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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犀月呆呆地望着面前这道年轻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传说般的存在渐渐重合起来,不禁用手掩着樱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面前这个比她还小的青年,居然真的是地下世界的东方王者、与冥王比肩的存在!
如果说海萨微领导下的皇盾是暗世界最可怕的势力,但至少有两尊擎天巨岳般的存在能抗衡它。其中之一,便是冥王卡修斯,作为最年轻的一代冥王,在早年征战教廷时,冥王陷入了皇盾全员布置的一个绝杀之局,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位西方世界的帝君即将陨落时,冥王只是风轻云淡地握住身后冥镰,冥火摧毁所及一切,在皇盾三十六人围剿之中杀了出去!作为杀榜排行第六的高手,加上与生俱来的统帅才能,海萨微领导下的皇盾一向被视作能改变战争结局的变数,但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能翻手遮天的杀神。
但是奇怪的是,皇盾成员始终担心的报复并没有到来,冥王甚至没有派遣一位巨神追杀他们,由此看来,这位新晋王者的胸怀或者说是自负,到达了怎样的一个程度!
除冥王外,另外的一个人,便是杀榜上宛若凌云俯视的“天”!他就如同传说一般,数年前进入地下世界,只凭喜好揭悬赏,几个月后,排名跃居第一。此事甚至在暗世界引动一场血雨腥风——无数势力想将这位孤身一人,但任务成功率高达百分之百的猛人招入麾下。但是,在西方雇佣军战场上所发生的事,却让所有人明白,一人,便足当一国!
当雇佣战场上爆发的一场战役,被人称作“裁决案”。无数坐拥杀榜排名的超级shā shǒu在这一战中战死,教廷元气大伤,战后冥王两年未曾再度远征。甚至有知情者听闻,在那一战中,几位欧洲国家元首甚至动了使用禁忌wǔ qì的念头!皇盾自然也参加了,在北欧一座森林中,皇盾全员被约六百个死士包围,毫无补给,弹尽粮绝,甚至连海萨微都身负重伤。当他们绝望之际,一个戴着青铜miàn jù的人,一人一剑,白衣不染尘,居然从森林外杀了进来!死士被屠过半,在皇盾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下,来人只是用中文问了一句:“你们知道,哪里还有通航的船只吗?”
再到后来,这位“天”先生,纵横雇佣战场,剿灭西欧邪教组织,战冥王而全身而退!就如同一颗彗星,从天际浅浅拂过,却让全世界知道了他的锋芒。而唯一的信息只有——他是个东方人。战后,海萨微令皇盾宣誓,只要皇盾尚存,皇盾永远欠天一个人情,无论佣金、立场以及生死,这就是海萨微向地下世界公开发布的消息。
而面前这个缓缓啜饮着泛着几片青绿茶汤的青年,似乎有些过分年轻了······林犀月平息下内心的惊喜,即便冷静如她,也不禁问了一句:“先生,您的年龄?”凌霄笑笑:“两年前,大概十五岁吧。还有,叫我凌霄就好,我现在还不想惹一些计划外的麻烦。”林犀月歪着头,灵动的双眸看着凌霄:“您是说我么?”
凌霄苦笑摇头,道:“谁都不想无缘无故惹上shā shǒu,这次你们的任务,是挂花,还是开放式?”林犀月抿嘴笑道:“大人也做过佣兵,我们可是不能透露雇主信息的。”凌霄看着杯中透明的茶水,道:“我自然知道。但若是在两年前,又何须惧他······”林犀月听到这句近似自嘲的话,心中泛起无边波澜:“大人,那传闻······是真的?”凌霄反倒一笑:“那倒不是。冥王还不至于恐怖到那般地步。只不过,三年未见,那个家伙不知道到了什么境界,他还欠我一杯酒。”
林犀月沉默半晌,贝齿咬着红唇,轻轻道:“带队的人,是墨敌。大人,关于那件事,您不该对我说,也请不要对任何人说。团长说的很对,我们都欠您一条命,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退出这次委托,来帮您······”凌霄愣了一刹,摇头笑道:“不必了,那样的话你以后如何在暗世界立足呢?以往的事随他去了,我相信你。”林犀月深深地看了凌霄一眼,站起身对凌霄深鞠一躬,道:“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我尽力护大人一时周全。事后,请您通知团长,我想,他哪怕是拼着打破东方铁律,都会站在大人身边的。”
凌霄看着远去的倩影,缓缓道:“又欠了个人情啊。”转身,到茶楼的柜台处报了一串数字,招了招手,坐上一辆出租车,向着城外的庄园行去。
一夜,无话。
······
提气,虹吸。当天边最初的一丝拂晓白气浮现,露水自周家小楼上的青玉瓦上滑下,盘坐在屋顶的凌霄陡然睁眼,双目之中如覆盖了一层白玉,看着那晨露滑落草叶。仿佛天人合一,双手虚抱寰宇,运起万物之元极,脚踏那轻薄的琉璃瓦,在屋梁之上打出一整套阴阳太极来。
阴者如三尺冰下寒泉,阳者如燎原火中柴薪。脚步稳当,却快到了一种极致,以至于连瓦片都未能掀翻。整个人如同一片枯叶,在清晨的微风中飘摇舞动。这便是太极。打到极致之时,那瘦削但难以摧毁的身躯上发出一连串佩环撞击般的脆鸣声,顺着风声传到远处的湖上。
小楼对面的一座房屋内,透过薄透的窗纸,程老向外看了一眼,旋即落下一子,道:“如今,能早起的年轻人不多了。”对面的何老用钎子拨了拨油灯中的灯芯,只见焦黄的灯油已所剩无几了。何老道:“你敢把他当小辈?非气非力非真元非佛念,你还记得小时候师父对我二人说的,那个传说中的······”
“啪”程伯手中捏着棋子掉到了竹制的棋盘上,无力地旋转几圈,随后停下。程伯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一丝惊诧:“你的意思是,这小子是,天门中人?怎么可能,天门不是被灭了,三年前,最后一代门主都······”二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三年前那响彻天下江湖的钟声,以及,幽幽的宣言。
何老沉默一刹,苦笑道:“若真是如此,说不得你我二人还得喊他一声师叔。天门修意,但看他今日,想来,是道心死胎啊。”
程伯望着那道在曦光中闪动的身影,轻轻道:“我们帮不了他,这小子也不缺老师。但我可以丢一句话,如果这小子破开心障,烟雨楼,要还债了······”
(ps:这几个星期缄口都处于身体恢复期,所以更得太少,以后会慢慢增多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