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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傻眼了,痛心疾首地控诉:“老张,你脑袋是不是被钢钛合金核桃夹给爆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
一件T恤挡在他眼前:“这个款有没有个大号的?”
“爷,地摊上的东西哪还分什么大号小号?都是均码……喂,我说你别往上穿啊!”小白急得直跺脚,但人家张同志有吉他护体,贵重物品,他碰不起。
“老秦,老秦,那包是女式的……”
这边拉那边拽,小白哭得够呛:“他妈的,打劫还是砸场子?你们到底要干啥?”
人来人往,本来身心愉悦,见着小白跟被猪拱了似的的摊,忍不住还是诧异:天呐,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吗?
这么诧异的时候,IT秦正撅着比白菜梆子还雪白的屁股,套上一条刚才货架上取下来的全新大红裤衩子。
人家唐小白同志,生意人,不傻,看着两二货折腾的疯样儿,马上猜出幕后主使是谁,火眼金睛一扫,瞄准了个摊。
集市上,少不了各种碰运气的活,就比如眼前这个猜瓜子的小摊,鼻歪嘴斜的摊主说:“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二十块钱下一注,猜瓜子数量咯,猜中就送五十块钱咯。”
十块变五十,发家致富好主意啊,飘最喜欢赚钱的好项目,一听这个吆喝,拉着主人颠颠地跑过去了。
人李拜天,西装革履的,人旁边那女子,仙袂飘飘的,摊主一瞧,嘿,这两人,这打扮,有钱人啊!
当时,小小的摊子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几十号人,一个个地眼睛发绿,有说赢了钱的,有说输了钱的,摊主捏着一大把票子,喜得大黄牙恨不得从嘴里掉出来。
“飘,咱玩个别的好不好?”李拜天问,偷偷附在耳边:“这是骗人的。”
飘扬起脸蛋,纯洁地笑了:“咱们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主人,你要装傻哦。”
摊子很简单,一只小碗,一个挡板,一把葵花子,游戏也很简单,摊主随意往碗里搁瓜子,搁板一挡,让下注者猜瓜子数量。
“大爷!”飘乐呵呵的,从包里抽出一沓钱,啪一声拍在地上:“这里是一千块钱,我要玩你这个游戏。”
“哎,好呀!”大爷乐疯了,毛(爷爷)眼前晃一晃,他的眼白也变红了,细细观察眼前这两人,男的斗鸡眼,口齿不清,傻得恨不得半身不遂,一看就是个脑残,女的倒是个傻白甜,一看就入世不深……
老头子兴奋地摩拳擦掌,拿他那双老(江湖)的眼一睹,什么都明白了——今个儿,他要发财了!
这一千块是个好东西,在靠着中下层收入的人民撑起来的集市上,是个小天文。原先的观众里至少有七八个黑牛,这七八个汉子卖力地吆喝,宣传,不出几分钟,又闹闹哄哄吸引了几圈人围观。
“一千块,土豪啊!”
“啧,指不定又是哪家的傻儿女,要我知道我儿子这么挥霍钱,劳资揍死他!”
“看吧看吧,说不定人家运气好,今个儿就得赢翻天呢!”
有的也起哄,冲那老头喊:“喂,老卫,这姑娘看着不简单啊,总算是有人来收拾你了!”
老头子也装出一副犯愁的模样:“姑娘啊,我这是小本生意,你这一千块得玩多少年啊?还不把老头子我赔死?”
“不用多少年,三局两胜,三分钟就搞定!”
噗——李拜天的傻样儿差点就装不下去了,要不是他见识过飘的能耐,这会儿准保把这败家娘们吊起来暴打。
倒是集市内鱼龙混杂,小孩的心智要更纯洁些,这不,旁边一个卖茶叶蛋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这姑娘大约只有八九岁的模样,瘦得像根小火柴,因此就显得眼睛特别大,水汪汪的,有几分正义的神色。干枯的头发小心地扎起个马尾辫,衣服又旧又破,但很整洁。
作为小说作者,李拜天经常宅在家里,可要是出一趟门,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可能地搜集生活中的实例来为小说的人物塑造原型,小说中的建筑、人物的纠纷等等素材,有很多也来源于生活,改编于事实。所以,打他进入这场子,旁边的事物一收眼底,快速复制进头脑中的素材库。这紧挨着猜瓜子摊子的小姑娘他就记下了。
说实话,他还蛮震惊的——这年头,居然还会有营养不良的孩子?
那小姑娘虽然身子瘦弱,但灵活地很,几下绕开黑牛们挤进人群,一把拽起飘的袖子喊:“姐姐,你不要信他,他是骗人的!”
飘的眼睛半眯起来,她喜欢这孩子,然而手刚伸出去,小姑娘就一步退回到人群里去。
说是退,倒不如说是让人强行驱逐。
“说什么呢?”马上有人抱住她,机智圆场:“小孩子乱说话呢。大家继续玩吧,玩吧哈。”
闹剧结束,人们的焦点再次回到赌上。李拜天斜眼,努力寻找那个小女孩,小姑娘一人守着一口放满茶叶蛋的大锅,绝强地怒视着训斥她的男人,冷不防地,男人挥出一巴掌,响亮地落在她稚嫩的小脸上。
么滴!李拜天蓦然攥紧拳头!
“你他妈再让我看见一次,劳资打碎你的脑袋!”那男人恶狠狠地威胁。
好嘞,开场,碗里丢瓜子,在场几十双眼睛火速掠过碗底,拼命开始数数,数完数不完,人老头已经盖上挡板了,眉飞色舞,喊话铿锵有力:“有颗?”
飘认真仔细:“8颗!”
很多人也都瞧出来了:8颗,铁定是8颗!
打开碗一瞧,居然是7颗!
人群一片叹息,哎,输了输了!这闺女,好可怜。
老头继续乐,往碗里再随意丢一些瓜子,在众人犀利目光数过来时,挡板一搁,优哉游哉:“几颗?”
嘿嘿,这一场子下来,他直接就回家了,天色还早,整两牛腰子吃个饱,好久没去村后头王寡妇家溜溜了,王寡妇胸大臀肥,那屁蛋子啊,又白又瓷实,甩一巴掌,红彤彤颤悠悠的不知道有多喜人。有这一千块,她肯定卖了命地伺候……
咕噜,老头子咽口酸臭的口水,耳边就像已经听到了王寡妇的痛叫和求饶,喜得他面泛红光,鼻涕都要流出来了。目前万事俱备,就等傻瓜大人开口了。
围观的人纷纷帮助飘,他们擦亮了眼睛,看到老头子放进4颗瓜子!
“4颗,姑娘,听我的没错!”
“什么啊?明明是5颗!”
人群沸腾,老头子也兴奋难耐:“姑娘要想好咯,这一局,可能就把你的1000整没了。”
“没了就没了,我有的是钱!”飘豪爽,一拍膝盖:“4颗!”
掀开搁板,哟,叹息声入狼如潮,错了,五颗瓜子,明明白白摆着呢。
“好了,姑娘,愿赌服输,这一千块我就收下了。”说着,老头子就把钱往兜里装,还不忘敦敦教导:“姑娘啊,作为年轻人,你眼睛不利索啊,回去赶紧拿蓝莓补一补,明天我老头子再和你玩。”
“慢着!”飘似乎上瘾了,止住他,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两千块!大爷,你赌不赌?”
赌啊赌啊!为毛不赌?傻子才不赌!
村头小赵出门打工半个月了,家里留个二十多岁的小少妇独守空房,傍晚一到洗澡时间,村里光棍的老少爷们都自觉趴窗底下YY。小少妇好啊,年轻水灵,小嘴巴粉嘟嘟的,小腰细溜溜的,撸个玉米棒子都能叫人臆想非非。又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哪能甘守寂寞?据说隔壁村的哑巴胆子大,头一个掏了500块,如狼似虎一小子,被小少妇伺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几乎是爬着出来的。有这两千块,谁还要王寡妇啊,去找小少妇,咱也爬一爬。
想到这里,老头子口水淌出明明晃晃一条,刺溜一下又吸进去了。赵家小少妇,俺来啦——
李拜天看他那怂样就恶心,心想着键盘姑奶奶,别玩了,快收拾了这只癞蛤蟆妖吧!
“但不能这么个玩。”飘说,李拜天赶紧附和,傻了吧唧的:“对,姐姐说了,不能这么玩!”
老头子贪恋燃起,哪有那么容易收手的,况且他认定了眼前两人就是他的钱袋子:“那你想怎么玩?”
对啊,那你想怎么玩?李拜天也心问,经过他刚才仔细观看,他觉得,肯定是瓜子被做了手脚。
飘飘也爽快:“你把你的钱也都拿出来,咱玩个大的。”
嘿,这个玩法好!围观的不怕死,嚷嚷着就要看大的,你一言我一语,各种吵吵。
“老头,你得接这个挑战啊,不接,这地儿以后不欢迎你。”
“对啊对啊!”
飘趁势说:“三局两胜,我输,钱全归你,我赢,你的钱都归我!”
要的就是这个爽!
周围起哄的人越来越多,老头心里也寻思:反正自己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制胜诀窍,任她怎么玩,我都能玩死她!
“好!”老头满口答应下来,解开衣扣,掏出几大把零钱,沾着唾沫数一数,一共五百八十三块!加上刚才这一千,没你的多,但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好!
老头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就跟跳神的大(法师),捏着把瓜子沉默片刻,哗啦一下丢进碗里,神秘兮兮,让飘猜:“多少?”
哎哟我去!刚才老头的动作简直媲美子弹头了,压根就看不清啊,不止围观群众,连站得最近的李拜天,那眼珠子还没看清瓜子,搁板已经盖上了。
老头嘿嘿诡笑着:“多少?”
哎哟哟,不得了,赵家小少妇的大白兔就在眼前晃嘞!
飘微微一笑:“大爷,十四颗。”
“确定?”
“确定!”
老头也充满期待,正要掀板,飘挡住了他:“等等!”
等什么等?快快的拿钱来吧……
飘的手捏住那只鬼爪的腕骨,硬是将老头的手捏得松软地抓不住搁板,飘微笑着:“不如我来掀板吧。”
哎?
这个举动大出老头意料,但见对面女孩眸中突然光芒凛冽,男人则收起痴傻的模样,正气傲然地望着他,心里暗说糟糕,不会是警察吧?
搁板掀开,清点碗中瓜子数量,正好十四颗不多不少。
人群顿时哗然:“耶?姑娘居然猜中了!不简单啊,十四颗瓜子呢,眼都看花了!”
“什么叫眼都看花了,是根本连看花的机会也没有啊!”
飘得意着呢,扫望大家一圈,下巴向老头微微抬了下:“大爷,我来,还是你来?”
这个……
老头偷望手腕,已经有些淤青,心里登时已经明白,眼前这两人并不简单,这是有厉害人要闹事!笑脸仍旧,却不如之前灿烂,他那浊眼不动声色地向群众中使了个眼色,李拜天身后顿时骚动。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推了他一把:“哎,怎么回事啊?到底你是庄家还是老头子是庄家?你这不耍赖吗?”
有的甚至准备去推飘,李拜天横出身来,挡住他们,怒喝一声:“你敢!”
一米八大个儿的李拜天吼出这一嗓子,就跟憋了好长时间的尿终于要撒出来了,带着十二分的怒气和横气,眉如剑眼如星,一身正气,还真把几条汉子吓住了!
“反正谁掀都一样,碗里的东西都不会动,只是换只手就算耍赖吗?还是……”他话音一沉,眉头一蹙,面色愈加冷峻:“你们本来就是在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