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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日,安宁又起了个大早。
规律的高中生活,让睡懒觉都成为一种奢望。
安宁爬起来之后首先把被子随便叠了叠——不叠被子会被爷爷骂。
安宁上辈子,没过多久爷爷就被老爸在股市狂亏三十万的行为给气病了,从此一直在病床上挣扎,也就没人再管安宁叠不叠被子了。
但是安宁反而每次起床都好好的叠好被子,因为他有种幻想,总觉得今天爷爷会突然好转,回家来看看。
他不想爷爷回来的时候,被自己散乱的被子气到。
然而爷爷终究还是没有回来,你简直难以相信老头子在短短半年前还如此的硬朗。
再过了没多久,奶奶也追随爷爷而去,安宁从小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从此就变成了没人管的小孩,只有叠被子这个习惯被保持到了大学。
后来大学散漫的生活,连这个习惯也丢掉了。
现在,爷爷奶奶都还在,安宁还不是没人要的孩子,所以他叠被子的时候格外的认真,因为他不想气到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爷爷奶奶。
叠完被子,安宁开始记单词。这是他穿越的第三天,记单词的行为也保持了三天了。
上辈子就因为不能持之以恒,安宁失去了很多,这辈子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背单词的中途,安宁感觉爷爷进来看了眼,但是老头没说话,默默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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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八点,安宁吃完早饭,开始做出发的准备。
他要去大伯的鱼缸店帮忙,为大伯钻鱼缸的有机玻璃板,用来组装鱼缸的过滤装置。
这时候安宁的老爸安子木从客房那边出来——他和苏建云看来昨天在客房住了一晚上。
安子木:“你要去子山那边对吧?”
大伯大名叫安子山。
安宁:“对啊,怎么了?”
“你等会,我也去。”
安宁愣住了,自从没有跟大伯合伙干鱼缸店之后,安子木应该再也不曾踏进过那个店面才对。
难道自己昨晚一番话,真的像蝴蝶煽动翅膀一样,引起了命运的变化?
安子木一脸嫌弃:“苏建云阿姨非要我去给她舅舅做个鱼缸,没办法,只好去店里那工具,然后去他舅舅家量尺寸。”
安宁大喜:“你要重新做鱼缸吗?”
安宁记忆中,安子木做鱼缸那段日子,每天都活得充实忙碌,而且钱包也随着忙碌切实的在变鼓。
安子木哼了一声:“我就做一个鱼缸!现在鱼缸这一行饱和啦!”
安宁摇头:“不对,将来很多人会买房的,买了房子就有可能弄个观赏鱼缸,你弄的免换水鱼缸将来会很有市场!”
“你别跟我废话这些。”安子木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两天嘚啵嘚啵都坏我多少好事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在大户室……”
安宁:“今天又不开市,周日耶。”
“哼!总之你等会!我用摩托车拉你过去!”
安子木话音刚落,在看报的安生抬起头:“怎么,宁宁今天不骑车出去啊?那我骑车遛一遛,好久没骑咱家老凤凰了,我给你整修一下,上点油。”
安生和安子木不愧是父子,平时都喜欢捣鼓一下机械的东西,修修车什么的,安生甚至自己会给自行车补胎,为此还买了全套的补胎工具。安子木平时也没事也喜欢摆弄他的摩托车,换换火花塞什么的自己都能干。
安子木那个摩托车,真的就一路骑到了后来年龄太长不让年检,全靠他一直维护。
本来他还想留下无牌骑着玩,结果刚上路就被逮着,驾驶证分被扣完,摩托车也送去报废。
安宁:“我今天要去买本书,在大伯那边干完活就去买……”
“你买完书还拿着去你妈那边?”安生想了想,“这样不好,什么书我给你买好了。”
安宁:“英语背单词的,书里面有个红色的半透明卡片,盖住之后就看不到红色的单词了,可以看意思默写单词。”
安宁其实不太清楚这个年代有没有这种托福英语的“小红本”,他上辈子也是看同寝室的哥们准备托福的时候用过。
安生点点头:“好,我去帮你找,新华书店就有吧?”
“对。”安宁点点头。
安子木在旁边揶揄:“好了,爷爷帮你买了,赚了一本书的钱。”
安宁:“你还说我,你还想跟爷爷要三十万呢。”
“我三十万没要到啊,都被你搅和了!”安子木悻悻的说,“坐下老实等我吃完饭!”
安宁耸了耸肩,回屋拿起昨天借回来的《铁流》,坐着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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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鸟市场是昆市上一届想出来的新经济增长点,但是搞到现在,只是半死不活的。
有不少店铺已经直接挂上了“旺铺招租”的牌子,其他的店铺也只是勉强死不掉。
毕竟昆市那么大的城市,还是有不少人想养猫养鸟的,整个城市就这么一个市场。
当然,随着以后城市居民收入水平增加了,养宠物的人自然会变多,靠着中国经济这个火车头的带动,一个花鸟市场肯定也能分点光。
但是指望这个市场变成城市的新增长点,只能说上一届有点想多了。
安宁大伯的鱼缸店,就在开进市场之后左手第一间,算是占了风水宝地。
大伯一看安宁作者安子木的摩托车来的,直接愣住了:“子木?怎么个事啊?你要回来和我一起搞鱼缸?”
安子木摇摇头:“不是,苏建云有个舅舅,想搞个鱼缸……我来拿工具去量量尺寸。”
就这时候,对面卖观赏鱼的老胡走过来:“大子木!你要回来搞鱼缸了啊?”
老胡曾经是港务局员工,因为安子木一直在港务局的篮球队,是后防线上最大的一座山,所以大家都叫他大子木。
老胡:“你回来就好了!最近这个花鸟市场有点不温不火,你在的时候,每天卖一个鱼缸,然后鱼缸的观赏鱼都是在我那里买的!那段时间进货都赶不上出货,你怎么就不干了呢?”
安子木低着头:“太累了,我还要在港务局上班……”
老胡:“哎呀,我都跟你说了,港务局那边辞了就好了啊,哪有你卖鱼缸赚钱多?”
安子木:“我都在港务局干了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躲过改制,保留了编制,怎么能自己辞呢?我工龄已经二十年以上了啊!再干二十年,我就能退休养老了……”
安宁这时候插了句:“我爸啊,就很奇怪,你说他冲动吧,他死守着港务局的工龄不肯放手,看起来稳得很。但是他又找我爷爷要钱去股市闯一闯,看起来特别爱冒险。”
老胡显然是个有故事的人,一听股市就长叹一口气:“哎呀,什么股市啊,那东西就跟赌场是一样的,永远只有庄家是稳赚,你我这种散户都是被套牢的命。你做鱼缸不挺好,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是钱是赚到自己兜里的啊,什么叫落袋为安你懂不懂啊?”
安子木:“说是这样说,但是太累啊……”
“这个世界上赚钱就是要累的啊。”大伯安子山突然说,“唯一不用太累就赚大钱的方式,只有彩票了。你不如像我一样,每一期买十块钱的,有个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