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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冯天明喉头格格作响,不敢与林华的眼神对视,屈辱地半跪在那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老天哪,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自己将近三百人的马仔,居然被他们干得稀里哗啦的,而他们才有几个人?一、二、三、四……才不到一百人?难道他们个个都是绝世高手附体了么?
“妈的,我们老板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李五喘着粗气走了过来,刀尖一下就点在了他的额头上,“唰啦”一下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而下,也让冯天明瞬间变成了包青天——眉心处多了一个月牙儿。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冯天明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别的不说,那满屋子倒伏的小弟,地面上几乎没过鞋面的浓稠鲜血,还有那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整个大厅,以及那两辆依旧停在大厅里咆哮不休的皮卡,他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地抽紧着,刚说出这句话,“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如果不是李五躲得快,险些就喷在他身上了。
“靠你妈的”旁边的钢条暴怒,一拳就闷在了他的脸上,嘞啦一声,冯天明鼻血长流,整个人都软了,如果不是山猪还抓着他的头发,他现在直接出溜到地上挺尸了。
“冯老板,幸不辱命,我的弟兄们将你的兄弟们都打倒了,刚才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呢?”林华的皮鞋踩在地上,溅起了盈寸高的血浪,他蹲下去,带血的手扳起了冯天明的下巴说道。
“愿赌服输,我认栽,这家店是你的了,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这里的主人。”冯天明手撑着地,跪在那里,低下了头去。
“你不是说还要认老板为老大么?怎么,现在说话当放屁了?”李五上上下下地扔着刀子,瓮声瓮气地道。
“不不不,我要是认林老板做老大,那就是对海爷的背叛,海爷会杀了我的,我不能这么做。”冯天明魂飞魄散地道,如果真要是逼着他认了林华为老大,那他宁愿现在就死了。要知道,道儿上的对待叛出门庭的反骨仔,手段可比今天晚上的这一仗血腥残忍多了,可以将一个人杀上一个月才会让他死,想一想海爷的手段,冯天明就不寒而栗。
“你……”山猪刚拧眉立目地要说什么,却被林华摆手拦下了。
“唔,既然这样,那我们也不勉强你,我们也是讲道理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手。这一次,是你逼我们动手的。这样吧,你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从此以后,我们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怎么样?”林华微笑望着他问道。
尽管满脸的血污也掩不住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尽管昏暗的灯光也掩不住他亮若星辰的眸子,可是,这样俊朗的一个人蹲在面前,冯天明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美感,他只能感觉得到,好像有一头狰狞的猛兽蹲伏在自己的面前,正张着血盆大口对准自己,只要自己敢从嘴里吐出一个不字来,那他就会瞬间被这头猛兽撕得粉粉碎。他哪里还敢不答应?
“是是是,我马上就做合同,马上就做。”冯天明如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他立马就反应过来林华说的是干什么了。
世界上有两种职业是最需要智商的,一种是政客,一种就是流氓。前者如果没有智慧,会被对手直接打得没有立足之地,后者如果没有智慧,会被大卸八块扔进河里喂王八。如果冯天明不聪明,恐怕他也活不到今天了,更混不到今天的位置。
“那就去吧,唔,这份合同最好让你的律师来做,我们在这里等你。”林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微笑说道。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办。”冯天明连鼻血都不敢擦,马上起身往外走。
“老板,就这么放他走了?这小子不会再出什么妖蛾子吧?”李五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林华摇了摇头。
“为什么?”山猪傻乎乎地问道。打架他当然是员猛将,但这种耗费脑筋的事情,他一时间还是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因为他怕了。”林华淡淡地一笑道,回过头,望着一群兄弟,“其实刚才抓住冯天明的时候,我们可以不打这一架,但我们还是打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显示力量,只有证明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才不敢再惹我们。简单点儿说,一次恩怨情仇一次痛快了结,起码让冯天明不敢再对我们生出什么不轨之心来,整天琢磨我们。”李五摁着肩膀上的伤口,磨着牙说道。
“没错,显示力量。我们已经显示了力量,相信,冯天明不会不识时务了。除非他想死。”林华吐出口烟雾淡淡道,昏暗的灯光,他的身影尤其高大,往那里一矗,像一座伟岸的山峰,几个人一眼望过去,就有一种仰望高山的感觉。如果,有人天生就是做领袖的料子,无疑,林华就是这样的人。
“那,日化厂的事情,要不要逼着他说清楚?”山猪还惦记着来赴这场鸿门宴的初衷。
“不着急,他不说,有人会说,相信,这个结果快了。”林华淡淡地一笑。
果然,事情不出林华所料,没到二十分钟,冯天明就已经一瘸一拐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沓纸,恭敬地送到了林华的手里,“林老板,这是您的合同,请收好,这个地方,以后就归您了,只需要你签个字就行。房屋产权那边,我已经打好了招呼,明天就可以过户,过户费用我明天会让人去结清,您只需要让人去办相关手续就可以了。”
“算你识相。”山猪接过了那个合同,拍了拍他的脸道,此刻的冯天明就像个孙子一样,只敢点头唯唯喏喏,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最初的嚣张和所谓的气场早已经飞到爪哇国去了。
“对冯老板客气一些。”林华挑了挑眉毛,呵呵一笑,叼着烟,搂过了冯天明的肩膀,“都过来,照张相,算是合影留念了。把那个戳了老五一刀的金子也拖过来,就当是,我们不打不相识了。”
周围的人众人哄然响应,把已经跟个死狗似的金子拖了过来,随后又让剩下的那些马仔在他们面前跪成四排,一百多号兄弟站在跪倒的人群后,让一个满脸是血的马仔帮忙拍照。
一群人搂着冯天明的肩膀,笑得格外灿烂,而中间处的冯天明,满脸是血,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