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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恩泰叹息着,继续讲述:
“我觉得刘国胜在骚扰我的家庭,我的女儿,我就又联想起了黄自聪这个人,他的能力。”
“于是,我鬼迷心窍,私下去找到了黄自聪,并提出雇佣他帮我做事。”
“我告诉他,想办法让刘国胜那个男人,离我的女儿远一点儿,离我的家庭远一点儿,甚至从我家人的视线里消失。”
“当然,我这么说,不是杀人的意思,我是想让黄自聪用他那些上不得台面,游走在法律边缘灰色地带,但又称不上犯了明确的罪的手段,来帮助我家人,主要是我女儿欣欣摆脱掉那个男人。”
“黄自聪当时竭力保证完成任务。”
“我不放心,又补充说,要把事情做得,不会让任何人联系起来是我指使的,让黄自聪必须保证,驱赶刘国胜的手段和过程,必须像是自然发生的,有很正常的理由,不至于让人深想背后有什么玄机。”
“我不得不强调这个,不然要是让我的太太,以及欣欣知道了我找人这么干,肯定会大大影响我在她们心里的形象,甚至使得我的家庭关系破裂。”
“我很爱我的太太,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家庭,这是我竭力去避免的。”
“黄自聪说让我放心,他保证让一切都显得是自自然然地发生的。”
“临了,我又拿出了两张,让我的家仆李姐从某些渠道购置的手机卡,身份登记都是别人的那种,然后一张递给了他,一张我自己留着,说以后我们之间,就用这两个号码联络。”
“而且,平时他不能主动来联络我,而是我主动联络他,除非情况实在特殊。”
“这种事,毕竟上不得台面,我不得不尽量保密,我甚至曾想过,万一黄自聪手下没个准,伤到了刘国胜甚至更严重的话,警察锁定了黄自聪,从他又查到了我,那我就倒霉了。”
“所以专门用新号码联络是必须的。”
“而且每次询问进度,我都刻意选择人流密集的那类地方去打电话。”
“那次离开时,我给了他定金,说看他做的事的效果,会有尾款。”
“这个密会之后,我也有后悔和惧怕,我不是后悔请了黄自聪来做这种事,而是担忧会不会不小心出大问题,毕竟我对黄自聪本人并不了解,他是不是真的很有分寸,我也不敢保证。”
“后面,几次联络的询问里,他都向我汇报,已经成功地阻止了刘国胜好几次对欣欣的跟踪骚扰了,也打了后者几次,不会让人联想到是我背后主使的。”
“我才慢慢心安。”
“谁知道,变故并不出在刘国胜身上,而是被我雇佣的这个黄自聪身上。”
“在几次通讯里,他都暗示,行动的钱不够,而且他要分钱给小弟们,又不能让小弟们知道他在做什么,给谁做事,他自己嘴上有把门的,他的小弟们却不是,万一传出来大公司老总找人教训前任这样的话来,影响不好。”
“加上想对付刘国胜,必须得到处跑,消费、搜集情报之类,这些都需要钱的。”
“我担忧这个人撂挑子不干,只好后续又给了他部分钱,可是给了以后,我才觉得,这个黄自聪,其实是在威胁并勒索我。”
“他那话的潜藏台词就是,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可以将你雇佣我的事情到处宣传,包括我的太太、女儿都会知道,这样一来,我雇佣他的作用,将适得其反。”
“可虽然认知到被勒索了,我也无可奈何。”
“因为我不知道,我和他的通话联系,他是不是用手机录过音,留下过证据。”
“我不是蓝海本地人,又是海外归来,口音明显,他就算不说别的,单单将录音放到网上去,听过我声音的人都可能一下子认出来指使他的人是我。”
“还好,黄自聪提出的要价,其实在我这里,并不算什么大钱,我在他每次要钱的时候,都刻意显得很为难,以阻止他那膨胀的野心。”
“谁知道,我还是小看黄自聪了。”
“他的确一次次向我要钱,我只当他是个贪财的人,谁知道后来才发现,贪财只是他的表象而已,他有着更大的企图,更多的野心。”
“那个企图,竟然就是我的女儿欣欣!”
“一次我私下开车去找欣欣,发现欣欣正被一个人纠缠,而这个人,不是刘国胜,却是黄自聪本人!”
“原来,他看上了我的女儿!”
“我大为恼火,后头在电话里质问他的真实用意,他却糊弄说,接近欣欣,是为了合理制造对付刘国胜的机会,不然他不可能在街上就偶遇刘国胜并暴打后者一通,他只能先有合适的借口呆在欣欣身边,才有后续对付刘国胜的可能,这也算监控刘国胜的一种手段,因为刘国胜总会主动来找欣欣的。”
“他表面上说得很有理,但我总觉得不是真话。”
“我有意中止这种雇佣关系,把尾款给他,他说先不用急,他可以先不要钱,等让刘国胜自动离开才说钱的事。”
“他竟然不要钱了,这更让我狐疑,他是对我女儿有企图了。”
“可是我也做不了别的,我只能旁敲侧击对欣欣说些老生常谈的话,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之类。”
“说这些软话教谕欣欣的时候,我却在心头嘲讽我自己,因为招惹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的,正是我。”
这时候,曲卿忽说:“何先生,你大约不知道,在向你勒索钱的同时,黄自聪也在从刘国胜那里勒索金钱。”
“刘国胜提供给黄自聪的钱,则又是你给刘国胜打过去的。”
“黄自聪其实是在对你们这两位父亲双向勒索,而且——”
迟疑了下,曲卿打算说出真正的推测:
“黄自聪野心大开,突然向你要钱,未见得不是因为从刘国胜那里诈到了钱,尝到了甜头。”
何恩泰深以为然的样子,苦笑说:“所以,还是我自作主张汇过去的那一百六十万闹的。”
“何先生,您继续说。”曲卿叫停了这种不相干的思路探讨。
何恩泰点点头,继续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