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木棉花开M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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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车队驶进一处独户的山庄,山庄门庭看起来和普通宅院没有什么区别,唯独大门上时时监控的摄影头提醒着“非邀勿请!”和几只凶狠的大狼狗透露出的幽幽绿光可以看得出这不是普通人家。

    这就是金江威名甚盛的容氏山庄。

    车开进山庄,才得以见到山庄的真面目。山庄依山而建,主楼仿南方古院加侗族木楼的风格建造而成,分三层,四边是偏房,偏房与主楼有两一米多的走道,铺着青石,形成甬道。主楼门前是假山鱼塘,纯木搭建的楼台轩榭,楼台轩榭里有棋盘、茶台。水塘的水由山上的山泉山流淌而积,山泉水另一分支流进了游泳池,游泳池边翠竹围绕,整个山庄种着南方的桂树、李树、桃树、枫树……还有山茶花、杜鹃花、大丽花、茶花、夜来香……,最美的数一条长长的蔷薇花墙,粉色、红色,花丛成墙。

    这诗意的山庄一砖一瓦,是容家两代人花二十多年打造出来的。

    身边有很多同行好像赶时髦不少移民了,去大国小国都有,也曾问过容光,也想帮容光牵线搭桥,容光都婉拒了。

    容光不仅一次讲过,自己生于金江,也在金江养老,哪里都不想去了。

    父亲容立参军曾编入抗美援朝的英雄队,那班长就是板门店中美交接的见证人,他站岗。前辈抛头颅撒热血才保卫的土地,怎能离弃她?

    班长为了这片土地,连女儿都没能看上一眼,自己就这么走了,百年之后在另一个世界遇到老班长,老班长若来问他女儿过得怎么样?怎么回答?还有,怎么有脸见老班长?

    算了,这一辈子生于斯养于斯,也归入斯了。

    想到班长,该问问那个老蒋将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个电话打去,老蒋正在跟儿子下象棋呢,拼杀正酣。

    老蒋喜滋滋地告诉容光:“这回出国办的,一分钱一分货,容总,您放心,着床了。”

    电话那边又听到老蒋的儿子大喊:“将军!”

    老蒋对儿子说:“将什么将?别急,别急,我正在跟你容叔叔讲正事呢。”

    两个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在讨论“着床”这件纯粹的女人大事也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

    容光说:“顺利就好、顺利就好!你先下棋了,我儿子也准备回来了。”后面这句也不知是不是特意强调的。

    老蒋听了感到好奇:“小诺愿意回来了?”

    “愿意,他肯定愿意!”容光口气斩钉截铁。

    “那好!那好!没事再见了!”老蒋说,看了看自己长得肥头大耳的儿子一天窝在家里,对比容家公子一无是处,不由火从心起,喊喳喳的:“将什么将?你眼睛看那里了?”

    “再见!”容光很开心又得意地挂了电话。

    老蒋数落着儿子:“你看你,同是年轻人,为什么都不出息些?你看那个容麒诺,从小身边都围着一大群小姑娘,你,都差不多三十了,连没见过那个姑娘看上你?”

    被数落的小蒋立即反驳:“那是因为我老爸没他老爸有钱,我老妈没她老妈长得好看!”

    “你想反了?”老蒋环顾四周,在寻找合适的收拾儿子工具,不傻的小蒋见机不妙脚一抹油,溜了。

    如果认为容氏山庄只是如诗如画,那就大错特错了。山庄的主楼和副楼的地基深入十米的整体钢筋铺设,可抵十级地震而不崩不坏。还有,排水系统也是特牛,不管几级暴雨,表面是没积水的。

    见车开进庄,四周家里保镖和保姆倾巢而出,各就各位,动作迅速。

    奢华又低调的客厅里,容光有些坐立不安,比见任何大客户都紧张,儿子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他已经忘了上次几时跟儿子说的话了。

    五十多岁的人,虽说精神矍铄,头脑反应快捷,但已是满头银发,这是为容氏操心操劳的见证。

    这个财富爆炸的时代,如今形容一个家底厚,就说他家有矿。

    容家不仅有矿,有的是矿山,还有几个诺大的冶炼厂,是全省最大的个体企业,早就是魔都某个金属期货交易市场的VIP,容氏矿业全省最大的民营企业,名符其实。

    戎马倥偬的容光信奉“小事靠忍,大事靠狠”理念和“小富靠拼,大富靠命”,凭一人之力扫清所有的障碍,经住了各种打击、各种猜测,把心思和精力集中开矿冶炼这件事来。

    但对于大事,“急、快、狠、准”作风凌厉。

    小胜告智,大胜靠德,常胜靠良好的环境。小财靠勤,大财靠运。

    这是容光白手起家奋斗十多年的收获,但这个让他引以为豪的百亿家族企业没有勾起独生子容麒诺一丁点兴趣。

    这个世道钱太多了养出的孩子对钱没有了概念,就算一个人面对着几百个菜肴却没有胃口一样,从小到大容麒诺平时只要是正常的需求,都会得到满足,要钱来也没什么用处,所以对金钱没有特别的强烈的想法。

    对钱没有欲望,这对于一个有父业要继续的人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辈子总结的经验没人来听,一辈子创造的家业儿子不愿意接手,本省的首富容光说不出来有多郁闷,说出来还以为有人说他搞凡尔赛炫富。

    布置古色古香的客厅里,摆放着用枝节盘缠的老叶树根做的茶台,茶台上摆着去宜兴亲自挑选的紫砂壶,这些物件在行家眼中可都是价钱不菲的东西。

    茶一直是容光的所爱,在做装卸工时,酷热难耐,汗流浃背,奇怪的是一碗大山楂叶茶喝下去,又解渴又解乏,身体很快恢复轻松。

    后来,生活好些了,就喜欢喝茶产于丹城六寨镇的六龙茶,喝完鲜爽回甘饴香留齿。

    再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了,长肚腩了,身体也每况愈下。有广南的朋友就推荐喝六堡茶,说六堡茶是中国黑茶的代表,长期饮用可以健胃养神、减肥健身。

    朋友真还送来了用竹筐装的六堡茶,看着粗糙的包装,容光半信半疑地泡来喝,没想到真的如同朋友所言,肚腩也喝没了,精神也爽朗了几分。

    心情特别好或特别差的时候,容光最喜欢自己泡茶喝。

    此刻容光取出有盖的紫砂杯,取些六堡茶放入壶中,用沸水冲泡几秒即把茶汤倒掉,洗了两次,然后再冲入沸水泡稍长即把茶汤倒入茶杯中品尝。

    六堡茶色泽黑褐光润,特耐冲泡,叶底红褐色。汤色红浓明净似琥珀色,香气醇陈,滋味浓醇甘和,有些槟樃的味道。

    整个客厅弥漫着六堡茶的醇香,却还是不能消除容光的不快,想想十几通电话都没能唤回儿子,只有老婆班小娴亲自出马不远千里才能把儿子抓回来,容光气冲冲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听到有脚步声,他立马端坐在客厅的正中央的沙发上,用手整整衣襟。

    摘了墨镜,目若朗星,容麒诺那张脸还是不配合紧绷着。

    容麒诺一脸不高兴地迈出长蹆踏进客厅,白了老爸一眼。

    班小娴朝儿子挤眉弄眼,容麒诺才向容光不情愿地叫声:“爸!”

    容光应了声,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回来了!”

    容麒诺“嗯!”一声,说完就想上楼,本不爱多言的容麒诺对于老爸那更是惜字如金。

    容光一看儿子只应一个字就上楼,火冒三丈怒火中烧,本来准备好的嘘寒问暖表示父爱如山的话立即忘得一干二净,直言问:“你这小子,这么久都不回家看看,你真的不想这个家?”

    容麒诺毫不客气地回敬老爸一句:“不怎么想!”

    容光后悔没趁这个小子还没长高自己时抽他几顿,现在想动手却儿子却自己高半个头,手长腿长,牛高马大的。

    容光定了定神,强压着怒气,说:“我知道你不会想的,也不需要你想,你知道自己要回来做事就行了。”

    听此言容麒诺停住了脚步,说:“你们好好的,我回来也帮不上忙,回来干什么?给你们添麻烦吗?”

    容光走到容麒诺面前,目光如炬,炯炯有神,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虽然比老爸高大半个头,容麒诺还是被老爸强大的气势镇住了。

    容光一字一句地说:“容麒诺,你大学毕业了,该明白你肩上的责任了吧?”

    容麒诺反问:“爸,我慎重地告诉您,我呢,已经按你们俩的意愿考上好大学读了医科大,现在毕业了,可以出去找工作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如果你们需要,我也给赡养费,这难道不可以算我的肩上的责任?”

    敏锐的班小娴感觉到暴风雨来临的前骤,但也无能力!

    容光反问:“难道你认为你现在的责任就是这些?”

    容麒诺又冷笑:“责任?我不是把你们交给我的责任完成了吗?”

    容麒诺走到班小娴面,把埋在心中的怨气竹筒倒豆一样全倒出来:“小的时候,你们说我在小地方不能太土,你们说弹钢琴是我的责任,于是我有空就练琴,弹了整整十年,考了表演级。你们说学习是我作为学生的责任,不然长大没工作养不活自己,于是我时刻拼命读书,连一个朋友都没费功夫交。高中的时候,你们说考上一个好大学是我的责任,于是我拼命地考上大学,并读了你们认为最好的医科大。现在准备可以找医院签约工作了,你们却没收走我的毕业证、身份证。现在又来跟我讲冶矿是我的责任,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尊敬的父母们?”

    这一番话把班小娴说懵了,儿子容麒诺一向来内向、话少,从未讲过这么一长窜的话,不是意见良多就是性情变了或者真的发怒了憋不住了。

    人生字典里没有“妥协”这个词的容光对儿子也是一样,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儿子的脸,声色俱厉地说:“什么叫审时度势?责任是根据需要而定的,我承认这些都是我们以前要求你做的,你也完成得很好,现在给你新的责任,你回来做事!”容总霸气侧漏,语气不容置疑!

    但容光面对的是不买他账的宝贝儿子,立马针锋相对。

    容麒诺毫不在意地回敬,口气还有些轻蔑:“老爸,你要去外面看看吧,现在不搞家庭企业了,都是上市公司,你当个股东,出佣金就行了。成立董事会,帮你做决策,请专业的经理人帮你打点公司,不需要我回来也可以正常运行。”

    容光指着容麒诺的头,手背青筋突起:“你,我这么辛苦做下的公司,你就这样想轻易拱手让给别人?回来这么难吗?这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容光还想说什么,却被宝贝儿子一口噎了回来。

    “爸,爷爷年轻时挖煤是为国家做贡献,您可别说您现在挖矿是为国家做贡献,那是破坏环境!”

    容光气得脸都变形,挤出一句狠话:“无论我挖矿是不是为国家做贡献,反正是我养大了你,你是我容光的儿子,是容氏集团的接班人,你就得回来完成你的使命。”

    容麒诺的爷爷容正,生于解放时,十六岁参军,二十岁多退伍,本来想在农村务农一辈子,但接到上级的命令,到煤矿去挖煤。当时煤矿的生产条件很差,在三十多岁的容正落下严重的胃病,胃出孔后又出血,后来落下怕冷畏寒的毛病,在寒冬腊月喝粥,三伏天穿两件衣服。

    儿时的容麒诺曾经问过爷爷挖煤累吗苦吗?

    容光答:“累,很累,也很苦!”但又补了一句:“那时生活水平不高,人人都过得很累很苦,但是咬咬牙过来了。”

    容麒诺问爷爷:“后悔去挖煤吗?”

    爷爷只是笑笑。

    容麒诺追问:“后悔了?”

    爷爷摇了摇头,摸摸宝贝孙子的头说:“傻孩子,我们是退伍军人,上级的命令是要执行的,那时挖煤是新社会建设的需要,我们年轻力壮不去挖,那让妇女老幼去挖吗?哪儿需要我们,我们就往那里冲!”

    容麒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

    爷爷说:“每一辈年轻人都有他们的使命,应该义不容辞去执行,如果每个人都当逃兵临阵脱逃,那仗不打就败了。后来国家对我们这些挖煤退休军人都不错,都安排了工作。”

    容麒诺笑了笑,说:“安排了装卸工也算不错?”

    爷爷说:“有文化的安排去干需要文化的事,我这种高小毕业的,安排装卸工也不错,至少养活了一家子。这不,我们都差不多了七十了。”挺满足的,人家说知足常乐就是容立这样子。

    此刻容麒诺提醒父亲容光:“爷爷说过每辈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当医生,救死扶伤!”这句话到了容光这里就行不通了。一定要容麒诺回来继续他的挖矿事业,无论读到医学硕士无论逃到大城市里还是被抓回来。

    容麒诺长叹一声回答:“你们要我回来,我就必须回来?是的,我现在被你们抓获回来了,这回该满意了吧。独裁者!”

    不争气的小崽子!容光后完脸色大变,圆目怒瞪,举起手想一巴掌劈下去,却被老婆班小娴用手活生生地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