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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兵听后表情严肃的问道:“是这么回事吗?你可不要扯谎骗人,要知道秦主任就在这儿坐着呢,你骗我可以,绝对不能欺骗秦主任!”
那主任苦笑道:“书记你这话说的,我是不会欺骗秦主任的,更不会欺骗你,不信你问问他呀,他是郭正义的儿子,他肯定不会撒谎吧?”说着给郭海华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表个态。
郭海华先看了秦阳一眼,表情讪讪的,似乎自觉对不起他似的,随后才看向孙红兵,点头道:“张主任说的是真的,就是这么回事。我爸爸已经拿到赔偿,也得到道歉了,我们也不再追究了……”
孙红兵面色舒缓下来,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陪着笑问秦阳道:“秦主任,你看,你对这个处理结果还满意吗?”
秦阳见对方几人当着自己的面演戏,心中冷笑不已:“陆炜当面糊弄我也就算了,孙红兵你和这个党政办主任居然也联起手来糊弄我,真当我秦阳是傻小子么?今天要不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腕,我也白来义庄镇这一趟了。”
“满意,也不满意!”
秦阳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郭海华跟前,看着他的双眼说道:“这件事跟我本来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秉持着为民做主的为官信条才主动介入的。现在郭正义在我的介入下,终于得到了之前求而不得的赔偿和道歉,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郭海华听后回想起自己和父亲之前告状无门的艰难处境,又想到刚刚的收获,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感激之情,由衷的谢道:“秦主任,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要不是你热心帮忙……”
秦阳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不满意的地方在于,事实被人有意掩盖,正义没能得到伸张!”
孙红兵与党政办主任闻言心头打了个突儿,二人对视一眼,脸色都是既紧张又尴尬。
孙红兵勉强笑着问道:“秦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既然这件私怨已经解决了,郭家也都不追究了,不是挺好的吗?”
秦阳没理他,质问郭海华道:“这位张主任是许给你们父子什么好处了,怎么就让你们改了口且不再追究?你们父子俩这么快就被收买投降了,对得起我这个热心人吗?”
郭海华羞愧得无地自容,不敢与他对视,红着脸垂下头去。
党政办那位张主任可是不高兴了,道:“秦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在说我弄虚作假吗?刚才这位郭小哥自己都承认已经解决了,你还节外生枝干什么?”
秦阳转头看他一眼,冷冷淡淡的道:“你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过会儿让我用事实打脸,也免得接受更严厉的处分!”
张主任心头一震,张口结舌的果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孙红兵皱眉道:“秦主任,你在我办公室里搞这么一出,不大合适吧?我欢迎你随时过来作客,但你不能胡搅蛮缠、无事生非啊。你这次不是过来检查的吗,就别管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吧?”
他之前还是很敬重秦阳的,但刚才被秦阳当面抓到下属的工作作风问题后,自忖会被他在薛冰面前告上一状,也就无所谓跟他交好不交好的了,所以现在也就强硬起来。
“这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吗?涉及到你的通讯员,涉及到百姓喊冤告状,这能说是乱七八糟的事?当然,孙书记你要非不让我管,那我就理解成是官官相护了,也就不管了,回去汇报给薛书记,让她来管!”秦阳淡淡的道。
孙红兵吓了一跳,心想镇委镇政府工作作风的问题,自己还没法跟薛冰解释呢,要是再来个官官相护的罪名,那自己还想有好吗?再也不敢说别的,道:“行吧,那秦主任你就管吧,但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也没有护着下属,这一点请你明鉴啊。”
秦阳没再理他,问郭海华道:“你还能不能说实话?要是不能的话,我就去找你爸。我倒要看看,我好心维护的父子俩人,在面对利益或者威胁的时候,能不能对得起我?要是不能,那就算我瞎了眼,帮了不该帮的人!”
郭海华臊得面色通红如血,都红到了耳朵根,别提多窘迫了。
那位张主任眼看秦阳非要逼迫他说出真相,既害怕又恼火,却也不敢发作,只能狠狠瞪视向郭海华,警告他别说出来。
“行,你不说是吧,那就带我去见你爸。我问问他脑袋晕不晕,断了的胳膊疼不疼,再问问他,今天被人欺负委曲求全了,那改天再被人欺负怎么办?”秦阳提高音量说道。
郭海华听到这内心动摇了,口唇嗫喏了下,可看到张主任那瞪视的目光,又看看孙红兵那难看的面色,又把嘴闭上了。
秦阳观察到了他的举动细节,安抚他道:“你不用怕他们俩,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位孙书记会很快被调整工作,这个弄虚作假的张主任也要被撤职!”
这番话可不是他胡说八道来给郭海华壮胆的,因为薛冰召开培训的目的之一,就是了解科级干部素质,整顿基层工作作风,而像是孙红兵这样政绩不显、管理无能的党政主官,肯定是要撤下去,换上积极努力、廉洁高效的干部的。
孙红兵和张主任听闻此言,都是面色大变,孙红兵失声叫道:“秦主任你胡说什么呢?谁说我要被调整工作了?只是下面某个部门的个别干部有问题,你就要定性成我们义庄整个镇委政府都有问题吗?又凭什么调整我这个书记的工作啊?再说你能做主调整我工作吗?你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你小心我向薛书记反映这个事儿!”
秦阳鼻间轻嗤,心说你还想跟师姐告我的状,别做梦了,你真要告这一状的话,只能把你自己告进去,不过这话就不用跟你说了,语气轻松的道:“你不要局限在某个部门的个别干部身上,你们好几个部门的好多干部都是这个样子,甚至更过分,我已经都拍摄下来了。所谓‘上行下效’,你敢说跟你这个党委书记没关系?”
孙红兵嘴角抽搐了下,忿忿地道:“我不信,怎么可能好几个部门都这样?”
秦阳懒得跟他辩解,对郭海华道:“还不说吗?再不说我可没耐心了,也不想再管你们父子的事了,以后你爸就算被人打死,我也不闻不问了。”
郭海华心头一激灵,赶忙叫道:“我说,我说,秦主任,是这个张主任许诺我们父子俩,不仅赔偿我们所有医药费,还会在我爸任期结束后,任命我为村支书。可要是我们不接受这些条件的话,就把我们以非法上访的名义拘留。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答应啊。”
“胡说,我才没这样许诺过你们父子呢。”
张主任一听就急赤白脸的辩解起来,又道:“你少蒙人了,村支书的人选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怎么可能将其当作和解条件呢?再说那么干不是犯法?”
郭海华不忿的道:“谁蒙人了,刚才在外面你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你才蒙人呢,你根本没找陆炜的朋友向我们赔偿道歉,你只是嘴上那么一说,要我配合你把秦主任糊弄回县城,你能不能做到我们还不知道呢。”
张主任听他道破实情,又惊又怕,又气又恨,眼前一黑,差点没晕死过去,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且自己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
正在他无言以对的时候,孙红兵玩了个丢车保帅,瞪眼质问他道:“什么?张主任,你是这么给我解决的?我……我真想踹死你!我是本着对你的信任,才让你亲自出面调查处理清楚这件事的,想的是不使一个村民蒙冤,不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哪知道你作为陆炜的顶头上司,竟然偷偷袒护他,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等张主任辩解,孙红兵又义正词严的对秦阳说道:“秦主任,我是真不知道,这位张主任竟敢背着咱们玩这一手,我要是早知道的话,宁可亲自去查,也绝对不让他插手。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决定亲自处理,不仅要严肃处理陆炜,还要批评这个张主任!”
秦阳哪有心情和时间浪费在这些老油条身上,闻言就直接下达了任务:“你怎么批评这个张主任我不管,但陆炜一定要赔偿郭正义这次受伤的所有损失,包括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还要受到法律的严惩,并被开除出公职队伍。另外,所有袒护他的上级领导,也都要受到处分。”
孙红兵听后就苦了脸,却也不敢不答应,老大为难的点了点头。
秦阳又对郭海华道:“我给你留下我的手机号,你爸这边不论是拿到赔偿了还是没拿到,都及时告诉我一声,当然你们要是被人报复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持续关注这件事的。”
郭海华连连点头,拿出手机,记下他的手机号,随后万分感激的道:“秦主任,谢谢你,你简直就是再世包青天啊,你才是我们想要的好官儿,要是你能当我们镇的书记该有多好啊!”
秦阳听后心口热烘烘的,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冲击着全身每一个毛孔,身体轻飘飘的就跟在云里似的,别提多舒爽了,心想得到百姓的认可拥戴,这应该就是为官最纯粹的境界了吧,这可比得到上级领导夸奖强得多,却也没有居功,跟他客气了几句。
孙红兵则被郭海华最后那句话气得直翻白眼,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人家秦阳就是为民办好事了,堪为公仆楷模,而自己这个镇委书记却没有为民做主的觉悟,还偷偷护着凶手,真是不配当这个书记。
秦阳眼看此间事务已了,便走了出去,打算打道回府。哪知镇长郑磊就在外面楼道里等着,见他要走,赶忙殷勤相送,直把他送到院门外。
“呃,秦主任,临别我跟你汇报个事儿,我按你的吩咐,刚刚已经把我外甥王冬清除出镇政府司机队伍了。这个事儿也不算大,就没必要汇报给薛书记了吧?请你务必给个面子,手下留情,我感激不尽啊……”
郑磊在院门外对秦阳小声说道,敢情他之所以特意送秦阳出来,是打着这样一副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