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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邑东门城门紧闭,由于形势紧张,连出城务农的人都被关在城内不准外出。城楼上,十几名郡国兵来回逡巡,刚刚送走李县尉,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份紧张。在石邑,只有李县尉颇通武事,其他大人都是文职出身,在他们手下干事实在没有安全感。
“嗯,那是什么人?”
一名郡国兵突然手指远处,目露惊讶之色。其他人纷纷掉头,只见目光所及,一人一马如飞般席卷而来,原本只不过能看到轮廓,只不过数次喘息已经感到城下。来人身着汉军军装,整个身体紧伏在马背上,左肩赫然插着一支箭羽,业已洞穿了肩胛。
来人甚为剽悍,虽然身受剧创,还是奋力抬起头来,一张年轻而倔强的脸上带着惶急和惊惧之色,嘴唇嗫嚅之间,冒出一个“埋”字,其他的再也听不清楚。守城官兵不疑有他,赶紧打开城门把他接了进去。
传来的消息让城内兵将大惊失色,原来李县尉出城不久便遇到了贼兵埋伏。虽然李县尉名义上带了八百余人,但实际能战斗仅有二百余人,其他人战斗刚起便一窝蜂逃走了,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冲乱了阵营。
华表闻言一下乱了分寸,在县衙里不住走动,不知如何是好。
县丞到还镇定,他见华表失了主意,心想这可是个表功的大好机会,便上前两步,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人,贼兵既然设伏,想来人数定然不少,李县尉乃县之栋梁,一旦全军覆没,石邑也很难两全啊!不若即刻赶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不错,不错,我一时乱了分寸,此时便由你去安排!”
县丞见县令大人欣赏,顿时来了精神,雄赳赳地出去召集人马。半个时辰后,一队八百人的人马从城门口蜂拥而出,只留下二百余人守城。
再说刚才那名传令兵,在报完消息后,被人送往安全处,即刻派人去叫医匠为他疗伤。等人离开后,传令兵翻身坐了起来,看那样子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感觉。传令兵伸手将肩胛上的箭羽取下,居然前后各是半支箭,并非整枝箭贯穿了肩胛。
等医匠到来时,传令兵早已失去了影踪。守城官兵虽然觉得奇怪,但正是军情紧急之时,也没有时间理会。
城楼上的官兵正在向城外眺望,突然城内一片喧哗,转身向下看去,只见一支一百余人的队伍来到城墙下,为首一人身着小校之服,似是领头之人。一名守兵高声问道:“还没到换防之时,你们来此何事?”
领头之人头也不抬,厉声道:“县丞大人有令,反贼可能偷袭城池,让我等来此协助城防。”
守兵闻言松了口气,刚要转过身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高声道:“你是哪位爷们,我怎么听不出声音来,请抬头看看。”
“乖儿子还挺警觉的,那就让你认识一下吧!”小校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狰狞而彪悍的脸庞来,“兄弟们,建功立业当在此时,杀啊!”
城楼上的守兵看清了来人的脸,不由大惊失色,此人居然便是那名送信的传令兵。
还没等官兵反应过来,城墙下的十余名守兵已经成了刀下之鬼,那名传令兵一片让人打开城门,一边带着人向城墙上冲去。城楼上的守兵到还挺识时务,他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抛下手中兵器,做了俘虏。
城外埋伏的丁三、侯四,眼睁睁看着八百名官兵从眼皮底下钻过去,无法厮杀,正在懊丧,突见城门洞开,不由大喜,从伏身之处一跃而起,带头向成内冲去。六百名黄巾军杂乱无章地跟在后面。已经占领了城楼的传令兵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农民就是农民,虽然也能打胜仗,但组织还是太差了。如果碰到没有真本事的将领,绝对成不了气候。
丁三、侯四带头冲入城内,见没有任何抵抗,都松了口气。丁三扭头对侯四说道:“老侯,城门就交给你了,我可得杀往县衙去了。哈哈……”
侯四不满地看着丁三远去的身影,狠狠地一拍大腿,这么大一件功劳就让这乖儿子得去了。侯四抬头看了看城楼,心内一动,冲着上面嚷嚷道:“马武,料来官兵也不会有后援了,我再给你留一百名兄弟,麻烦你帮我盯着城门。等我去占了县衙,回头分你一份功劳。”言毕,不等名叫马武的传令兵答复,策马狂奔而去。
马武无奈地摇了摇头,赶紧让人扯起吊桥,关紧城门。然后大声吩咐道:“来啊,给我在城楼上燃起烟火,越大越好,不过要注意,别真的把城墙给烧了。”
刚刚召集的黄巾军轰然应好,随即在城墙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马武安排妥当,重新登上城楼,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四处扫视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
石邑县丞带着人马正向前飞奔,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惊呼声,恍然回首,只见不远处的城楼上,大火熊熊,城墙上招展的红色大旗居然被一杆黄色大旗取代了,顿时面如死灰,身体一软,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黄巾军刚刚竖旗,县丞当然也不知道他们是哪路人马。但是大汉帝国有严令,旗帜是以红色为主色调,擅自换旗那可是死罪。因此他完全可以确定,县城已经被反贼攻占了。前后只不过半个时辰,反贼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了?
“大人,那边有人来了。”
县丞还没稳下心神,闻言回身看向前方,只见数里外黄沙翻滚,似有兵马向这边席卷而来。片刻之后,一面黄色大旗逐渐跃入眼帘。
“不好!”
县丞一看旗帜便知道不是自己人。城池已被攻占,前面又有贼军,县丞见事不可为,大声道:“大家分散逃走,到安邦县丞投奔太守大人吧!”言毕,一勒马缰,也不走大道,策马向右侧旷野中飞奔而去。
“他奶奶个熊,这些当官的有好处从来没想到我们兄弟,逮着逃命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还快!”一名汉军不满地嘟哝着。
“天下乌鸦一般黑,到了安邦,还不是依然如此。我看当兵还不如那些反贼舒服,我一个远门兄弟在黑山军做了一名小头目,今年春节给我娘送来一堆礼物,惹得我娘一个劲地夸他。”
“反了吧!”又有一名汉军跟着起哄。
等刘硕带领人马赶到这儿时,路两旁一溜边跪着八百名官兵,不由得大喜。队伍壮大了当然是好事,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手搭凉棚看向石邑城方向,果然见城墙上飘着两面黄色的巨幅大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