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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怎如此胡搅蛮缠?
何广义马上心中诧异起来,眼前这位秦王自幼就有着勤学贤良的美名,当年屡次受到太上皇夸奖。而且若不是为人真有过人之处,故秦王那么多子嗣,皇上怎么会选他?
可现在怎么胡搅蛮缠的好似换了一个人?
不但胡搅蛮缠且愚蠢不通情理,不管宫里有没有白莲教,当务之急都是抓外边的白莲教。而且你秦王身边跟铁桶一样,谁有机会害你?
难道是被这次刺杀吓破胆了?
“千岁,下官以为此时还是白莲教匪为重!”阎彦清无意中,又为何广义解围,“王城之中宫人有定数,严加筛选总有破绽,贼人不能长久。可外边的白莲教匪若不马上抓捕,后患无穷啊!”
“孤也没说不抓!”朱尚烈背着手不安的踱步道,“孤只是觉得,何指挥是办过许多大案的人,抓人谁都可以去抓,他在孤的身边,孤更安定一些!”
阎彦清想想,“王爷说的倒也有道理!”说着,看看何广义,“要不,本官去抓人,何指挥在这边..........”
“老东西,老子刚才心里还说你这人不错,你反过头就想害老子?”
何广义心中大骂,真如对方所说的这样的话,功劳就变成人家对方的了。他何广义在这王府中,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王爷,下官已说了,奉了皇上的旨!”事到如此,何广义也不撒口,沉声道,“抓捕白莲教,是皇上亲自让下官来办的差事,不得假手旁人,更不得延误耽搁!”
“你...........”朱尚烈见说不通何广义,只能忍着怒气无奈的说道,“好,就依你!高志!”
“臣在!”
“调一军人马,给何指挥听用!”说着,朱尚烈看向阎彦清,“白莲教处在陕西,总归是你我脸上无光,你这个藩台大人,本王是管不了的。不过本王也要交代你几句,该配合的配合,该帮忙的帮忙!”
“下官明白!”
随后,秦王朱尚烈一甩袖子,退入后堂。
“何指挥,这边请!”王府的护军指挥使高志,抱拳说道。
“有劳!”何广义拱拱手,但却走在对方的身后落后几步。然后拉住汤軏,低声开口,“镇台大人要帮忙!”
“你说!”汤軏倒是干脆。
“你那边心腹的人手.......”
“知道了!”汤軏不动声色的拍拍对方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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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朱尚烈返回后殿,心中越来越是恼怒。
忍不住,猛的挥手。砰的一声,一个半人高的洪武青花缠枝梅瓶,直接被拽倒,摔的粉碎。
还似乎不解气,对着一件镶象牙青金石的苏绣屏风,哐的一脚踹了一个窟窿出来。
“主子您消消气!”跟着他的太监,王为人赶紧上前扶着。
不等朱尚烈说话,后边又上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叫单得净,是当年上一代秦王就藩时候,马皇后派来身边伺候的得力人手。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秦王是朱尚烈,也打压了许多王府的老人,但这个老太监却始终在王府里担当着大管家的角色。
“千岁,宫里来人了?”
“哪个宫............?”说着,朱尚烈眼神诧异起来,“啊?”
宫里,当然指的就是紫禁城。
朱尚烈在单得净的陪同下,找了一间清净的屋子召见来人。
单得净陪在左右,低声道,“千岁,来的人是谁奴婢也不知道?但拿着内廷的信物。”说着,顿了顿,“还有,朴公公那边的手书。”
朴公公是谁朱尚烈自然知道,他爹上一代秦王当年谁都不放在眼里,可那位老太监,也是等闲不愿意得罪的,见了面也要给几分笑脸。
再说,一些皇家秘闻,他朱尚烈身为皇孙是知道的。
不多时,青衣异瞳的毛骧从外边进来,“参见秦王千岁!”
“免了!”朱尚烈只看了毛骧一眼,就觉得终身不自在,因为眼前这人好似影子一般,明明看得见却摸不着,“你从宫里来?”
“是,臣奉皇上的命来西安查案!”毛骧低声道。
“不会也是为了白莲教吧?”朱尚烈问道,“先头是锦衣卫指挥使何广义,你又是是谁?”
“臣的名字,秦王殿下还不知道的为好!”毛骧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朱尚烈顿时大怒,“那你见孤何事?”
“臣听闻殿下遇刺,王宫中或有同党。抓捕白莲教,不用臣亲自出面,臣略精通些旁门左道,或许可以帮殿下把贼人揪出来!”毛骧慢慢的说着,毫无音调变化,“这也是臣的职责所在!”
“你?”朱尚烈疑惑的看着毛骧。
这人来的太蹊跷,而且太突兀古怪。
再说他怎么知道.......忽然,朱尚烈明白了,不满的目光看向单得净,但后者却好似没看见一般。
霎那间,朱尚烈心悸起来。
他这个秦王的所作所为,似乎都被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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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头面都剁碎了的尸体,摆放在停尸房中。
秦王府护军统领高志,总管大太监单得净等人屏声静气的看着毛骧,围着尸体不停的打转。
忽然,毛骧的脚步停住。
脑袋歪向一侧,用手摸着尸体的下巴,“这是斧子剁的,骨头都碎了。”
高志心中不屑,看伤口自然是钝器打击所致,若是刀不可能是这样的创伤。
“下手的人是个左撇子!”毛骧又继续说道,“第一斧就剁碎了这人的脸颊,第二斧是鼻子。”说着,忽然伸出双手,猛的掰开尸体的嘴,“这人多大?”
单得净看他的手都塞进了死人的嘴里,顿时吓得不轻,忍着胸腹中的不适说道,“十七!”
“岁数倒是差不多!”毛骧看着尸体的牙齿,“嗯,这人有颗智齿!”说着,又看看,“按理说,宫里的太监平日都用青盐洁牙漱口,牙应该不错。可这人的牙,残次不齐不说,颜色焦黄且多污垢!”
闻言,高志和单得净齐齐对视一眼。
这个问题,是他们从没重视过的。
也是他们从未想过的。
“他几岁进的宫?”毛骧又道。
“七!”高志说道。
撕拉一声,毛骧撕开尸体的衣服,从腰间掏出小刀,拨了拨左右看看。
“七岁进宫,就是说是在七岁的时候骟的!”毛骧说着,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可这人却不是在七岁时候净身的,这不是你们说的刘小宝!”
“不是?”单得净上前一步,“你怎么如此清楚?”
“你也是被骟过的人!”毛骧白了他一眼,指着尸体的下面,“七岁的伤口过了十来年,早就长好了吧!这边的疤,还能看出痕迹来呢?最多不超过三年!”
单得净老脸一红,夹着双腿,“那也不能如此武断!”
“你在看这里!”毛骧手中的小刀指着死人那处伤口的周围,“这人被阉割之前,已有了男人的样子。这里是毛囊,还未干枯!”
单得净定睛看看,惊道,“他不是刘宝儿?那刘宝儿在哪?”说着,惊呼道,“那这人是谁?”
“查名册!”高志也阴沉着脸说道。
宫里死了一个人,少了一个人,必然要查清楚。
而毛骧则是淡淡的又看看尸体的手掌,开口道,“查名册,不如先查清楚,宫里谁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