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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医院,二楼病房。
此刻楚牧峰站在病床前面,看着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神情漠然的陈江河。
病房还是和之前一样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
这一切都说明他被照顾得很好。
在这里负责照顾的是陈江河的母亲,儿子变成这样,当妈的心存着愧疚之下,自然是无微不至地照顾。
“那些就是褚五原说的笔记本吧?”
之前褚五原之前说过自己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拜读下陈江河的笔记,去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情节,所以楚牧峰才会特地过来,拿起桌上的笔记本随意翻阅。
还真都是侦探小说。
每个小说都有个醒目的标题。
《阴阳眼》
《天使之翼》
《死亡船》
《消失的尸体》
……
就是它!
当楚牧峰翻看到《消失的尸体》这篇时,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从头到尾的故事描述只有人物不同,其他和褚五原做的如出一辙。
褚五原的的确确就是在按照这个思路报复行凶!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无巧不成书吗?”
楚牧峰将最后一页合上的时候,脸上不由浮现出些许吃惊和意外的神情。
原来他当初陪着江怡过来体检的时候,无意中进入病房起,答案就一直都放在这里放着。
自己当时要是说能够翻看到这个笔记本的话,或许这起凶杀案就能避免。
但这个世上是没有假如的!
吱嘎!
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护士装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她看到楚牧峰在这里,而且拿着笔记本翻阅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不解。
“先生,您是?”
“哦,我是来看陈江河的,我……”
“我知道,您一定是江河的朋友是吧?谢谢您能来看望他。”妇人很礼貌的冲着楚牧峰点点头,看向陈江河的眼神是充满着爱怜。
“您是陈江河的母亲?”楚牧峰猜测说道。
“对,我就是他的母亲。”中年妇人点头应道。
“您真是辛苦了!”
楚牧峰连忙说道,至于朋友的身份他也不准备解释了。
陈江河都已经这样,难道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自己会过来这里看望,其实就想要瞧瞧当初没有认真打量过的陈江河,怎么能躺着不动,就让褚五原杀死两条性命,最后自己也会吃枪子。
“唉,我不辛苦,是江河这孩子命苦啊!”妇人叹息一声,眼里满是怅然。
放下笔记本,楚牧峰说道:“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他能早日康复。”
“好的好的,借您吉言。”
走出病房后,江怡也在韩嫣的陪伴下走出来。
她原本就是陪着楚牧峰过来看陈江河,她没有进去也是不想要再去想月牙岛上的事,所以说就去找韩嫣聊天。
至于月牙岛上发生的凶杀案风波,江怡也没有给韩嫣提起。
说了干嘛,让人家跟着糟心吗?
“韩姐,那我们先走了,你忙吧!”江怡微笑着拍拍韩嫣的手臂说道。
“嗯,有空来看我啊!”韩嫣挥挥手道。
“知道啦。”
从西华医院离开后,楚牧峰又陪着江怡逛了一圈才分开。
看着车子渐渐远去,江怡双手交叉胸口,嘴角翘起一抹弧度。
这次月牙岛之行,虽然说碰到了挺让人心惊胆战的凶案案,但毕竟这是她和楚牧峰的第一次远行,总要学着纪念那些美好。
……
警备厅刑侦处。
将月牙岛的案子抛到脑后,楚牧峰回到这里后就开始忙碌起日常工作,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将所有搁置下来的工作都给捋顺。
这也是手下五个侦缉队的办事效率极高,要不然的话,换做是其余部门,别说两天,一周都未必能处理完。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时,黄侍郎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他是刚刚听说月牙岛上发生的风波,所以过来就是想要和楚牧峰碰个头。
“呦,黄哥,这会怎么有空过来啊!”
“唉,楚老弟,真是抱歉啊!”刚刚见面,黄侍郎就主动拱手,略带几分歉意地说道。
“这是干嘛嘞?”
楚牧峰赶紧招呼着黄侍郎坐下,然后有些奇怪地问道:“黄哥,您这话打哪儿来啊,抱什么歉呢,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嗨,我已经听说月牙岛上的案子了,那两张票不是我给的吗?我要是早知道那里会发生凶杀案的话,是绝对不会让你老弟去那里玩。”
“不过你老弟果然不愧是神探啊,到那里都能轻松破案。我已经听那边分局的弟兄们说了,说你真是神了,一个死掉的人都能被你揪找出来变成活人,厉害的厉害的,你是将咱们警备厅威名远扬啊。”
黄侍郎竖起大拇指,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先是自个责怪一番,后面紧接着就是对楚牧峰进行吹捧。
这还不算,还将当地分局都给算进来,说的还是扬了警备厅的威风。这话让人听着就顺耳舒服。
呵呵,原来是为这事。
楚牧峰是真的没有想过因为这事,黄侍郎还特意的跑过来一趟。
至于吗?不就是顺便破了个案子而已,再说这又不是黄侍郎能提前预知的,他本来是一番善意,自己当然还是要领情的。
“黄哥,您可是好心好意让兄弟去放松放松,会发生这种事是没谁能想到的。不过无所谓,谁让咱们就吃这碗饭的,有案子自然要破!”
“况且都已经结案了,剩下当地分局会处理好,您可千万别在意。”楚牧峰挥挥手,丢了根烟过去。
“好啊,只要楚老弟你不埋怨哥哥我,那这事就算揭过去了。”黄侍郎接过烟,一拍巴掌说着。
“当然,我怎么会怪罪黄哥您呢,这跟您完全不相干嘛。”楚牧峰笑道。
“怎么样,楚老弟,今晚有空不,一起喝两杯?”黄侍郎跟着问道。
“行啊,我来安排,我还说回来要谢谢您呢!”楚牧峰爽快地说道。
“别别别,楚老弟,今晚我来安排,你看吃点啥,要不咱们就东华楼走着?”黄侍郎立即表态道。
“好啊,就那,等会下班我直接过去。”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背景不一般,那楚牧峰自然是要和黄侍郎搞好关系,结个善缘。
“那成,我先过去安排,回见!”黄侍郎挥挥手,直接走了。
收拾收拾东西,眼看快要下班,楚牧峰突然接到了曹云山的电话,他赶紧匆匆过去。
一见面,曹云山就指着楚牧峰,略带几分调侃道:“你这家伙还真是闲不下来啊,放假让你出去玩都能碰到事儿,怎么样,没扫兴吧?”
黄侍郎都能知道的事情,难道说曹云山不知情?
楚牧峰很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师兄,我原本是想跟你汇报下,后来一想也没啥好说的。您说说,我是招谁惹谁了,出去一趟都能碰到这事儿,还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问吧!”
“唉,师兄,说实话,挺扫兴的,要不,您再放我个三五天假?”楚牧峰笑着说道。
“你小子想得美!”
听到楚牧峰的这话后,曹云山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说说那个姑娘吧!”
“哪个姑娘?”
楚牧峰有些愣神。
“你可别跟我装傻充愣,我说的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出去玩的姑娘。不要给我说你对人家没有想法,还有她对你也是有想法的吧?要是没想法的话,她能和你一起出去?”
“所以说下吧,你是认真的还是说只是玩玩而已?”曹云山似乎颇为八卦地问道。
被曹云山这样问,楚牧峰神色一愣,略显尴尬地说道:“师兄,我和江怡现在只是朋友关系,还没有到您说的那种地步。就算真的找女朋友,也得带到您和嫂子面前,请你们过过目再说啊,是吧?”
“嗯,这话说的在理!”
曹云山很理所当然般地点点头说道:“必须得让我和你嫂子过过眼再说,你小子的婚姻大事可不能当儿戏,必须是个好人家才成。”
“是,师兄说的对!”楚牧峰自然是满口应允。
这事儿就这么一笔带过。
当然,曹云山之所以会过问,纯属是个人关心,也没有别的意思。
就楚牧峰现在的地位还真不需要有这样那样的顾虑,现在的楚牧峰安安稳稳将工作做好就成。
“对了,之所以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也算是对你们刑侦处的犒赏。”曹云山话锋一转,开始说起正事来。
“犒赏?师兄,是什么好事啊!”楚牧峰顺杆往上爬,笑眯眯地问道。
有能够为刑侦处捞好处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是这样的,咱们北平城这边的一茅斋最近想要举办一次活动,这个活动要办三天,涉及到的内容很广泛,有交易古玩的,有鉴定古玩的,反正主要都是和古玩打交道。”
“他们那边害怕有人闹事找麻烦,所以就想要请咱们警备厅出面帮着维持下秩序。作为回报,他们肯定要给弟兄们一笔辛苦费。我想你们刑侦处这段时间够忙够辛苦的,所以这活就安排给你了,让下面人去那里蹲个点吧!”曹云山笑着说道。
“行,谢谢师兄,这活儿好啊,弟兄们肯定乐意!”楚牧峰一口应下。
一茅斋是北平城中经营古玩玉器的一家店铺,在这个行业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翘楚。
其口碑也很不错,在这里买东西不会出现市面上那种所谓的偷奸耍滑,以次充好的事儿。
只要是在一茅斋购买的东西,品质都是有所保证。
和这样的店铺合作,楚牧峰当然愿意。
“师兄,这个一茅斋为什么好端端地要举办这种活动呢?”楚牧峰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种活动公家出面还好,私人来举办的话,搞得好名利双收,搞不好就是骂声一片,要不然一茅斋怎么会想着邀请警备厅的人去坐镇,为的不就是维持秩序。
“你说的不错,一茅斋原本是不用特地举办这样的活动,现在之所以要办,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募捐!”
“这个活动的重头戏就是募捐,不管是前来参加活动的商铺还是说前来购买东西的客人,最终都要参与募捐。”
说起这个,曹云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钦佩之色。
“募捐?”楚牧峰双眼眯缝。
“对,就是募捐,这笔钱一茅斋自然是一分都不要,都将拿出来作为军费,购买武器装备给二十九军!”曹云山沉声说道。
军费!
这是在为二十九军募集军费?
“这件事一茅斋的老板雷千钧是和我说过的,他说得很诚恳,外面驻守的二十九军是北平城的一道屏障,就现在的形势来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冲突,雷千钧说他只是想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那些即将浴血抗战的战士提供一点保障。”
“别的不说,有了这笔军费,能让官兵们换上更好的武器装备,这样就算打仗也有劲儿不是。”
原来如此。
听到是这个理由后,楚牧峰立刻对雷千钧很佩服。
“他能够想到随时都会爆发战争,真的是难能可贵!”楚牧峰颇为感叹道。
“都是有心人啊!”
说起这个,曹云山有些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根香烟,然后又扔给楚牧峰一根,在烟雾袅绕中,神色有些冷峻道。
“这座北平城中,只要是有点眼力劲的,都会知道中日之间必有一战。为什么?因为岛国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狼,他们都占领了东北三省,难道说会放弃北平城这块嘴边的肥肉吗?换做是你,你会吗?”
“现在不会,只是因为时间和场合不对,只要给他们准备充分,没准明天就有可能发动一场侵略战争!这点我以前是有所怀疑的,但如今却也相信。”
“牧峰,这件事你要心里有数。”
“嗯,我懂!”
眼瞅着曹云山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话,楚牧峰自然是不会藏私,很坦诚地说道:“师兄您说的很对,这件事我之前是和您提起过的,我早就心里有数。”
“岛国亡我中华之心不死,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张开獠牙,扑上来撕咬。甚至不给他们机会,他们也会自己创造机会。而雷千钧身为一介商人,能想到这些,挺让我佩服。”
“是啊,从这点上说,雷千钧是个值得肯定的爱国人士。所以这次他举办的活动,你这边要帮着照拂,确保万无一失,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答应的原因。”曹云山沉声说道。
“是,师兄,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楚牧峰朗声说道。
“活动后天正式开始,明天是最后的准备,你今天或者说明天都可以去找他聊聊,或者让他过来找你也行。”曹云山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般的说道。
“那我明天早上去找他。”楚牧峰倒也没端着架子。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差不多要结束谈话的时候,楚牧峰突然间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问道:“师兄,您那事有消息没有?”
曹云山自然明白楚牧峰的意思,是在说副厅长的提拔。
“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不得!”曹云山淡淡说道。
“师兄,我觉得是非你莫属。”楚牧峰坦然道。
“嗯,希望吧!”
楚牧峰比谁都希望曹云山能成为副厅长,因为那样的话,他背后的靠山就会变得愈发稳固。
是,他现在是被阎泽欣赏,但要知道阎泽心中重视的都是曹云山这种处长级别的,像他这样的科长还排在末位。
何况,真的要是说起来,曹云山要比阎泽对楚牧峰更亲近。
所以自然是曹云山上位更好。
……
夜幕降临。
北平城,一座很普通的小院。
这里是裴东厂的家。
不像王格志和宋大宝那样都是成家立业的,裴东厂就是自己一个人住。
对他来说,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这座小院是他跟随着楚牧峰后,自己买下来的,这也说明跟对人的重要性。
要不是跟随着楚牧峰的话,裴东厂哪能这么快就购置房产?
吧嗒!
就在裴东厂刚刚回到家中,还没来及进屋时,一个包裹着石头的纸团从外面丢进来。
看到这个纸团的瞬间,裴东厂下意识地就去摸枪,拿出来后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便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向胡同两边看去。
没有人影!
带着几分狐疑,裴东厂将院门关严后转身将纸团捡起来,然后走回房里。
“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干的?”
打开纸团,裴东厂看到的第一眼,嘴角忍不住嗤笑起来。
等到他从头到尾都看完后,便不屑地冷笑连连,一把就将纸团撕碎。
“居然想要收买我,让我当叛徒,趁早死了这个念头。”
灯光照耀下,裴东厂神色坚定。
……
东华楼,包厢中。
楚牧峰和黄侍郎是相对而坐。
像这样的饭局,楚牧峰如今已经驾轻就熟的很,他比谁都清楚,想要在官场上步步高升,想要结更多人脉关系,这样应酬就不能避免。
两人很快就闲聊起来。
“黄九陵那小子最近表现的还行吧?楚老弟,我还是那句话,你该操练的时候就操练,不要因为他是我的亲戚就额外照顾。”
“我这个人吧,别的不敢说,这点轻重还是能分清的。你对他越是照顾,将来吃亏倒霉的越是他。我可不想他今后因为这个原因栽跟头!”
黄侍郎端起酒杯,望着楚牧峰十分陈恳地说道。
“黄老哥,瞧您说的,我就没有对黄九陵照顾过!”
楚牧峰想到那个家伙的表现,就不由露出满意笑容来。
和黄侍郎干了这杯酒后,他笑吟吟地说道:“说实话,九陵这家伙很不错,我觉得很有前途,可以重点栽培下。”
“真的?”黄侍郎顿时两眼一亮。
“老哥,跟你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楚牧峰夹起一粒花生米,嚼着说道:“当然这也是黄九陵自己争气赢来的机会,要是说他不争气的话,就算是我想要照顾也不行啊,那么多眼睛看着呢。这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好好好,那就拜托了!”黄侍郎心情大悦。
其实他也不想要每次都说起黄九陵的话题来,但没辙,谁让家里那位每次都会问起,他不问问回去怎么交差?
再说这事也是拉近彼此关系的话题不是,有黄九陵在,他就能和楚牧峰很快的打开话匣子,畅所欲言。
“对了,楚老弟,你是要负责一茅斋的事吧?”聊着聊着黄侍郎忽然间就说到这个问题上,而听到这个的瞬间,楚牧峰是有些意外的。
要知道这事从曹云山嘴里说出来,入的只是自己耳朵,自己可没有给别人说起过,但黄侍郎怎么就能猜到呢?
莫非是曹云山提前说的,也不像啊,曹云山也不是那种会嚼舌根子的人。
察觉到楚牧峰的神情变化后,黄侍郎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用多想,这事我就是猜到的。”
“其实能猜到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一茅斋是和曹处长的关系不错,他要是说想找曹处长帮忙的话,曹处长完全有可能将这个事交给你办。”
“对,你说的没错,这事就是交给我办了!”楚牧峰坦然应道。
不得不说,黄侍郎这家伙真是浑身都是心眼,还好这种人是友非敌,不然这要是暗地里折腾起来的话,不知道闹多少事儿。
“黄哥,您说起这事,难道说这事有什么说法不成?”楚牧峰跟着问道。
“嗯,我听到个消息,但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我却是不敢肯定,所以我也犹豫着要不要给你说。”黄侍郎放下酒盅,有些迟疑道。
“嗨,黄哥,咱们哥俩什么关系,您还有什么顾虑的不成?说吧,不管真假说出来我心里好有数。”楚牧峰倒酒的手略微停在空中,很快就又继续倒着。
“那我就说说拉。”黄侍郎笑了笑。
“说吧说吧!”楚牧峰放下酒壶道。
黄侍郎扬手指向窗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听到的消息是说,有人想要在一茅斋举办的这次活动中搞点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