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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兵败如山倒
随着将军壁的喝问，前来传讯的士卒也只能勉强说道
“是的，将军！而且马营中传来消息，说是军马少了三匹！”
“哼！三匹？”
听到这个消息，盛怒下的将军壁冷哼一声后，直接一脚踢向身前的传令兵。
“噗！”
砰！
......
传令兵被一脚踢出去了很远，差一点滚到营帐之外，更是吐出来了一口鲜血。
但这个传令兵在落地之后，亦是很快的便爬了起来。
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嘴角带着血迹，开口陆陆续续地说道
“咳！咳！将...将军...饶命！”
将军壁见到传令兵回到身前后，盛怒之下本想一掌毙掉他，但看着营帐内的其他人，也只能把杀意强压下去，随后阴沉着嗓音说道
“现在外面如何了？可有找到那个杀死巡逻士卒的人？”
传令兵听到此言，额头亦是落下了几滴冷汗，一点一点地落在地面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回将...将军！那人应当是一个高手，由于天色较暗，暂...暂未发现此人！”
将军壁见此，更是冷哼一声，待看到身前跪下的传令兵浑身颤抖了一下后，也只能强压着怒气。
随着手掌处传来一阵阵咔嚓咔嚓声后，声音阴冷地说道
“那就继续去找！找不到那人，你就提头来见我吧！派出斥候向屯留城的方向搜寻，严查一切可以痕迹！”
“诺！”
听到将军壁那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传令兵也是很快地回道，并且随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后，转身退出营帐之中。
将军壁见传令兵走出营帐，对着帐内的其他几人说道
“你们也一起去寻找。对了，樊将军呢？军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见他的人影？”
剩下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伱，最后也只能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可能是在营帐之中等待消息吧！”
将军壁听到此言，气急发笑
“呵！等待消息？”
说完之后，便继续说道
“还不赶紧出去找人？找不到人，让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身首异处！哼！”
收到消息的几人，连忙退出营帐之中。再出了营帐之后，纷纷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互相看了一下后，就连忙离去。
将军壁此时呆在营帐之中，越想越不对劲，连忙也跟了出去，但去的却是樊於期营帐的方向。
很快，将军壁便走到了樊於期的营帐外。
将军壁看着营帐内那安坐在桌案前的那道身影，心中的疑惑略微降了一些。稍等了片刻后，犹不死心，便走到营帐之外问道
“樊将军还未休息吧！不知现在可否方便，有要事相谈！”
端坐在桌案前的樊於期忽然听到帐外传来将军壁的声音，微微松了口气，幸亏早一步回到了营帐之中，否则万事休矣。
樊於期连忙起身，掀开帐帘，看着阴沉着脸的将军壁，也是匆忙问道
“将军，军营之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壁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樊於期的表情，见樊於期脸上此刻只是有着疑惑的神色，便故意推了一下樊於期，走进了营帐之中。
将军壁看着空空如也的营帐，表情也是略带疑惑，随口说道
“公子成蟜偶感风寒，本只是小问题而已，但公子身边的侍者却是小题大做，一直在闹腾，我已派人去请军中医者了。”
樊於期听着将军壁的话语，眼神也是闪烁了几下后，连忙追问道
“公子得了风寒？严重吗？”
“没什么大事，也许还没习惯军中的生活吧！我也只是来向将军告知一下，免得将军被刚才的事所惊扰到。现在已然没事了，将军就早点休息吧!”
将军壁在确认营帐之中没有其他人后，由于心中有事，也只能敷衍一下。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樊於期的营帐之中。
樊於期看着将军壁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神色也是阴晴不定。
很快天亮了，但将军壁的心腹依然是没有找到公子成蟜的身影，而巽蜂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中暗恨。
只恨没有早点解决掉公子成蟜，以致于本来已经是板上鱼肉的他竟然跑去了屯留城之中。
将军壁越想越恨，随后便让传令兵请诸将来营帐之中，商议军事。
随着军中诸将到齐，将军壁看着眼前的众人，也没有理会樊於期，直接开口说道
“公子成蟜昨夜偶感风寒，现在正在休息中，而昨夜的动静也是为了寻找军中医者闹出来的。”
见诸将的脸上疑惑的神情消失后，便继续说道
“现在公输家的机关也已经到了，昨日更是差点破城。一个小小的屯留城竟然抵挡了我秦军这么久，今日我要尽起大军，务必攻下屯留城，以壮我秦军威势!”
说完之后，将军壁便拿着眼光扫射着帐内诸将的面孔，看着众人的反应。
诸将听到将军壁的话语后，虽然觉得将军壁有点着急，但想起了昨日攻城时的情景后，便齐齐唱了一声“诺”后，纷纷离开营帐，返回各自的军营，点齐兵马。
随着三军齐出，营寨内也是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屯留城下，待秦军摆明军阵后，赵卒和墨家弟子也是纷纷严阵以待。
随着两者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城下乌压压一片的秦军也是给了赵军和墨家弟子很大的压力。
昨日被秦军打破的那个城墙缺口，虽然经过了墨家弟子一晚上的抢修已然修补好，但仍是略显薄弱。
在普通赵军和普通的墨家弟子眼中，这里和其他段城墙那不一样的颜色更是可能成为今天秦军的突破口，一个个的面色都是异常凝重。
但此刻站在城头上的赵军将领和墨家的统领却是不一样，他们此刻的心情和普通士卒正好相反。
他们完全没想到昨夜在修补城墙的缺口时，会忽然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本来赵军的将领和墨家的统领已经做好了城破人亡的准备了，没想到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却是让他们有了大败秦军的想法。
昨夜在查看过那人的信物后，两人便封锁了那人到来的消息，并暗中商讨了许久，并最终决定先瞒着普通士卒，等秦军攻城时在放出这个消息。
到时候秦军必定会大乱，而守城的赵卒则恰恰相反，士气反而会大振，到时候和城外的赵军联合，必定能大败秦军的。
随着秦军的阵型逐渐成型，赵军将领和墨家统领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下定了决心。
就在将军壁准备让人吹响攻城的号角时，屯留城的城头上却是出现了一个人影。
将军壁看到这个人影后，也是慌了起来。
而赵军将领此刻也是在墨家机关的帮助下，说话的声音立刻便传出了好远。而城下的秦军军阵中，也是有许多人听到了
“城下的秦军，你们的公子，长安君成蟜，此刻已经归降我们赵国了！而我旁边的这位，正是长安君成蟜。”
带说完这句话后，城头上的赵卒和墨家子弟纷纷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将军和统领。
他们完全没想到，此刻将要进攻他们的秦军之中，身份最是尊贵的公子成蟜竟然投降了！当听到这句话后，立刻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
列阵在屯留城下，听到此言的秦军也是各个目露惊讶，纷纷看向他们身后的秦军将领们，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这个消息的真假来。
而此时的秦军将领们也是个个都懵了，他们是见过公子成蟜的，出营之前不是说公子成蟜偶感风寒在休息吗？那么他为何此时会出现在屯留城的城头之上？
秦军将领们也是纷纷向着身在点将台上的将军壁看去。
将军壁在那个人影出现在城头上的一瞬间，心中就咯噔了一下，随着赵军将领的喊话，也是立刻便清醒了过来。
当将军壁看到阵前的秦军将士们那一脸疑惑的表情时，立感大事不妙，连忙喊道
“城头上的公子是假的！这只是赵军将领的计谋。”
喊完之后，便指挥着身旁士卒吹响进攻的号角。
“呜呜......”
随着号角声响起，刻在秦军士卒骨子里的基因也是让他们向着屯留城涌去，但脸上的疑惑却是丝毫没有消失。
“大秦的将士们！我是长安君成蟜！将军壁此人乃是乱臣贼子，昨夜竟然想要杀我！我为了活命，只能逃向屯留城！庄襄先王赐予我的指环在此，大家千万不要助纣为虐！”
这时，城头上的公子成蟜也是发话了。
而随着公子成蟜发话，冲锋的秦军士卒们也是渐渐地慢了下来，纷纷看向身后的将领们。
而将领们在确认城头喊话的确实是公子成蟜后，也是脸色大变地向着将军壁看去。
他们麾下的士卒们看到他们的脸色变了之后，也是各个泛起了心思。
一瞬间，秦军的攻势彻底慢了下来。
而樊於期此刻的话语，更是让攻城的士卒们不知所措起来。
“将军壁!你不是说公子成蟜只是偶感风寒吗？那此刻屯留城头上喊话的又是何人？”
当周围的秦军将领和士卒们听到樊於期的话后，也是各个大吃一惊。
而将军壁此时也是不管其他，只是不停地命令着部下擂鼓，攻城！并亲自拿出了一张弓，搭上箭后，便向着城头上的公子成蟜射去。
“嗖！”
随着箭矢飞快地射向公子成蟜，但在靠近他的身躯后，亦是被身边站着的墨家统领所劈开。
而公子成蟜被箭矢差点射到后，后背上不禁升起了一层冷汗，更是气急败坏道
“我大秦的将士们，看到没？就是这个乱臣贼子，竟然想要当着尔等的面射杀我！难道你们和他是一丘之貉吗？都要反我大秦乎？”
听到此言和看到此事的秦军士卒们彻底慌了，攻城的脚步也是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而他们身后的将领们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在点将台上的将军壁。
待看到将军壁手中弓弦仍在颤抖的弓时，也是纷纷向着点将台冲来，想要质问将军壁。
将军壁看着身前的秦军将领和士卒们的表情，心也是彻底地乱了起来。
而此时的秦国大军，在没有了指挥后，也是彻底的乱了。
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此刻，也只能眼巴巴地看向城头上的公子成蟜和身后的将领。
正在此时，屯留城的城门开了。
随着赵军的冲锋号角响起，赵军们也是气势如虹地冲了出来。口中大喊着“拨乱反正!”和“缴械不杀！”
而城外的赵国骑兵也是出现在了秦军三军的不远处，随着大地的震动感越来越强，在带来滚滚烟尘之后，也是向着秦军冲了过来。
秦军将领们在见到赵卒冲出来时，当想要返回各营的军队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秦军此刻在没有将领的指挥下，一个个的更是乱成了一团，根本就组成不了军阵。即使偶有组成军阵的，在看到冲来的赵军后，也是鸟作兽散。
随着赵军的接近，秦军士卒们的军心彻底的散了。
一小股乱跑的士卒带动更多的秦军，然后越聚越多，更是不时就发生人挤人的现象，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而随着赵军的大声呼喊，也是越来越多的士卒们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上。
虽然偶有结成军阵的，但也会很快被自己人冲散，最后只能随着人潮向着大军涌去。
这一刻，兵找不到将，将也找不到兵。前方挤不过去，后方亦有赵军。
虽然督战队已经斩杀了很多后退的秦军，但是人太多了，根本杀不尽。
在人潮之中，个人的力量终是太过渺小了。
张卓这次依旧是在左翼，虽然有听到城头的喊话声，但毕竟太远了，根本就听不清楚。
但随着中军乱了起来，左翼也是受到了影响，将士们都被中军处传来的大声喧闹声所惊到，但没有将领的指挥下，也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当兵败的那一刻来临时，左翼的秦军亦是逃脱不了。
这一场攻城战秦军败了，而且是大败，死伤投降的不计其数。
张卓只知道是中军先开始溃败的，接着就是被城外赵国骑兵猛攻的大军右翼。
也许是进攻左翼的赵军全都去了右翼，左翼是没有遇到赵军的。
但随着大军中军和右翼的溃败，乱军之下，左翼也是被彻底的冲散了。
张卓虽然勉强控制着秦锐士，但杯水车薪。一千人的军阵再几万大军中根本就不值一提，而张卓也始终不肯向着同袍们举起屠刀。
就这样，当张卓和章邯逃回营寨时，秦锐士亦是损员十几名，这些都是在乱军之中被冲散后就再也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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