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帝党、中立纯臣、清流、佞臣

云绕半山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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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何绍,乃是黔桂提点刑狱按察司使。云国当朝正三品大员,三司之一,处理一地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

    如此权重,便是身为黔桂布政使的萧瑀,也是轻易不愿起冲突的。在寻常百姓的眼中,那更是天老爷一般的存在。

    但就是这么一个角色,此时也不过萧承一句话,便立即从云间打落下来,掀不起丝毫波澜。

    萧承摇了摇头,继续慵懒地坐回了玉撵之中,随口道:

    “继续吧!”

    “是。”

    宽阔的玉撵之中,除了萧承,以及在一旁伺候的冯保以外,还有两个年轻官员。

    一人体态消瘦,面容俊朗,浑身透着一股子文弱之气,但双眼之中,却时常透着一股子,与其文弱气质并不符合的锋芒。

    另外一人,圆脸白净,身形略显富态。面对萧承之时,低眉顺眼,谦卑姿态很是让人舒心。

    此时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桉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张棋盘。其上两条黑白大龙交缠一起,厮杀正烈。

    行进途中颇为闲闷,萧承便召二人前来相互对弈,自己在一旁观战,以作解闷。

    听到萧承的话,此前被打断对弈的二人,这才继续开始下棋。

    “哒、哒、哒”棋子落下的清脆之声,不断在玉撵之中响起。

    而此时,一旁的萧承,却是没有将注意力放到棋盘之上,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圆脸官员,然后突然开口道:

    “朕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何绍,当初好像是和你一道,投拜帖到温体仁门下的吧!”

    听到当今陛下突然说起这个,那圆脸官员持棋的手勐地一哆嗦,连忙俯身行礼,惶恐地道:

    “陛下明鉴,臣与此人并不相熟……”

    萧承闻言,却是啧了一声,指着厮杀正烈的棋盘,垂眸道:

    “先下棋,总得分出个胜负来啊!”

    听到这话,圆脸官员心中一颤,连忙应了一声,起身继续开始下棋。

    只是此时,这圆脸官员被萧承的一句话扰乱了心神,额间尽是汗珠,哪有半点心思放在棋盘之上啊!

    很快,这原本还纠缠一起,厮杀正烈的两条大龙,之间的形式越发清晰起来。

    文弱官员手持的白子,已经将那圆脸官员的黑子大龙截断了气机,将他的棋势打得支零破碎。

    见此情形,那圆脸官员自然也没有心思继续纠缠下去,连忙投子认输,低头道:

    “陈大人棋力非凡,和珅认输了!”

    【和珅,清朝中期权臣。门荫入仕,被选入宫中侍卫。因其精明强干,能力出众,很快便脱颖而出,掌握大权。起初其为官清廉,但随着权力地位的成长,私欲日益膨胀,利用职务之便,结党营私,聚敛钱财,打击政敌。后乾隆帝死后,于狱中被赐自尽。】

    【官职:正七品,内阁行走】

    【武力70,文学69,智慧89,道德27,年龄24,统御63,政治90,魅力72,忠诚99,野心80】

    这两年之间,科举从未停歇,为云国朝廷招揽了不少人才。

    这其中,和珅便是刷新出来的唯一一个历史名臣

    此时,听到对面的和珅投子认输,陈庆之也是微微颔首还礼,客套道:

    “和大人,承让了!”

    【陈庆之,南朝梁名将,出身寒门,少为梁武帝萧衍随从,常与梁帝彻夜对弈,深受信任。其善待士卒,颇富胆略,擅于把握战机……】

    【官职:正七品,内阁行走。】

    【武力30,文学70,智慧92,道德80,年龄22,统御89,政治75,魅力80,忠诚93,野心37】

    看到对弈胜负已分,萧承却是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仔细打量起眼前的棋盘,然后失笑道:

    “负了十二目半……陈卿的棋艺非凡,但你和珅的也不算差啊。今日如此大失水准,心思显然是不在棋盘之上啊!”

    听到萧承这话,和珅心中更是发颤,连忙俯身行礼,急声道:

    “请陛下明鉴,臣与何绍并无多少瓜葛……也只是当初在尚书府打过一次照面而已,自那之后便再无联系!”

    萧承见其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次轻笑一声,道:

    “瞧你吓得,朕不过就这么提了一句而已……”

    如今的和珅,步入朝堂不过一年多,不过区区七品。虽然是前途光明的内阁行在,但并无大权在手,贪腐之事自然也不可能。

    之所以突然有如此敲打之举,其实并非是冲着他来的。

    而是对和珅他背后的温体仁、严嵩这些人!

    萧承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瞥了和珅一眼,继续道:

    “朕也知道,在这官场之上厮混,手上有一丝半点的权利,便是干净不起来的。朕倒也并非强求一众朝廷官员,都与当朝左都御史海大人一般清廉如水,但也希望,做事有个限度!”

    “吃点拿点,偶尔私心办点事,都无伤大雅。但若是闹到这般天怒人怨的,甚至都不用朕过问,朝中自有清流,会出面弄清楚的!”

    这个何绍,贵为当朝正二品大员,大权在握。在黔桂之地,谈不上一手遮天,那也是无人敢惹。

    如今,却有人在不声不响之间,将其一应罪证尽数收集起来,甚至连收受贿赂的账册都被别人弄到了手,这显然是不太寻常的。

    若说背后没有朝中清流暗中出面,萧承可是不信!

    当然了,这也是萧承有意推动的。

    毕竟金色训卡【一条鞭法】的三年期限已经过去大半,国库越发充盈,民间越发富庶的同时,朝中贪腐现象,也开始严重起来。

    再不下手整治朝中贪腐之事,只怕三年期限过去后,那紧接而来的负面buff,会严重得可怕!

    此时,听到当今陛下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原本还心中慌乱无比的和珅,方才是舒了一口气。

    擅长揣摩上意的他,显然已经琢磨出了萧承话中的深意。

    这是在让自己,出面警告背后的温体仁一党,莫要自误!

    想到这里,严嵩连忙俯身一礼,朗声道:

    “谢陛下提点,臣必然铭记在心!”

    萧承闻言,点了点头,挥手道:

    “去吧!”

    和珅、陈庆之二人闻言,连忙躬身一礼,恭敬地退出玉撵之中。

    萧承独自坐在玉撵之中,沉默了半晌,却是突然冷声道:

    “让汪晓来见朕!”

    “是。”冯保应了一句,连忙安排人前去将东厂厂督汪晓唤来。

    不多时,穿着一身绛紫色太监袍的汪晓,脚步匆匆赶来,在玉撵外行礼,面色忐忑地道:

    “奴婢汪晓,叩问陛下万安!”

    玉撵之中,传来萧承略显冷冽的声音:

    “好好将你的东厂内外清理一番!堂堂正二品大员牵涉贪腐桉中,你东厂竟然没有一点察觉?难道你安插在朝中大员身边的眼线,都瞎了不成!”

    这训斥之言一出,顿时让汪晓后背冒起了冷汗。

    黔桂提刑按察使何绍的事情,汪晓来的时候便已听说了。

    若此人之前,当真在德江郡之中闹得天怒人怨,那边已经不单单是吏部考核的问题了。

    不是地方上负责监管的东厂番子被收买了,就是东厂之中有高层出面,将这件事给隐瞒了下去。

    总之,负责监控国内事务、朝廷文武大员动向的东厂,是逃不掉责任的!

    想到这里,汪晓心中顿时大恨手下无能,连忙咬牙道:

    “是奴婢监管不力,还请陛下恕罪!只请陛下,给奴婢将功补过的机会,奴婢一定将此事一查到底!”

    “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是!”

    汪晓略显狼狈,但又铁青着脸,快步离开,显然是心中发狠要大力整治一番东厂的。

    玉撵之中,萧承身边伺候的冯保,却是面露凝重之色,小心翼翼地道:

    “陛下,请恕奴婢多嘴!”

    “如今夏国边境布陈重兵,国战一触即发。此时清理朝中贪腐问题,怕是会牵制朝廷精力啊!”

    如今的云国朝堂之上,百家势力影响越发孱弱,逐渐被帝党、清流、佞臣、中立纯臣,这几波势力所替代。

    帝党,以中军大都督程不识为首,乃是萧承的心腹死忠。

    佞臣一派,以刑部尚书温体仁、户部尚书严嵩为首。多有幸进之举,一意媚上,少有劝谏之言。

    清流之中,以左都御史海瑞、大理寺卿狄仁杰领头。认为佞臣一党一意媚上讨好,必祸国祸家。

    中立纯臣,则是礼部尚书张昭、吏部尚书张纮为核心。只任实务,朝中争斗多置身事外。

    这四派势力之中,单纯以各自行事手段划分。而非用道德品德、施政理念来划分。

    就比如佞臣一党之中,刑部尚书温体仁就出了名的清廉,日常吃穿用度只花俸禄,简朴程度直接向海瑞看齐。

    而清流党派,光在东厂档桉之中记载的,就有不下十数位道貌岸然之辈的贪腐罪证。

    就连萧承的心腹帝党之中的扶安伯、镇东将军杨大眼,也曾贪昧下过战利品。

    这般情况,稍有处理不当,便立即会演变为朝中党争,相互之间弹劾不断,凭白消耗国家势力,就如当初的夏国一般。

    听到冯保的话,萧承微微点头,却是沉声道:

    “无妨,朕有数的。”

    这次针对的,只是朝中贪腐之事。

    有萧承压着,凭借至高无上的威望,尚且还不会朝党争之势演变!

    “况且,如今夏国东南的海陵郡、齐地四郡才刚刚失控,总要等着夏国自前线抽调兵马前去平叛吧。便趁着这段时间,朕要将朝中贪腐之风刹一刹!”萧承沉声道。

    接下来战事一起,萧承也起码要攻占金陵,全据江南之地!

    这战事打起来,结束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自然要要在战事开启之前,将朝中贪腐之风压下去,以免【一条鞭法】三年期满之后,带来太严重的负面效果。

    见当今陛下把握十足,原本心中有些担忧的冯保,此时也立时安心了下来,不再多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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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国,金陵城皇宫,谨身殿之中。

    今日的谨身殿之中,夏国重臣齐聚于此,气氛再一次变得沉肃无比,压得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

    梅崇轻叹一声,微微躬身上前,开口道:

    “陛下,何以短短时日之内,齐地四郡之地,便已经有三郡陷落敌手?之前前线战报,不还是张贼大势已去了吗?”

    此时的虞昭凌,也不知道是次数多了,习惯了,此时脸色竟然也不是特别难看,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老将军董为咬着牙,恨声道:

    “只因燕郊营大军,与抽调而去的各郡郡兵多有矛盾,引得郡兵将校心中愤恨,口出怨怼之言。谁曾想,这话被人听到。郡兵将校恐此言,传入燕郊营主将、武乡侯耳中,要受军法惩处,心中惊惧之下,竟然推举泰山郡郡尉陈友谅为首领,焚毁粮草军械,纵乱兵冲击燕郊营营寨。”

    “军中动乱,为张贼所趁,出城劫营,一路衔尾追杀溃兵,最后燕郊营两万将士近乎全军覆没,六万郡兵散落。”

    “齐地盐商,本就不满朝廷盐税新令,趁机作乱,开城迎贼兵叛军。半月之内,齐地四郡之中的泰山、胶东、东海三郡,直接沦陷。”

    “如今张贼,与叛军陈友谅部,纷纷引兵进军琅琊郡,有瓜分此郡之意……”

    听到这里,已经上了年纪的梅崇,不由气血冲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昏厥过去。

    朝中盐税新令,正是由他推行。

    这本是要为朝廷增加税收的好政策,这两年来,也的确为夏国朝廷聚拢了近两千万两白银。

    可也是因为这个政策,竟然在此时,引得齐地盐商勾结逆贼,丢失四郡!

    这让这位老臣,心中如何接受?

    原本沉着脸的虞昭凌,注意到梅崇的神色,顿时一惊,连忙让身边太监前去搀扶,口中安慰道:

    “司空莫要如此!说到底,还是朕当初为了朝局稳定,未曾一举抄没齐地盐商,这才导致今日之事,与司空着实没有关系!”

    梅崇咬着牙,推开匆忙前来搀扶的太监,急声道:

    “齐地四郡,乃是盐税主要来源之地,对如今朝廷至关重要,万万不能有失!还请陛下,即刻自前线抽调兵马,前去平叛!”

    虞昭凌闻言,当即道:

    “司空放心,调兵旨意早就下达了。”

    冯处此时,更是沉声道:

    “陛下!叛军陈友谅,贼首张士诚,如今正争夺琅琊郡。这或许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还请陛下,即刻下旨招安张士诚,送去金银赏赐,使二人相互防备,为朝廷抽调兵马争取时间!”

    听到这话,虞昭凌毫不犹豫地道:

    “此计可行,即刻去办!”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