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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蛇鹫按照计算好的速度和方向临近洛特城郊,接受黄色指令并执行此次任务的除了莫烨外,还有自称和苦艾有仇的烟月荨,带着儿子曾熙熙前来磨练的猎人铁鸡,和微丝父亲是旧识的中年猎人油桐以及其余若干名参与协助的猎人。此时所有参与防卫混合兽的猎人们围绕在篝火旁边,交流一个小时候后开始的任务。
“有什么鬼东西好交流的!”铁鸡恼怒地拍打了一下大腿,“我们执行的是防卫任务,并不是围猎!放那猛兽过去,我们就不需要和它正面硬刚,如果你们想找怀孕混合兽的茬,那就是在找死!我可以帮你们收尸,但请别带上我!”
“这位大叔,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烟月荨翘着二郎腿坐在不远处倒伏的枯树上,拿着指甲刀修剪晶莹的指甲,毫不在意地表达不同意见,“尽管狮蛇鹫对人类的攻击欲望很低,但魔物毕竟是魔物,经过城郊时如果看哪个小姑娘觉得很适合做点心,把她掳走了我们是救还是不救呢?”
铁鸡咧嘴道,“对于口味刁钻的混合兽来说,人肉并不好吃。”
“那可未必,要知道现在狮蛇鹫食谱上的生命基本都在冬眠,有鲜嫩可口的人类打牙祭那有什么不好?另外作为男人你也许不知道,雌性大肚子的时候胃口会一下子变大。”
烟月荨坐在树上晃了晃穿着马靴的长腿,引得树下的年轻猎人们直咽口水。少女满不在乎道,“看你的装束,想必近期也是囊中羞涩吧?八千墨磅的赏钱不让你心动吗?”
“穷也是要命的!八千墨磅就算全给我,我也不想担直面混合兽的风险!尤其是怀孕的!”
“那一千赏金分下来,够你和你儿子下个月的生活费吗?”一个满脸褶皮的老猎人眼看两人的争执即将陷入僵局,阴恻恻地看向讨论的组织者油桐,同时用蛇派独有的声线道,“我主张对狮蛇鹫直接动手,赏金八千我还不放在眼里,随便你们怎么分,我的目的在狮蛇鹫怀里的胚胎,这种爬行、哺乳、鸟类三纲混合的魔物研究价值很高。”
“如果你的意见是如此,那我拒绝和你并肩作战。”讨论开始后始终一言不发的莫烨插话道,“如果你执意要对目标主动攻击,那么我的目标便是你。”
如此有攻击性的话让在场的猎人们一同侧目,发现是个戴着银狼面具的年轻小子时,难免惊讶更甚,要知道坐在篝火前的老人在洛特协会中并不是易于相处的对象。
“呵,老了,太久没出来执行任务,看来新入行的后生都认不得我了。”老猎人缓缓站起身,拿起拐杖敲了敲不利索的腿脚,手指在拐杖柄端轻轻扣动,“年轻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莫烨刚张口,身后飞来的子弹划过他的面颊落在雪地上,钉子状的子弹将一只虫子牢牢扎在地面上。烟月荨吹散枪口上的轻烟,收枪入袋,跳下枯树道,“老毒虫,我的小学弟只是简单表达一下不同意见,你就打算废掉他的舌头,阁下的器量也就和阁下的虫盅一般小。”
莫烨蹲下身,察看了一下地上那只两指宽的虫子,肥大的腹侧上生着二十多对管状肢节,能够榨取细腻表皮下的一切汁液,如果它趁着莫烨说话的空档钻入莫烨嘴里,此刻已经把莫烨的舌头榨干。
雪中潜伏着的几只虫子发现已经被莫烨察觉到,身子后退重新钻入雪里,而老猎人不以为意地在莫烨面前弯下身,拔出钉状子弹后将死掉的虫子扔入口中嚼得嘎吱作响,一边喷着绿色的汁液,一边对烟月荨道,“丫头,你和你家那老基佬一样爱管闲事。”
烟月荨咧起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你说那老赌鬼是基佬我不反对,整天穿着一身难看别扭的燕尾服我看着也像,但你要说我爱管闲事我就……”
“好了,烟月荨,铁线虫,两位都冷静一点。”油桐连忙中断两人的争执,表态道,“我的想法是被动防守,事实上协会的意见也是如此,南帝国那边近期剿杀混合兽有些厉害,已经到了红色濒危的程度,要知道它们对人类近乎无害,却是许多虫子氏族的天敌,能够让它们存在并繁衍对人类有利。”
他话风一转道,“可是它万一发疯对洛特发动攻击,我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将它围杀,绝不留手。而现在关于狮蛇鹫的讨论,就是防备后一种情况出现。”
名为曾熙熙的少年悄悄移动到莫烨身边,小声说道,“我老爸说那个叫铁线虫的老家伙十分记仇,滴水之仇便会以洪水相报,幸好小姐姐弄死了虫子,不然让它进入你嘴里,舌头坏死只是小事,寄生在那只虫子身上更小的虫子会入侵你的大脑,经过一年破坏让你变成脑瘫,明面上无关的他则不会被协会惩罚。”
莫烨点点头,事实上他刚才已经看到老猎人扣动的指节上有势的丝线伸出和雪地相连,尽管不知是什么手段,但对莫烨抱有恶意是必然的,如果烟月荨没出手,他也会拔枪,只不过莫烨瞄准的目标会是铁线虫本人。
“我老爸说看你很靠谱,思想也很端正,至少比我这傻儿子靠谱了一百倍。”曾熙熙苦笑两声,道,“万一真要打起来,你只要往他那边靠就好,他会回护你周全,无论对手是魔物还是人类。对了,我想你应该认识微丝吧?”
发现莫烨眼中的警觉,曾熙熙连忙摆摆手,“别误会,我并不知道你是谁,只是看你在接触微丝他们时故意倒进雪地里藏住脸和面具,就这么猜了。我想你应该也是学院一年级的学生吧?那个……学院的生活有趣吗?”
“熙熙!”铁鸡愤怒地大吼道,“男人说话不要婆婆妈妈!说完了就给我滚回来!”
曾熙熙被父亲这么一嗓子吓得缩了缩脖子,身子蜷弯着回到铁鸡身边,而油桐对狮蛇鹫的特性讲解也正式开始。
“狮蛇鹫是三种生物的混合体,头部和躯干属于狮子,尾部属于蛇,翅膀属于鹫,在混合兽纲中实力位于中流。一头表征正常的狮蛇鹫拥两颗大脑和三颗心脏,其中狮头拥有哺乳动物的完整脑容量,而蛇头的小脑退化,功能与脊髓神经同化,兼控鹫翼的飞行,所以即使单独砍掉蛇头或者狮头,狮蛇鹫都不会死亡,依然拥有让猎人同归于尽的能力,所以在万一需要正面迎击狮蛇鹫时,请诸位始终保持警惕。”
油桐接着道,“狮蛇鹫的三颗心脏串联在同一个主血管回路中,和九头蛇这样每个脑袋各有一颗心脏并联在主血管中,击毁一颗心脏并不致命的混合兽不同,狮蛇鹫的心脏只要有一颗坏死便会使主血管回路坏死堵塞,其他两颗心脏蹦得越快,狮蛇鹫的死亡也就越快,所以对付狮蛇鹫,心脏比脑袋更要害。”
“接着说说它的攻击方式。”油桐拿出一张备忘记事本,一边翻阅一边说道,“狮蛇鹫的近身缠斗能力一般,主要靠带有《风》属性的翅膀散出风刃攻击近敌,这只是备用手段,毕竟靠着狮头和蛇头的吐息,很少有敌人能够靠近它们。狮头和蛇头的吐息各分为两种,有四种组合,以雌雄作区分。”
“那个……我有个问题。”曾熙熙缓缓举起手,“雌雄两种可能性,怎么会有四种组合?”
“因为除了大脑独立外,三个组合部位的性特性也是独立的,狮、蛇、鹫各有公母,狮蛇鹫严格来说有八种性别。”油桐耐心解释道,“狮蛇鹫的繁衍本身就极为复杂,作为父本的狮蛇鹫需要拥有雄性的狮头,这样它才能产生交配的性冲动,同时需要有雄性的鹫体,因为它们的雄性生殖器官只会在鹫体上表达。而作为母本的雌性需要拥有雌性的狮头和雌性的蛇头,它们的雌性生殖器官由蛇头进行表达。”
在场多数猎人已经听懵了,莫烨举起手问道,“那么也就是说狮蛇鹫中能够进行繁衍交配的只有极少数?能作为父亲的只有四分之一,能作为母亲的也只有四分之一?”
“概率学得不错。”油桐有些惊起地眨眨眼睛,同时解释道,“不过只有八分之一的狮蛇鹫能成为父本,因为雄性鹫体和雌性鹫体的出生比例并不是一比一。总而言之,你们需要知道的是,繁衍后代对于狮蛇鹫来说是多么神圣和艰难的一件事,对付怀孕狮蛇鹫遭来的反击又会是多么惨烈。”
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油桐咳嗽了一声,继续道,“前面说过,狮头和蛇头的吐息有性别之分,雄性狮头能够吐出灼烧火,雌性狮头能喷出高温火,而雄性蛇头能喷出油脂助燃,雌性蛇头则能喷出使生物石化的吐息,这只狮蛇鹫既然已经怀孕,那么它只能是雌狮头和雌蛇头,希望大家做好万全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