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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连深言毕,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显然已意识到此事的复杂性远超他的初步判断。
陈管家一听,心头猛地一紧,焦急之情溢于言表,连忙劝解道:“墨大人,您可要知晓,我们王爷向来以慈悲为怀,对待罪犯亦是宽大处理,只愿给予此女贼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权且关押数载,以示警诫。”
墨连内心中雪亮,对于个中缘由自然明镜似的,但仍保持着官场上的那一套客气。
唇角微扬,话语中带着几分恭维:“燕王殿下确是胸怀宽广,仁爱有加,既然物主并不欲穷追猛打,那就依大人的意思,关押两年,以此为戒。来人,将女贼带下。”
在这背后,众人皆心知肚明,真正的目标乃是那位囚禁于狱中的西域头号美女。
那些粗壮的打手们虽不以为意,但他们内心深处,实则不愿这位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奇女子遭受过多苦难。
毕竟,身强力壮的打手可以培养,狡黠机敏的盗贼也能教化。
然而一位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盗贼,却是千载难逢,可遇不可求。
美,是天赋异禀,即使双亲均为绝世佳人,亦无法保证子女能继承这等倾城之貌。
女贼被顺利收入牢笼后,陈管家这才稍感安心,恭敬地向墨连深施礼,随后告退。
而墨连深也是满脸和煦,吩咐手下衙役恭送林管家离去。
“把那女贼,务必稳妥安置于二号女牢之中。”
那个囚室里,正锁着那位名动西域的绝色美女。
他心底暗自盘算,倒是要瞧瞧,这场布局的幕后之人究竟有何图谋。
“遵命,大人。”
两名差役毫不费力地拎起尚在挣扎的女贼,穿过阴冷潮湿的走廊,最终将她扔进了二号牢房。
女贼木然地坐在牢房的一角,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全无感知,连同室犯人明珠的试探xìng交谈也置若罔闻,这让本就烦躁的明珠更加怒火中烧,只能怒目相视,无可奈何地叹息。
半途之中,因明珠的喧哗,引来了昨晚那个呵斥她“吵闹不堪”
的芳芸,芳芸二话不说,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
要知道,芳芸连自己的夫君都敢于动手,明珠一见那恶狠狠的目光,立刻便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秋桐审视着新室友们的表情,心中不免忧虑。
她们均已被提审,唯独自己仍在等待未知的命运。
她百思不得其解,府尹与刑部尚书的真正意图何在?自己那天的身份极有可能已经暴露,只是不知他们掌握了多少内情。
是仅仅认为她有所图谋,还是已察觉到了她与那些惊天弑母案的关联?
萧靖忱携锦歌返回府邸后,首站即前往听雪堂拜见长辈。
由于归期较平日提早,萧靖忱不得不耐心忍受了与林氏长达一刻钟的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而锦歌在回自己小院的途中,遭遇了林雁秋的拦截。
锦歌这日心情本就沉重,但鉴于身份所限,唯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付周旋。
“锦歌,你回来了啊?今天随爷去了哪里玩耍呀?”
林雁秋秀丽的脸庞上堆砌着虚假的笑容。
锦歌欠身行礼,压低了嗓音回应:
“奴婢不敢妄言,一切但凭爷做主,奴婢仅是侍奉左右,低头行事。”
昔日,林雁秋或许会对锦歌这番“低头伺候”
另作他解,但今日亲眼见证了锦歌的真我,林雁秋心中暗自发笑。
这小丫头分明是央求表兄带她去探母,却能面色如常地说是办差,当真是好一番演技。
“是吗?对了,锦歌,你认不认识箫家的那位风度翩翩、闻名遐迩的公子?”
林雁秋轻轻挑了挑眉,似乎漫不经心地提及这个名字,眼神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锦歌身形微微一颤,心中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重锤击中。
猛地抬头,目光带着几分惊疑,望向林雁秋那看似无害的脸庞。
“哎?表姑娘,您是指哪位呀?箫家乃名门望族,人丁兴旺,我怕是想岔了。”
锦歌表面上故作糊涂,内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心中暗自嘀咕,表姑娘怎会忽然问起与箫家公子相关之事?
想到今日与那位举止张扬、行事不羁的箫家公子不期而遇,以及他那略带挑衅的眼神,锦歌心中仍不免一阵忐忑,心跳如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听闻那位箫家的公子哥儿生活颇为风流,享乐无度,而他的父亲与我表哥同朝为官,同在刑部,我总担心表哥被他影响,涉足那些不上台面的场所。你也清楚,我和表哥……”
林雁秋说到这里,突然停顿,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少女特有的羞涩,仿佛提及表哥让她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微妙的变化让锦歌紧绷的心情略有松动,却也增添了几分疑惑。
“奴婢与箫家公子并不相熟。”
锦歌硬生生挤出一句谎话,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僵硬,眼神闪烁,透露出内心的不安。
她吞吞吐吐地继续道:“奴婢……从来不敢私下议论主子们的私事,尤其是……最近……的确没有在府里见到过箫家公子的身影。”
说谎对于锦歌而言本就是一件极不自然的事情,此刻的她更是显得格外局促,连手指都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林雁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目光越过锦歌,远远地落在正在与人交谈的表哥身上,心中已有了盘算。
锦歌啊锦歌,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待我将这一切揭露。
看表哥知道了你的谎言,会是如何的怒不可遏。
“这样啊?那你母亲近来身体可好?是否需要我代为转达姨妈,让你抽空回家探望一二?”
林雁秋的语气里满是伪善的关怀,目光紧紧盯着锦歌的反应。
锦歌的心思却已如乱麻,今天刚从母亲病榻旁回来,那份沉重与无助还压在心底,此刻听到林雁秋的话,心中更添烦躁。
“多谢表姑娘的好意,锦歌心领了。母亲的身体确有好转,不需再劳烦表姑娘挂念。”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锦歌仍旧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与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