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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求与朕见面?”叔孙烈躺在卧榻之上问道,皱着眉头有些迟疑不定。
“陛下,臣以为你最好和他们见上一面,此事或可有转机。”何文灿站在一旁劝道。
“你能把握的了他们现在的态度吗?”叔孙烈心存疑虑,说道。
“不能!”何文灿低着头,一五一十的说。
“不能?”叔孙烈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认为这样去冒险合适吗?”
“陛下,恕臣直言,当今社稷之威已迫在眉睫。如果陛下不想担亡国之罪的话,请去和他们见一面!”何文灿据理力争。现在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他叔孙烈的一家一姓之事了,而是关乎国之命运之事,就算叔孙烈同意了,下达了割土的政令。何文灿就决心率领群臣,抗旨不遵,决不妥协。
当然,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也是何文灿不愿意见到的,所以唯今之计无论如何必须让叔孙烈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
叔孙烈还在犹豫,可何文灿决定不再给皇帝任何思考的空间了,他接着说道:“陛下惜命乎?当初立国之时,强敌环伺,外有虎狼,内有奸佞,尚不见陛下何曾有所惧色,今日怎可取灭亡之道!行事若妇人哉!”
这句话可是相当难听了,分明就是在指责叔孙烈贪生怕死,连个女人都不如!
“你道朕没有这个胆色吗?朕之事不想做无准备之事!”病中的叔孙烈吼道,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了。
“臣起初之时便说,此时陛下想成,必要担风险!而今失态已然失控,做什么准备都是枉然!”何文灿双目咄咄,看着病榻上的叔孙烈。
沉默再次沉默,叔孙烈就这么躺着,拳头时而握紧时而松开。终于,叔孙烈支起了身子,在卧榻之上重重的一拍,道:“朕依你,见就见吧!”
“陛下圣明!”何文灿躬身一揖,终于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前途未知如何,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其实叔孙烈也想过就这样向厉远宁妥协算了,但是,叔孙烈明白,一旦这样下去,自己帝王之威将荡然无存,也将背上千古骂名。他知道何文灿的话句句在理,这也是最后促使他下定决心的条件之一。朕可以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就是叔孙烈的心声!
“你退下吧,找苏家的人谈谈,速度一定要快,我害怕厉远宁有所察觉!”叔孙烈挥挥手,让何文灿下去。
“遵旨,臣这就去办!”何文灿退了出去,再出门的那一刻,他心中不由感慨了一下,要是这次叔孙烈真的对厉远宁松了口,那荆南帝国交出的可不就是一半国土那么简单了,甚至国内可能再掀战火也说不定!
要说厉远宁呢?难道他对这几天叔孙烈与很文灿之间的事就没有察觉吗?你还别说他还真就没有察觉。其实这也怪不得厉远宁,要说这些个修者,都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就连连叶枫这种出身与草根的家伙,也不知觉的染上了这样的习气。修者都会不自觉的开始轻视普通人!
厉远宁现在也犯了像当初叶枫轻视颜绝一样的错误,他对叔孙烈的那些大臣们都很嗤之以鼻,满不在乎,也正因为这样,何文灿菜得以和叔孙烈交流,为他出谋划策。也正是靠何文灿最后在叶枫和叔孙烈之间的斡旋,才使得厉远宁的计划最后宣告破产。
就在何文灿离开没多久,他便再一次前去找叶枫他们了。
“陛下说了,他同意见你们!还望诸位不要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啊……”何文灿对叶枫谈们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无所不用其极。从叔孙烈是怎样爱民如子,怎样勤政节俭,说起。再到厉远宁是怎样要挟叔孙烈,怎样卑鄙无耻。最后说道叔孙烈被厉远宁*得一病不起,奄奄一息时(其实叔孙烈只是偶然风寒,当然没有这么严重,这样只不过是为了加深说服力而已),何文灿的两眼老泪纵横。
当场就把笑笑给说哭了,何文灿看见笑笑流眼泪,当下心中一喜,有门啊。可是当他看到叶枫、颜绝和小白时,就不那么认为了。叶枫一脸冰冷的看着他,看不出喜怒。颜绝则坐在一边挖着鼻孔,就跟这事和他没关系一样。至于小白更直接,两眼一闭睡着了。
叶枫自是不必说,苏连城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而颜绝呢,本来就是走江湖的,心狠手辣惯了,当然不会被这样一套说辞打动。小白呢?他连人都不是,自然懒得听这么多弯弯绕了。不是所有人都像笑笑一样心地单纯。
“说完了?”叶枫看着何文灿,眼神有些复杂。
“……”何文灿给他看的直发毛。
“那就让我说两句吧,第一点,苏连城是死在你们手上的,你们当初派人去冕城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这么多呢?现在人死灯灭,除了事情,反而来找我们了。我们凭什么帮你!要知道,我们和叔孙烈的仇可不是握握手谈谈话就能解决那么简单的!”叶枫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第二点就是,现在我们只是提出见面,并没有其他要求,一切东西我们也并不能保证什么!一切等我们见到叔孙烈后再说!”
何文灿见叶枫态度如此强烈,心里一下子也没了底,现在他也开始怀疑这样是不是吧叔孙烈往火坑上推。但不已成舟,都说见了,总不好反悔吧……何文灿一咬牙,说道:“明日午时,内禁皇城勤政殿,陛下恭候诸位大驾!望诸位三思而行!”
叶枫点点头,道:“我们会去的,你可以走了!”
“告辞!”见叶枫有送客的意思了,何文灿也不多逗留,就这样走了。某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何文灿安慰自己,就这样回去向叔孙烈复命去了。
第二天午时,叶枫带着小白、颜绝和笑笑站在了内禁皇城的门口。叶枫为了保险起见把小白带在了身边,想的是一旦动起手来,能有个照应。至于笑笑,叶枫一开始是不想带她来的,但笑笑执意要来,而且理由很充分,苏连城是他父亲!他必须来看看这个叔孙烈是何许人也。颜绝为什么来呢?既然要去,就一起吧……
正在叶枫等人思索着应该怎么进去时,一个人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还是个熟人。
“跟我来……”璇玑用飘渺的声音对叶枫等人说道。
璇玑,叔孙烈最后还是决定信任她,毕竟这是璇玑是现在唯一可以帮他镇得住场面的人了。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来接我们的人会是何文灿呢!”叶枫见到来人居然是璇玑,有些奇怪。
璇玑没有说话,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怎么你不是山海武院的吗?为什么不和厉远宁在一起,反倒反过来帮叔孙烈?”叶枫好奇的问道。
璇玑用她习惯性的沉默,来回答叶枫的问题。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包括叔孙烈在内。
终于,在勤政殿门口,叶枫终于看见了何文灿,老东西站在门口一身朝服,朝他们点点头。说起来,他还算是叶枫的救命恩人,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叶枫到现在还能听他讲废话的原因。
“陛下说他在里面等你们,你们跟我来。”何文灿推开勤政点的门,领着叶枫等人走了进去。
这是结束?还是开始?谁也不知道,只是,整个天下的局势都将在这次谈话中被改变。
终于,叶枫等人和叔孙烈见面了。
叔孙烈为并没有躺在卧榻上,而是做在龙椅上与叶枫等人见得面,脸上仍然挂着掩不去的倦容。叶枫好奇的看着这位当今荆南的统治者,也就是当初郊外小竹屋里的离先生。
叔孙烈先看了一眼璇玑,璇玑点点头,表是已经把这间房子用气息封锁了起来,不会有任何人前来的打扰。
“我们又见面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叫叶枫对吧?”叔孙烈率先开口说道。
“不错,是见面了,只是我们应该叫你离先生?还是皇帝”叶枫的话绵里藏针,说道皇帝二字时甚至还透着一股讥讽之意。
“哈哈……你们认为,让你们叫我皇帝现实吗?”叔孙烈惨然一笑,说道。
“那我还是叫你离先生吧,首先离先生,苏家的事确系出于你手没错吧?”叶枫说道。
“是的,苏家之事,的确出自我的授意。”做就做了,叔孙烈事到如今也并不否认。
叶枫便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笑笑,他知道笑笑现在肯定有话要说。
笑笑的脸色很是悲伤,但她还是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里暗骂着自己不争气。只见她说道:“你知道苏连城是我的什么人吗?”
叔孙烈打量了一下这个柔弱的女孩,道:“你应该就是苏连城的大女儿苏笑笑吧,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抱歉,现在抱歉有什么用!我父亲已经死了,你和我说抱歉!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这么做呢?”笑笑说着说着,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他从来没这么大声说过话。父亲辞世后家道中落,自己和妹妹的世界就像崩塌了一样,她想到过死!如果不是有叶枫,笑笑都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已经自杀了。
叔孙烈看着笑笑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眼前的女孩很柔弱,连自己都不觉的生出几分不忍,和心疼,但是现在一切已经无法在挽回了。
“你父亲的事,朕无能为力,只能如此,别无他法。”叔孙烈再说这番话时,都觉得自己实在很残忍。
“什么叫别无他法!你杀人越货!还叫别无他法!难道你荆南皇室是属强盗的吗?”叶枫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哼哼哼……你们知道这两年荆南的情况吗?”叔孙烈笑声里有着一丝苍凉和疲惫。
“这和你杀苏连城有何关系!“叶枫有些恼火,在他看来叔孙烈不过是在转移视线,寻找借口。
“何文灿,你说给他们听!”叔孙烈示意旁边的何文灿出来解释。
“遵旨,元初十九年,东南洪灾泛滥,五十万户居民流离失所,流民之祸殃及了半个帝国。元初二十年,大旱,全国近百万户人口受灾,粮食产量较之以往连三成都不到。元初二十一年,因旱情险恶所滋生的暴乱,和流民滋事不下白起……”何文灿精于政务,对这些东西他当然一清二楚。
“行了,停下吧。”叔孙烈让何文灿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向叶枫等人说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想法?国家连年遭灾,朝廷治灾所用之银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可是还是杯水车薪。底下饥民等着朕去救!泛滥的河水等着朕去堵!可是苏连城倒好!你们苏家倒是个大户,每年所交之银抵得上整个朝廷税收的一成,这也就罢了,他囤货居其!故意哄抬物价,手里的粮食都堆积如山了,他连半点都不肯教出来!还要朝廷花钱去买!这倒好,他上的税赋,最后还是流回了你们苏家的手里!你叫朕如何!”
叔孙烈一番话掷地有声。叶枫道:“难道你就没有找他谈过?你这么胡乱杀人就对了!”其实,叶枫听完叔孙烈的话后,就感觉有些底气不足了。他生活在底层过,当然知道这几年是个什么情况,冕城由于有山海武院的庇护,所以还好一点,至于其他地方吗?那可真是是饿殍盈野了,所以叶枫知道,叔孙烈说的是事实。可苏连城的死,他还真没有往这些地方想。
“你当我没试过吗?苏连城倒好,跟我来句,在商言商!哼!若不是他如此,朕会去山海武院的地头杀他!他苏连城是无辜,那天下千万灾民又是何其无辜!朕杀他,实在迫不得已,他动摇国之根基了已经!现在朕的名就捏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叔孙烈说完,激动之下再加病重,居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搞得旁边的何文灿一阵紧张。
叶枫等人彻底无语了,他们没想到此事居然还有这么大隐情。笑笑也迷茫了,苏连城的这些行事她一点也不知道,苏连城在家时表现出的都是一个慈爱的父亲,笑笑突然觉得父亲的形象与她的印象反差好大!
“就算这样又如何!天下人的事与我们何干!无论如何,你也不该杀人!就算是现在的局面也是你咎由自取!”颜绝说话了,毕竟江湖上混过,本来就不是善茬。
“一报还一报!你种下的苦果,还得你自己来咽!”叶枫盖棺定论,他现在还不想放过叔孙烈,可能叔孙烈说得很在理,但是,死的人是笑笑的父亲,每思即笑笑悲痛欲绝的样子,叶枫就觉得心疼。一怒为红颜,又何妨!
“朕所作之事,无愧于天下江山,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谈的了!”叔孙烈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