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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荷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姐莫恼，殿下当时，也是身不由己。他是为了您的安危，才，才那般狠心离去的。”
“我何尝不知。”花慕青睁开眼，媚惑的眼底，离殇浅浅剥离，“他总是这般，明明情深，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散漫样子。叫人误会他，恼了他。”
春荷看她，“小姐，是生气了么？”
花慕青坐起来，摇了摇头，“我只恨他，为何偏要那般自以为是。就算帝极威胁又如何，他可曾想过我会伤心难过？”
春荷眼眶微红，没说话。
花慕青按着手上的宝石戒指，也没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院外太阳明媚的初夏午后。
风声缓慢，树叶安静。
……
镇国将军府。
周晗坐在富贵浮华的凉亭长椅，悠哉哉地撒着鱼食，看池子里头，竞相抢食的漂亮的金鱼。
一位年华不在却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他身后的圆桌上坐着，笑着看他，“你这回可是定了心了么？”
周晗轻笑，回头看她，“只要娘不计较她的身世和她跟前那个孩子就好。”
这妇人，正是镇国将军夫人，周晗的生母，镇国将军府的主母，周钱氏。
她笑着瞪自家小儿子，“我若是计较，还能当初一眼相中了她？”
周晗放了鱼食，“娘这回的眼光倒是极好。”
周钱氏哼了一声，“就知道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定能稳住你。不过我倒是没料到，你竟然一眼就能如此欢喜了？”
周晗摇了摇头，“可不是一眼，那位表姑娘，有趣得紧呢！”
“哦？”周钱氏看他，“这如何说的？”
周晗却没多说，只看她，“娘，你准备何时去提亲啊？聘礼我自己个儿准备吧？”
“看把你猴急的！”周钱氏拿手戳他，“这还得人家姑娘那头同意呢！宋兰氏不过就是个姨母，我看那姑娘自己也是个主意大的。且等那边的意思吧！”
周晗挑了挑眉，片刻后，摸了摸下巴，嘀咕，“看来我还得下一凡功夫啊！”
周钱氏失笑，“难为你想要用个心思，也好，反正是给你自己娶媳妇。别想那些歪门邪道的，好好打听打听人家姑娘喜欢什么，投其所好。”
周晗直笑，“娘你还教起儿子去招惹姑娘了！我要告诉爹去！”
周钱氏瞪他，“若是你真能把这么个姑娘招惹进门，你爹就要给你烧高香了！”
“哈哈！”
周晗大笑，心下却隐隐下了决心——这样的女子，若是为妻，必然比府里那些女子要有趣多了。
想想那张清寒的小脸，在面对自己时，净是含羞温软的模样，周晗心头就忍不住发热！
……
瑶姬是到第二天入夜才潜入九门提督府，见到花慕青的。
脸上一片憔悴，瞧着面色倒是不错。
“小姐，两个铺子的位置都选好了，您看看？”她一边笑，一边将手里的两章龙都的地图纸在花慕青面前展开。
“百花街这个西角口，不是很招人眼，却也是来来往往最密切的地方。”
瑶姬笑着点了点其中一处，“铺子已经买下，这两日也就能开张了。我吩咐了小河带着几个人去经手了。”
花慕青满意点头，又看那预备开设青楼的铺子。
瑶姬道，“这儿，是烟柳街原本一家不错的琴台。原先的东家老家出了点事，我去问的时候，他正好在卖铺子，又舍不得低卖，周边那些知晓内情的又想压他的价，就一直没卖出去。我索性给他高了一成的价格，昨儿个谈好，我怕迟则生变，今天就赶紧去付了银子，拿了地契，顺道问了问他家隔壁的那家小馆馆，似乎也有意出售，就想着来问问小姐，可要一并买了么？”
花慕青看那琴台倒是不大，可好在位置极佳，若是加上旁边的小馆馆，正好能并作一间大的风雅之所。
可……
花慕青陡然想起，慕容尘从前在京城，似乎开过一家小馆馆？
其实，这种地方，比起烟花之处，能得到的消息更多，而且，还能隐蔽地培养很多暗卫死士之列。
花慕青沉吟片刻后，指了指那琴台的另外一边，那上头写着彩蝶阁几个字，“这里是做什么的？”
瑶姬一脸猜到了的表情，笑道，“这是龙都数一数二的ji11院，有淸倌儿，也有窑11姐儿。”
花慕青眉头一挑，看了眼瑶姬，“你想把我要的青楼，开在龙都最好的ji111院旁边？”
瑶姬眼睛闪了闪，“嘿嘿，反正她们有客源，不用白不用嘛！”
论起做生意，尤其这种门道，花慕青自是没有瑶姬懂的。
笑了笑，“先把琴台和这小馆馆并到一起，小倌们先放着，把咱们的青楼坐起来。”
瑶姬笑着点头，瞄那彩蝶阁，“小姐不想做些什么？”
花慕青勾唇一笑，点了点那彩蝶阁的位置，“三月内，拿下这里，改头换面，做龙都最好的小馆馆，你可能办到？”
瑶姬感觉自己终于能大展身手了，双眼发亮地点头，“小姐放心！”
花慕青笑，收回手，给她倒了杯茶，又道，“另外，你还要帮我调查两个人。”
瑶姬正兴奋着呢，见她神色，忙敛神，问道，“小姐要调查什么人？”
花慕青顿了顿，“龙都布政使徐家嫡长女，徐菲。以及镇国将军府，嫡次子，周晗。”
瑶姬默默记下。
花慕青看她脸上的疲惫，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辛苦你了。跟我来龙都，都没有过安生日子。”
瑶姬笑着摇头，“小姐说的什么话。跟着您，我才快活呢！这样每天都有盼头，不似之前，云后离世时，我们几个……”
意识到话题不妥，又连忙停下，笑道，“梦蝶姐和莺蝶还不定怎么羡慕我呢！”
花慕青笑着点头，让她喝茶。
瑶姬端着茶，饮了一口，忽然道，“对了，小姐，今晚外头可热闹了，那位蕙儿小表妹，没有邀请你出去玩么？”
花慕青笑——邀请倒是邀请了，可到底因为昨天的事，让花慕青心里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