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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五七长得是圆是方丁有田都不知道,他从未见过杨五七,而且杨五七在他看来根本不是问题,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他不信霍锦成连这点都想不到。
不说别的,单说县城幼童案,风清子师徒也是死有余辜!
“让一个恶人消失,对你霍大公子来说难道很难吗?我看你所忧的并非此事,而是忧虑如何把自己从他师徒这件事中摘除出来,撇清干系,以免落了雍王口舌,我所言没错吧?”
霍锦成心下暗自一惊,在今夜之前,他是真没怎么将丁有田看在眼里过。之所以帮他,不过是看了他写的那篇策论后深为赞同,想当初他自己忤逆爹娘执意娶了花氏,没遵从父为子纲,也曾被很多人戳过脊梁骨。
那篇策论引发了他的共鸣,故而他才帮了他一把,觉得他还算个人才。但适才丁有田所言让他惊觉,他非但是个人才,似乎还工于心计,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的确,杨五七不是问题所在,想解决他并不难,之所以暂时没动他正如丁有田所言,如何让自己撇清干系,不让雍王拿住把柄来要胁太子,毕竟风清子一向深受雍王倚重。
“你既知道缘由,想必早想好对策,愿听高见。”他看向丁有田道。
丁有田微一笑,“早与你说了,我能有何高见?况且,我师父坐在这,岂有我班门弄斧之地?”
刘瞎子翻翻眼,瞪着他道:“你的鬼主意不比为师少,若有计策早早与他说了,老瞎子喝了酒还想早些歇着,莫在这搅了老瞎子的睡眠。”
“行,那徒儿便给他指点一下迷津。”丁有田转向霍锦成道:“这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其实无论事情真相如何,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不管你插没插手,在他看来任何干系你都脱不了,他总会疑心到你头上,除非你从未来过此地。”
霍锦成往他杯里倒了酒,端了递到他手里,示意他干了,继续往下说。
丁有田干了酒,见他坐等自己开口,手往桌上空酒杯一指,“再满上啊,愣着干啥?求人支招不得殷勤点?没点眼力见儿。”
霍锦成忍了气,又给他倒了杯酒,“看不喝死你,有屁就快放,没见过你这么拿乔的,最好往后你别有事求到我头上。”
丁有田轻嗤一下,也不再难为他,接着道:“既然高低他都要疑心你,只不让他抓住把柄即可,那样他也奈何你不得。我都替你想好了,只一件事动静闹得较大,他若问起得有个说词圆过去方可,就是前回调动城防兵围困府兵这事。”
霍锦成所忧正是这事,他一直没想好,一旦雍王问起这事如何作答,“有何好的说词,愿闻其详。”
“你只消说我娘子上山采药,无意发现后山埋伏有人,还听到他们说要摧毁河边基地,回来说与我听后我又告诉了你。制灯是皇上允准的,赵王府的人想摧毁基地,你报经守正调动城防兵前来,合情合理,他信与不信便是他的事了。”
霍锦成细细思量一下,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如丁有田所言,横竖雍王心知肚明不会信他,而他所需不过是一个站得住脚的说词即可。
“好是好,只是如此一来,势必会给你俩招来麻烦,会让他们盯上你二人。”
丁有田道:“盯上我夫妇二人的不多他那一拨人,没准他已经盯上并插手了,那姓耿的还不知和他有没有勾扯,大不了鱼死网破,何惧之有。”
垂目看似在打瞌睡的刘瞎子,头也不抬地道:“就不能网破鱼不死?网破了尚可缝补,人若死了,可就回不来了。”
“师父说得是,徒儿这尾鱼还想跃出农门,去外面翱翔一番,见见世面,长长见识,且得好好活着呢。”
他既不在乎引起雍王关注,霍锦成心中烦忧之事也去了一半,剩下只有南洋子的下落了,他忽起身,郑重其事的对着丁有田揖了一礼,“还有一事烦忧,请丁兄如实相告,你娘子被风清子重伤那日凌晨,他真是被一白胡子的修仙老者除去的么?”
“你问便问,行啥礼呀?我骗你做甚?为何追着这事问个不休,莫非你也想学修仙术不成?”
“非也!只是我奉太子之命寻访一高人,不得其踪,心下甚是苦闷罢了。”
“高人岂是那么容易寻访到的,来来,喝酒,日后有缘我若再遇到那老者,定帮你问问,看看是不是你要寻访的高人。”
他伸手去拉霍锦成坐下,霍锦成却拂开他手道:“何必瞒我,老实说,我心中有种感觉,我要找的人兴许就在你们丁贤村,说不定你还认得,只是不愿实话相告而已。”
“既如此,这酒不喝也罢,告辞!”他拱拱手,又瞟眼打瞌睡的刘瞎子,转身大步去了。
他一走,刘瞎子直起了腰,丁有田转动手中酒杯,斜目看向他笑道:“师父,你说徒儿要不要告诉他,师父就是他要找的那位高人呢?”
刘瞎子没好气,“滚罢!”
“徒儿还有事向师父请教,一时半会可滚不了。”
“何事,说。”
“老五被风清子所害,这事总得让他们知晓,只是徒儿不知该如何揭晓这事,总不能说他被风清子附身所害,这也太惊世骇俗,他们未必能接受。再一个,死了总得有个尸骨,徒儿看话本子里说的,仙人能点石成金,那师父能否用仙术变个老五的尸身,让官府找到后再报知他们。”
刘瞎子微眯眼看着他道:“老瞎子可以把你化掉,再用你手中酒杯变个你的尸身出来,你要不要试试看?”
“徒儿要死了我娘子岂不要守寡?她非哭瞎眼不可,那还是算了,亏得我娘子还说师父见多识广,能拿个好主意呢。”
“主意不是没有,只老瞎子不高兴告诉你,你待如何?”
丁有田咧嘴笑了,“师父,你可想清楚了,你老就我这么一个徒儿,百年之后立碑哭灵都得靠着徒儿,你最好别不高兴,快说吧,有何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