过一面,有些还没见过,本来就长得玉貌花容的兰婧浅浅地微笑为这原本死气的会议带来一丝生气,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但有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这些管理者,最不缺美女对他们的微笑,他们在职场上,只需要别人的臣服。
当你是新人的谄媚,再说新人也应该谄媚。
不欺负一下新人,怎么显摆出老资格?
不欺负一下新人,怎么把曾经受过的欺负赚回来?
这尊卑有序了,才能上下和呀!
趁这里职位最高的黄主任还没来临,综合部部长笑着问兰婧:“兰部长,听说你昨天当了一回英雄,真是临阵不慌,巾帼不让须眉呀!”。
立即有人附和:“有这么一回事吗?客户是上帝呢,怎么能让上帝在众生面前丢脸呢?”。
“那A1平台的人贡献的租金和运费可少,要是他们一生气,跑去别家物流公司运了,损失可不少呢!”
用词一点没有问题,可语调有些阴阳怪气的,听起来也怪刺耳的。
兰婧没有去分析别人讲话的语气如何,只是回答“这做生意的人,如果别的地方能赚的钱多,你就是他老子,他也不想留在你的做的。做我们这一行的,干活拿薪金的,工作嘛,分什么巾帼或须眉呢,只是尽职罢了。”
兰婧然后环顾一周漫不经心地说:“总不能装没看见吧?再说,那些小脚猫能跳得多高呢?”然后喝了一口纯咖啡,精神百倍焕发。
古话说“以攻则取,以守则固,以战则胜,怀乱附远,何招而不至!”对于这几个阴阳怪气的部长来说,软弱是博不了任何同情的,就算你是个大美女,只有用实力年辗压他们才是真理。
这几句问话把在座的几个部长一同给噎住了,确实有兰婧没到之见,有些部长已经知道A1平台的人又在耀武扬威欺凌霸市了,但都装聋作哑了,这个世道多一件事不如少一件事。
兰婧然后故意如同一个长者一样咳了几声说:“公平的环境才是吸引众多客户的环境,如同纵容某人一家独大,其他客户都不敢来,损失面更多损失金额更大。”
有人还不服气嘀咕:“一家独大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交钱,钱不少一分就行了,公司是最终目标是赚钱吧?”
“是的!”立即有人附和,虽然这几个部长平时互相瞧不上眼经常勾心斗角,但在新来的对手面前,他们立即联盟,动作迅速,非常有默契。
兰婧仍然面不改色,说:“现在的竞争激烈,谁都不敢说自己永远站在市场的前端,屹立不倒?”然后拉长了语句说:“如果这一家独大那天换一家物流公司运了,那我们的损失就是半壁江山,谁来补?那些被赶走被气走的客户?或已经投身别的物流公司或歇息在家了,还能来我们物流公司?”说的话掷地有声,让有几个本来就联合好想给兰婧下马威的人始料不及,一时间接一话来,有人脸色已经发白。
兰婧突然话锋一转,说:“当然我也支持是公平竞争,如果那家公平公正地竞争能够占半壁江山的我也欢迎的。”能屈能伸,见好就收。
“呵呵!兰部长说得有理!”还有两个没发声的部长附和。
大家又谈笑风生,和和气气,不惊不乍的,刚才的争辩仿佛没有发生过,但是他们看兰婧的眼光变了一些。
本来一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女子从一个四等物流营业部调来直接当三等运输部部长就是个奇事,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本事大还是后台硬。
在没弄清楚之前,这些从职场摸爬滚打多年才混到如今的职位的管理者都沉住气。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绝对不会轻易冲动,冲动是魔鬼,死的都是狗熊,笑到最后才是英雄。
苍海负责人走进会议室,是个五十多岁沉稳的人,姓黄,昂首挺胸,几乎秃头,只剩少许头发打理得油光发亮。
人不高,但坐在会议的首座,整个人很有气势。
气势很多时候跟你的位置有关。
在各自部门说完自己部门的工作重点以后,黄主任问:“兰部长,听说昨天有一个平台客户闹事?”
兰婧听此言,立即回答:“小摩擦而已,已经解决了,他们已经握手言和了,现在各个平台都在正常搅货、发货。”
黄主任实情停滞了一秒钟,强咽下早就准备的话,点了点头,半响说:“那好,那好!”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前一任运输部部长就是因为A1号的平台的人要打B1平台,劝说了A1号的平台的人几句,这个黄主任在会上说那个运输部长在注意言行,并在大庭广众面前就前运输部长,因为A1号的平台的人投诉他在广大人群中出言不逊,有伤A1号的平台的人的颜面,有损A1号的平台的信誉,搞得有几个本已经联系上的客户连夜撤单,损失不少,当然你们宁城物流集团也损失了服务费。并提出解决方案是要前任运输部长当众给他们道歉。
谁都知道这是A1号平台的人无中生有、蛮不讲理、目空一切,但黄主任对前任运输部长说:“这件事都投诉到公司了,对苍海物流园影响太恶劣了。”
前任运输部长想解释几句,就被这黄主任拍回去了。
这个黄主任根本没有给他机会,黄主任连珠带炮说:“你可以把发生冲突的人叫到办公室仔细了角,好好调解呀,为什么一定要当着大家的面说客户。每个平台都像A1号平台负气走了,我们这个物流园还开什么开?公司不是强调过公司靠大家,公司重担人人挑吗?你做为一个运输部长部长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
“客户至上,客户是上帝!你忘了我们的服务宗旨了?”这个黄主任把公司的宣传口号背得滚瓜烂熟。
说得前任部长想辩驳却讲不一句话,又气又急,脸被憋通红。
不久后前任部长说要回宁城照顾年迈的父母,申请回宁城。
公司看在前任运输部长曾经在苍海物流园从一个业务员拼命干了十几年才到了运输部长的职位,真的批了下来,前任部长回到宁城,在郊区的一个物流点,只是做了一个闲职的副部长,降级肯定也降薪了。
那件事这个黄主任还在营业部几次公共场合做为成功案例来讲解宣扬,当然大家都知道那个A1平台的老板跟这个黄主任有亲戚关系,关系匪浅。
让这个黄主任还沉在怎么安排下一任运输部长时,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前任部长刚走,从来没听说过的一个女孩子-兰婧好像从地里冒出来,马上从四等营业部的一个协助直接到苍海营业部任运输部长。
一点空档期都没产生,把有些人晋升的美梦掐得粉碎,也把有些人想提携亲朋的计划打乱。
就是说,这个兰婧还没出现在苍海营业部,已经成为一些人的公敌。
有些敌意不是因为你本人怎么样,惹了什么事,而是你是谁,你占了谁的巢。
就像现在电子支付让偷失业一样,:“我灭了你,确实跟你无关。”
刚到任了一两个星期,这些人刚见到外表漂亮、秀气的兰婧时还幻想着公司派一个花瓶来镀镀金捞点政治资本很快就走,谁知这个兰婧做事、说话比一个男人还果断几分还英气十足,特别敢只身面对那个横蛮男,心想这个公司派来这个不是花瓶,好像还要呆挺久的,真的要小心些。
这个黄主任也是在静观其变,没继续说太重的话。毕竟这个兰婧不是那个知根知底算死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前任运输部长。
搞不清底细的人,要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这个黄主任对职场规则熟捻于心。
至此作没有人敢把风雷厉风行说话的兰婧当一个弱弱女子,仿佛一不小心,那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兰婧,也不知道有没有后台怎么样的兰婧把自己秒杀到那个角落去。
通情达理是对讲道理的人用的,下马威是用来付欺软怕硬的用的。
会议还有最后一个议题,会议室进了一些部长以下的部员,整个会场顿时骚动起来。
现场又进来了一个区域负责人,虽然也是位女性,与兰婧是天渊之别,不仅长得一般,还垂头丧气的,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她手下几个95后人闯祸了,就是睡过头了,没按时上班,把货延期送了,客户大发雷霆,直接打电话投诉,给公司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按照惯例,她要在会议上当着大家的面分析原因、说出整改措施,说得直白一些,就是当面做检讨,要各位管理者“前车覆,后车诫”。
没有扣她一分钱,伤害不大,但极损尊严。
而且选这个时机要她检讨,也是很有水平。
那个女负责人,虽然头发染得漆黑,但还是无法遮盖疲惫和困倦,或许是耻辱,眼圈通红,声音哽咽,开场白就是道歉:“给公司带来不良的影响,我实在对不住了。”
然后没说几句就卡住了,眼泪“簌簌”地流,止都止不住。
兰婧都有些呆了。当着这么多人流泪,是什么情绪,或者说是委屈还带了些不服气。
几经抽咽,那个女负责人是好像念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好像下一步就要放声大哭。
但是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伸出援手,在这个人人自危也人人自保的场合人人缄口不语。
做为管理者,薪金比工人拿得多,责任也比工人大得多,管不好自然要去承担,这叫做“戴王冠的人,欲承其荣,必承其重。”
磕磕绊绊、断断续续,那个女负责人终于把那一张三百来字的检讨书念完,不争气掉下的泪水打湿了稿纸也打湿了桌面。
那个女负责人坐下来,头低得几乎可以缩进桌子低的抽屉里,卑微得如同一个要把自己的脑袋藏在沙堆的鸵鸟。
职场不好混,女性混职场更是不易,搞业务搞生产管人管事的基层女性管理者更不好干。
电视剧霸屏的傻白甜在职场中装疯卖傻却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想必那个写剧本的人是没有上过班的吧?或者是上班去打杂,而非管理者。
那种傻白甜根本混不到管理者就被人拍死在路上了,被后浪冲到沙滩上,更不用说混到高级管理者。
有人特意看了兰婧一眼,这个在座唯一的女部长,意味深长,如果有一天工作出纰漏,大约也是这样的遭遇,下场或许会更凄惨。
兰婧扬了扬头,挺直了腰。
会后,兰婧问了李纤云那个做检讨的女负责人具体情况。
李纤云说:“那个女负责人也做负责人也好多年了,以前一直是先进,但这几年遇到新困难新挑战,问题不断出现了。”
“被什么新困难难住,新挑战?”兰婧问,一个物流公司能有什么让一个经验丰富的女负责人无能为力,甚至当众流泪?
“就是最近几年,不断有95后分来,这些95后家庭优渥,来上班纯粹混日子,来上班挣的工资还没有父母给的零花钱多。所以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迟到早退是经常干的事。那个女负责人苦口婆心地给他们做工作,他们才听不进呢。扣钱,他们了不在乎,所以不断地惹事,领导检查发现,也只能批那个女负责人,她也觉得委屈,什么都教过了,每次事都交待好多遍,就差在他们吃饭时没把碗筷递到他们手上了,但这些95后干活还是差错不断。但这些95后骂也骂不得更别说打了。有讲一句怼三句回来的,不然你讲什么,他们都是油盐不进。”
李纤云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难带呀!比我们小不了多少岁,比我们难带多了。”
“要是谁让我不好过,我会让他不好过,我才不会为这些人流什么眼泪!我的眼泪可金贵得很,为这些手下流不值得。”兰婧恶狠狠地说,脸色露出刚毅。
入职五年多来,委屈过、伤心过、痛恨过、埋怨过,就是没有哭过,也没有为工作而流泪过。“女子有泪不轻弹!”无论遭遇到多大的坎坷,兰婧这样对自己说。
“兰部长,我相信你说得做得好,这些年轻人也是欺软怕硬的,遇到你这样强势的管理者,我想他们也屁都不敢放。”李纤云说这话,好像也不是奉承而矣。
兰婧点了点头。
公司召开电视电话会,就是一个远程会议,接通到各营业部,从一个电视机上可以看到总公司的会场,总公司的会场有巨大的屏幕,不断滚动现场的会议画面。
今天的会议是由副总裁桑梓主持的。
桑梓,公司最年轻最有话语权的副总,因为老总常年在外,还兼任很多职务,根本就没空管这个宁城物流,做了甩手掌柜,把事务全权都交由给了桑梓。
所以这个三十多岁的桑梓是最有话话权的。
三十岁、副总裁、长相高大端正,斯文优雅、做事大气果断,公司在他的带领下业绩蒸蒸日上。
这个桑梓在宁城物流如同一个明星般存在,全公司管理者对他言听计从,小姑娘们以他为找男朋友的模版。
端坐在侧面椅子听会兰婧看看电视屏幕的桑梓,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内心发问,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看得见自己吗?
这么多营业部听会,他应该是看不见自己的,算了,就算他看不见自己,能够听到他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公司总部功能最齐全的会议室,巨大的屏幕在滚动着现场的开会画面。
其它营业部的画面,桑梓没有抬头,但准备滚动到苍海营业部,他抬起了头,眼光在找寻着什么,当他看见苍海营业部的开会画面,原本犀利的眼光立即变得无比柔和,但一秒后,立即恢复严肃。
公司一个电话打来,黄主任接完对大家宣布一个消息:“集团人事公司,为了节省成本,让我们营业部最年轻的兰婧部长兼管培训部。兰婧,你看你有什么意见吗?”
一秒钟的考虑时间都不给,我能不同意吗?那个培训部,都是有跟刚出学校的毛头大孩子们打交道,他们高兴,跟你玩玩,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然后公司在他们身上投的钱打了水飘,公司肯定会怪罪下来,这个差事可不好干,当然,好干又出成绩又出风头的好差事也轮不到兰婧。
但兰婧却大声应允:“可以,没问题!”声音清脆高亢,没有透露出一丝丝犹豫。
黄主任宣布:“那我回答集团公司人事,按惯例马上人事命令就会下来。”
果然五分钟后,兰婧的人事命令到苍海营业部,运输部部长兼培训部部长,手下多两个兵,妈妈级的兵。
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工作效率真是神速,不愧为副总裁最倚重的部门。
“兰部长,8月1日后,我们苍海营业部分来10个新职人员,你要做好新职人员的入职培训。”黄主任说。
真是没让人先适应一下新身份,这任务就来了,是这黄主任太瞧得起自己了,还是公司的人太瞧自己?
“好,没问题!”兰婧说,接与不接,都是你干,不如爽快答应。
此话刚落,兰婧身边关于现在的新职员工的吐槽和议论开始灌入兰婧的耳边。
“现在的年轻人呀,那个可叫人难伺候,管太松人跑得没有踪影,管太严,人也溜之大吉,也没了踪影,反正都是没了踪影。”
“现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大多数是眼高手低,想着坐高大尚的办公室拿着高薪,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水平,高考是什么渣渣成绩?考上的是什么学校,心理没有个数。又不是985、211,来个边沿山区的一本不错了,大多数都是高职生。”
“也招有很少的211来的,那都是为以后作为管理人员培养的。”
“有些人的职业前途和发展在招聘时,公司都帮定下来了,那些读书不努力的人终究要一辈在辛苦的岗位辛苦一辈子!”
“其实这也是公平的,人家读书辛苦十二年,你轻松地玩了十二年,人家是至少550分考的大学,你300多分考的高职,也想跟人家比?如果一样待遇,他家不白白辛苦十二年?那才叫是不公平!”
“我说,这读书呀才是最辛苦,父母、老师、周围的人那个人不是教导小孩要好好读书,将来能多选择选择好的工作,但又有几个人坚持?其实读书才是最辛苦!”
“我呀,今晚要回去对我家那小子讲,好好读书,不然,以后的工作不是分到偏僻的地方就是一辈子辛苦!”
“高考,就是决定你跟什么人去什么地方的一次考试。”
“人生在高考都分好层次了,不是在公司。这些高考差生,能有什么好前程?”
…….
这些人虽然不怎么动听,但也是话糙理不糙,最近一个基层管理者无心工作,工作频频出差错,就是因为儿子读了一个乱七八糟的高职,签不到工作,正为找工作发愁,那个管理者悔不及当初,当初图个省心省事,自己下班就泡麻将馆钓鱼,对儿子的学习不闻不问,现在儿子不出去找工作或许找不到工作,就在家宅着打游戏,老人还要管他的一日三餐给零花钱,真知道难了。
这个孩子王不好当呀,出力不讨年轻人的好,不出力不讨公司的好,这职位本身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谁接谁难受,这个二十五岁的兰婧本身就不大,却要接手新职人员的培训和跟踪,有多双眼睛在等着看故事。
公司出此举只有两个目的,或许是公司认为一个年轻的女部长来带新职人员会有所起色改变风向,或许在检验兰婧的水平锻炼兰婧的能力。
此时的兰婧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她去参加营业部的植树活动去了。
本来是三月植树的,但有一个农场要搬了,挖出好多树,不要白不要,植活一棵赚一棵,公司叫人去拉了回来,就植在大院里。
植树,一般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干的,其他几个部长级的人物只是来助助兴,留下身影,好在集团公司的内部玩物和企业微信上露露面,好让上级领导人看到自己。
同是部长级的兰婧却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穿着一双大水鞋,拿着一把剪刀,“啪啦啪啦”地剪掉捆绑树技上的缆索,剪合绳断,干脆利索。指挥着年轻人把三把铁锨插在地上,横搭在皮卡车上,把大约一百多斤的树滚下车。
兰婧再拿起锋利的剪刀,蹲下身子“咔嚓”剪掉树根上的包装绳和黑网,手起网落,再和年轻小伙子们拿起镐子挖坑。
营业部的年轻人有些人已经瞠目结舌,这么彪悍的女部长还真是第一次见,古代花木兰活在书本和影视作品里,这现代的花木兰却活生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后来在一个会议上,有人戏谑出言有些带男尊女卑,有人提醒他“说话悠着点,这里还有一个女同胞。”
谁知那个男子哈哈大笑,说:“你们说的是兰部长吗?我从来没有把她当着女子?”
兰婧盯了他几分钟,很认真地问:“这句话我是高兴呢还是伤心呢。”
和兰婧作风大相径庭的大有人在,譬如某部的一个部长,穿着锃亮的皮鞋和干净的白衬衫,开着宝马车过来了。
“这个坑挖得不够深,这个土没有营养,这个树移左边一点!”命令下得很密集。
所以,对比之下,很多人私下讲,干活还是愿意投入兰婧麾下。
容家山庄的客厅,一只鹦鹉拍动着翅膀在自由地飞翔,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容麒诺的肩头。
“小灰头,你该减肥了!”容麒诺用手指刮刮鹦鹉的肚皮,圆圆胖胖的。
“啾!”小灰头歪着灰色小脑袋,萌萌地样子真是很可爱。
“它没事就吃,怎么不胖?”班小娴说:“而且什么都吃,瓜子、肉干、水果,人吃什么它就过来讨吃,真没见过这么好吃的鹦鹉。”
小灰头何等聪明,知道班小娴在数落着它,扭过屁股冲着班小娴。气得班小娴大吼大叫,威胁:“小灰头,你想造反了呢,等下把你炖了,我还没喝过鹦鹉汤呢!”
小灰头没有理生气的班小娴,把小脑袋蹭着容麒诺的脖子,让爷爷奶奶笑得皱纹横生。
“这小灰头可精明着呢,知道谁能罩得住它!”这婆媳天生是宿敌,容奶奶讲话也没给儿媳半点面子。
如果说容光认为自己是这个家最没地位的人,那这班小娴就是最讨嫌的人,出力不讨好那种,就算她认为为这个家日理万机鞠躬尽瘁都没有用。
容麒诺说不去搞那些电力销售就不去了,“那都不用动大脑的事用得着我去干吗?”不用动大脑的事在别人看来是美差事但对这个医学硕士来说却是件无聊透顶的事。若不是到处换地方可换美食品尝他容麒诺可干不下两年,两年把十几个地级市都走完了,大一点的都走了两遍,可谓轻松极了,但是也很无聊。每次会议厅一坐,对面就有人面堆微笑,大声赞叹容氏集团如今的发展芝麻开花节节高如日中天,我们能与容氏集团合作真是幸运,剩下的事就是去喝茶聊天胡吹海侃,工作自然是双方的团队对接。
这工作真是太没挑战性了,就像你过五关斩六将后得到的证书和一开始就放证书给你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还有一件事,容麒诺故意没有对家人讲的,那就是每到一个城市,对方总能找到借口让容麒诺去茶馆坐坐,然后总是说无意遇到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姑娘,或是素净文雅或是奔放热情。
那些从未谋面的老人和姑娘刚和容麒诺见面就像特别客气特别欢喜,还总是一副自然熟相见眼晚的样子,叨叨絮絮个没完。
是的,本省首富的儿子、姿容极其出众的青年,财力才力雄厚,又毕业于本省著名医学院,虽然性格有些内外,没正眼看人,说明他不花心,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容麒诺正眼都没看过别人,也没有好口气给别人,在别人说到第三句话时就起身离开了。
这些人在容麒诺眼中都是喋喋不休、自作多情、咶噪烦人。
“你的算盘打空了!”容光对班小娴说,语气有些嘲讽。
我容光的儿子如果随便就能相亲成功,也就不会是我容光的儿子了,想当初,我也是没看上任何相亲女,却一眼在寨子里相中你。
让容麒诺去搞电力推销并不是突发怪想,容光是想让内外寡言的儿子多接触一下社会多接触一下社会上各个行业的能人,了解一下本省的情况。
而班小娴的目的就是让容麒诺找个有学识家庭教育也不错的媳妇,毕竟儿子从小都是喜欢跟随的都是男生,体育超棒的男生,这让班小娴有些担心,那些耽美故事是挺好看挺浪漫的的,让它们发生在别的家好了,别发生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
容家还是要传宗接代的。
到目前为止,唯一和儿子有些牵扯的是一个出自农村的兰姓服务员。天,我班小娴几乎丢命才生下的宝贝儿子,投巨资和大量精力培养出的儿子会让一个服务员拱去?做她的青天白日梦去,我是不会让这烂种大街的故事发生的。
“你去苍海市看看吧。”容光对儿子说。
“去干嘛?”容麒诺问。
“去打造一个饲料生产基地。”容光答。
“打造一个饲料基地?”容麒诺反问后也不等老爸回答,一口回绝:“我不去!”
“为什么?”容光尽量压低声音,因为容爷爷如鹰的眼光已经扫过来了,手上的拐杖好像动了一下,随便会敲过来一样。
“不懂!打造一个饲料基地?去建公司?你干嘛不叫我去上登天?我上学医的,真是牛马风不相及的事也叫我去做,你干嘛不叫我去研究怎么上火星。”容麒诺起身,要上楼。他一上楼就关门弹钢琴,谁也不让进,统统拒之门外,就麻烦了。
“那个饲料基地是有专业公司承包修建,你根本不用懂,你就是去组织那些人开开会过问一下就行了!”容光说。见容麒诺没有反驳,他继续说:“带出一个新团队,是很能锻炼人的。”
听能锻炼人,容爷爷这回站队儿子,期望的眼光转向容麒诺。
这个孩子也该去锻炼了,再这么懒洋洋玩世不恭下去要废掉了。
艰苦最能锻炼人,安逸最能摧毁人,这个道理,当过兵天天拉练的容爷爷记起来了。
“那里还有最好的江边游泳池,在风景如画的江边,建了最干净最安全最有趣的游泳池。”容光补充了一句。儿子爱游泳,最爱在干净的自然水地方游泳,江边的游泳又干净又卫生又安全,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比不上家里的山泉山游泳池干净卫生安全,但天天游也想换新环境的。
“去看看吧!”爷爷鼓励着。
原本胆战心惊的容光终于放松,感谢地看了一眼老爸。
“大不了不喜欢就立即回来!”但容爷爷这句话让容光扶额。
“那我就去看看吧!不要让我再去搞电力销售到处晃荡就行。”容麒诺说。
容光和班小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如果没有点事让儿子做,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心血来潮又玩失踪,那可是要家人的命。
本章职场心语:无论是男人、女人,在职场中,尽量不要去当众流泪,因为,可能成为别人的谈资和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