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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西边上,走来两位翩翩少年郎,其中一位身着水黄色缎衫,顶戴宝玉文士帽,只手轻摇折扇,顾盼生辉间,潇洒不羁。
另一位少年更是不凡,身材略高于旁边的小哥儿,悠悠踱来,却似那一袭及身白色长袍,不染一丝风尘,端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两人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小的骚动,大胆些的女子更是驻足,窃窃窥看。
这两位少年倒也风流,不假于世俗,传眉递眼的,惹得少女媳妇们个个似醉了酒般,步履飘浮,颜染红花。那白衣少年倒还罢了,黄衣少年形状轻佻,偶尔还上前搭讪几句,问:“姑娘闺讳,年庚几何,家在何处,可曾婚嫁否?”
但凡被问话的女子皆羞不自抑,不敢与他对视,要不是紧张得开不了口,就是低声蚊语,间或性子烈些的,直接往黄衣公子手里塞了物事就跑,其中有香荷香囊,丝巾等。周遭众男士皆心中酸涩不已,这等小白脸儿却是打家劫色的料!
突然,街中哗然。原在逗弄小姑娘的黄衣少年眉头微蹙,嚷道:“文哥哥,咱们去看看前边发生何事。”黄衣少年性急,一边张望,一边已经迈步而去。
白衣公子朝那被骚扰的小姑娘歉意一笑,遂跟了过去。小姑娘愣了神,半天才转醒,待望眼寻去,那白衣公子却已走远,她哀怨得看了白衣公子一眼,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去,近到身后。
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注意一咬银牙,急急将手中攥紧的香囊塞进白衣公子的手中,转身就逃。白衣公子捏捏手中的香囊暗自窃笑不已。
“哎,撞上了撞上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府小厮,狗头!只见李府的几个家丁当街围着一个俊俏的小媳妇。那小媳妇往左走,一家丁就挡住,小媳妇往右走,另一家丁就补上,这小媳妇生得俊俏。
虽然只是青衣葛布的妇人装扮,却掩不住那身段子的妖娆风流。小媳妇左左右右走了几遭都不通,忙往回走,这时恰撞上了一瘦高男子。
“小娘子,少爷我陪你游西湖好不好?”小媳妇又羞又急,眼见身前的男子衣着华丽,旁边仆从相随,自是得罪不起委婉道:“请公子借道。”小媳妇躲闪着,欲往人群中去,可前路早被一众家丁给堵住了。
“小娘子,我李大少可不是恶人哦,只是见你一个人出来游玩实在危险,我带你去看湖如何?”此大少正是彼大少,李士成。
李士成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初一十五庙会之际,这时刻相思的姑娘,闺怨的小媳妇们都会去镇西卧龙山上请愿拜佛,他自可在卧龙镇上侯着,专找那些村姑乡婶下手,为何不找大家闺秀,名门望族?李士成虽然作奸犯科,可也懂得众怒难犯的道理,再说兔子不是也不吃窝边草吗!
今日一大早他就带了手下一群人四处望风,这李士成脑瓜子倒也灵活,只要是上山的道路都分派了三四个人把手,一见到猎物,跟踪的跟踪,报信的报信,联络的联络,各自分工不同。
而他自己本人则坐镇望洋楼中,一边观景赏女人,一边喝酒听小曲,逍遥自在。适才听得一小厮递来消息,城中遇到一极品!他二话不说,带领手下五大头赶了过来,一见之下。
顿时涎水横滴,双眼冒火,当场就下了命令:“劫回去压寨。”李士成手下的五大头各自不凡,据本领不同,被李士成赐名为:“狗头,猪头,牛头,鸟头,guī头。”
狗头,军师也,无一算计不奸。猪头,肉盾也,群殴时,善能扛血。鸟头,屁神也,善逢迎,一张鸟嘴天花乱坠,可下流星雨。牛头,战神也,高丈二,一打十的恐怖蛮力。
guī头,早泄龙套男,乃李士成最最重要的玩伴,一般为狗头计策中的负面角色扮演者。五人原都是城中好吃懒做,偷盗奸猾之辈,被李士成收了去,自成为李士成的近随后,五人更是为虎作伥,变本加厉。
此刻五人当街围了一俊俏的小媳妇调戏,脸上都觉风光,这做家丁就是好啊只要背后的靠山不倒,吃喝嫖赌样样不少。
俊俏的小媳妇眼见对方出言相戏,又带人困住自己,心中又急又怒,言语中已带着哭腔:“公子,请请让妾身走吧。”李士成见众人围观,自是得意,陶陶然道:“小娘子放心,本少爷只是请你去游西湖罢了,哈哈哈!
再说了,我家的船床很大很舒服哟。”说着,李士成淫念顿生,越瞧那小媳妇越是美艳,特别是那羞怒交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水嫩嫩的直教胯下的阳物一跳一跳地颠将起来,当下再也忍不住,伸手朝她脸蛋儿摸去。
“喂!你爪子别乱碰!”世间多凡夫走卒,遇官先破三分胆,况且李恶少名声狼藉,远扬他乡,真正敢站出来打抱不平的英雄豪杰少之又少。
围观的人群中多是怕事之人,很快就分出了一个圈来,当中站着一个轻摇折扇的翩翩美少年,只见他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比之那俊俏的小媳妇还要赢上几分。就将摸至那嫩嫩的小脸上。
突然间闻得一声喝斥,李士成心头一怒,待寻着来声望去,却是一个颇为眼熟的黄衣少年。那黄衣少年收了折扇,掂在手里,笑吟吟地望着李士成道:“我家哥哥说了这小娘子我们要了!”
街上围观的众人皆哗然,这来了一个,又来一个,真真世风日下啊!想着黄衣少年面生得紧,穿戴又富贵无比,敢情是初来卧龙镇游玩的贵族子弟,这下可好,来了出双恶争女。
李士成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么一极品少妇,眼瞧着就要劫去压寨,可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黄衣小白脸儿开口就收了小媳妇去,这,这天下间还有王法吗?
不假思索,李士成溷不觉给气冲了脑门,开口就要命令五头干架夺人,可口一张,给老子打!却吞进了肚子里。
原来旁边的狗头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黄衣少年的身份,正担心事情要黄,眼见李士成不分青红的就要发飙,忙一伸手捂紧了李士成的嘴,在他耳边道:“是柳公子!”
这也难为狗头了,对一个主子熟知脾性是必备,可到了狗头这境界,李大少只要随手一指天上的鸟,他就知道大少想拉屎了。
李大少再一指地上的花,他知道大少饿了,所以旁人不知道李士成想干嘛,可狗头却看得真切,深怕他说出不敬的话来,连忙阻止。李士成也非蠹蠢之辈,给狗头这一挡,马上凝神,瞧着眼前之人果然识得,又瞧见那黄衣少年身后的白衣少年。
顿时再明白不过了阿,略一抖擞,便说道:“呃既然两位公子看上了,那我就先走了!”“急什么?小爷我还要来个英雄救美呢,来,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站好了。”黄衣少年笑嘻嘻地下命令,他见众人站好,又道:“兰花式!”
五头及其他家丁一愣,齐齐望向李士成,李士成把脸一虎,嚷道:“柳公子说话你们没听见吗?都给我兰花式!”“你!”
黄衣少年的折扇指了指李士成。李恶少裂了下嘴,歪头看向那白衣少年,见对方亦微笑着望过来,一下就蔫了。
周遭围观之人皆纳闷,这黄衣少年好大的派头,三言两语就从李家恶少手里收了女人,还声言要英雄救美,待得李家众人摆出“兰花式”的时候,有些眼明的就瞧出端倪来了。
那一排家丁,包括李士成在内,都一个个半蹲着,高高的朝后噘起了屁股,这算什么意思?果然,只见那黄衣少年一撩长袍,别在腰间,从左首边开始,一脚一脚朝那各式各样的屁股踹去。
一边出脚,一边口中吆喝,突然人群里头爆发出一声叫好声,也不知道是谁带得头,人群中又有人叫好接下来群情皆奋,叫好声连连。
黄衣少年踹得越发兴起,手中折扇攥得紧了,每一脚都踢得李家家丁鬼哭狼嚎,只一瞬的功夫,地上就趴了一地扭来扭去的人。
经此一场闹戏,李士成无脸再呆,朝黄衣少年告声罪,带着一众家丁灰头土脸而去。周遭众人见李恶少遁去,心中自是畅快莫名,这一口鸟气实在是憋得久了,当下看向那黄衣少年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黄衣少年见人群越聚越多,作一环揖,朗声道:“众位相亲父老,小弟适才胡闹,阻了会市,望大家多多包涵。”
这话说得委婉,闹够了,你们看够没,还不该干嘛干嘛去?众人见他说得客气,当下各自识相的散去,却也有一些爱热闹的人想看出个结果,这黄衣公子是否也劫色?
也有些刚来凑热闹的则在一旁拿人问个究竟。黄衣少年轻轻一笑,也不理会,径直朝那俊俏小媳妇走去。小媳妇一早就躲到了人群中,见那黄衣少年行到近前。
顿时又急又羞,急的是,这少年原先说过他哥哥要带自己走,岂不是和那恶少是一般人物?羞的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好生惫懒,却又那么好看,让人舍不得眨一下眼,可就这么看着自己干嘛,啊!
来了来了,所幸这小媳妇有几分急智,当下万福道:“妾身拜谢公子援手。”“小娘子一个人出来游玩的吗?可要本公子相陪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