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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自成大军拿下桂林时,白旺率领大军抵达了梧州城下。
瞿式耜面对大顺军的进攻,同样选择守城。
此时梧州城内拥有三万兵马,并且由于朱由榔之前一直在梧州,梧州城池的城防建设很是出色。
梧州城内弹药充足,兵多粮足。
按照瞿式耜的计算,梧州城中只要不出现意外,即使被大顺军围困一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瞿式耜信心十足,亲自站在城墙上指挥防守,想要挫挫大顺军的锐气。
之前,焦琏在梧州城战败,十万大军瞬间瓦解。
十万大军中,一部分士兵战死、一部分士兵投降、还有一部分士兵逃跑时各自走散。
这部分走散的士兵,之后又陆陆续续回到了梧州。
此时,这批人也被瞿式耜安排参与防守梧州城。
让瞿式耜所没有想到的是,这批逃回来的散兵中,早就已经混入了大顺军士兵。
原来,李自成早就有进攻梧州的企图,永州之战,白旺在见到大明官兵溃败之后,命令一小队士兵换上了投降的大明官兵的衣服,随着溃散的人群向南逃去,之后成功混入了梧州城中。
这些大顺士兵,也已经被瞿式耜编入了防守梧州的队列中,被安排到了城墙上。
白旺大军抵达梧州后,立刻派兵包围了城池,切断了梧州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而这一切,瞿式耜早有心理准备,他并不惧怕,城内兵多粮足,他十分有底气。
白旺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先对城内守兵进行了劝降。
不过几日的劝降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全都被瞿式耜忽略。
瞿式耜下令城内守军不得擅自查看城外射进来的劝降信,违者军法处置。
白旺见劝降无效,恼怒的他下令士兵对梧州发起了猛攻。
他命令红夷大炮轰击城墙上的守军,并且派出步兵利用云梯登城。
白旺所率大军中有相当一部分士兵为之前投降的大明官兵。
这些士兵之前为大明服役时,经常被拖欠兵饷,士兵们手里没钱,饿着肚子,只能去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因此大明官军中掠夺百姓、杀良冒功的事十分常见。
这些士兵投降大顺之后,虽然大顺军的军纪严明,不过他们能够按时拿到足额的兵饷,生活已经不成问题。
而且大顺的兵饷要比大明给的多得多,士兵非常满足。
大顺军中有规定,对于士兵作战时的军功奖励非常丰厚。
因此,这批原来的大明官兵,自从投降了大顺军之后,就像换了一批人。
之前他们打仗,如果看到赢得希望就一哄而上,如果看到要失败,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如今,面对梧州城的守兵,他们一个个变成了饿狼一般,全都争先想要登上城墙,拿下“首登”的丰厚奖励。
投降的大明官兵在大顺老兵的带领下,利用云梯对梧州城发起了猛攻。
不过,瞿式耜为了防守梧州城,也是拿出了老本。
他不仅将自己的家财全部拿出,奖励守城的兵将,而且冒着被朱由榔处罚的风险,擅自打开梧州城府库,拿出了全部银两,奖励守兵。
瞿式耜命人将一箱箱的银子抬上了城墙,当场奖励作战有功的士兵。
守兵过惯了穷日子,突然被瞿式耜宠的不像话,也迸发出作战的斗志。
梧州城在瞿式耜的指挥下,士兵英勇防守,大顺军的几波进攻都被打退。
梧州城防战从白天一直打到了深夜。
大顺军在白旺的指挥下,一波接一波地对梧州城发起着进攻,不过大顺士兵始终没能成功登上城墙。
城上的守兵防守了一天一夜,已经十分疲累。
就在这时,之前已经进入梧州城中,混在城墙上的大顺士兵见时机成熟,纷纷用腰刀砍向了身边的大明守兵。
随后,几人一起行动,在城墙上放起火来,给白旺发信号。
白旺看到城墙起火,知道自己的伏兵已经得手,立刻派出了全部士兵发起了进攻。
大顺士兵在城墙上自己伏兵的掩护下,终于成功登上了城墙。
随着,一批批大顺士兵登上城墙,梧州城东段的城墙已经完全被大顺军所控制。
城墙上的其他守兵,见到东侧的城墙起火,并且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很多大顺军士兵已经登上了城墙。
守兵立刻士气消减,陷入了绝望。
之前,朱由榔出逃南宁府,弃梧州不顾,已经严重动摇了军心。
在梧州防守前,瞿式耜为了鼓舞士气,向守兵派发了大量的银两,这才稳住了一波军心。
可是,守兵突然见到大顺军已经成功登上了城墙,城池被攻破在即,士兵们瞬间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希望。
大明官兵也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当兵也就是混口饭吃,平时还被拖欠军饷,生活十分困苦。
正所谓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士兵掂量了一下瞿式耜战前分发的银两,感觉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点银两献出性命。
城墙上的守兵纷纷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放弃防守,向大顺军投降。
此时,同样站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瞿式耜,也发现了东部城墙已经被大顺军攻占。
他下令士兵立刻前去增援,将大顺军杀退。
可是他却发现士兵好似没有听到他的命令一般,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他恼怒地抽出腰刀,斩杀了两名近前的士兵,想要逼迫其他守兵听从军令。
可是,他却发现士兵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各自拔出了腰刀,围拢到他的近前。
瞿式耜吓得后退两步,大声呵斥四周的的守兵。
瞿式耜的亲兵见状不好,立刻将他围在了中间。
守兵之前收了瞿式耜的银子,又念在瞿式耜为官刚正不阿,一心为国,并不是真心想杀他。
围拢的守兵没有继续对峙,纷纷散去,准备投降大顺军。
瞿式耜的亲兵提议赶快弃城逃跑。
瞿式耜老泪纵横,悔恨交加。
他自认为无颜面对朱由榔,无颜面对大明百姓,他跪在地上,向西叩了一个头,拿出腰刀想要自尽。
一名亲兵眼疾手快,赶忙用自己的刀挡住,救下了瞿式耜。
之后,几名亲兵将瞿式耜拉起,强行带走。
他们一行人换上了百姓的衣裳,借着夜色,趁大顺军进城的高兴时刻,偷偷溜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