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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榜第八, 半步游仙李飞尘坐镇龙章瀑布?
这完是令楚云声始料未及的消息。
他与谢乘云在探查龙章瀑布附近时,没有贸然入寨子与剑炉,但观得的结果却一致, 皆是认为此地有定丹镇守,根本不曾想到半步游仙身上。
要知道, 半步游仙已是一只脚迈游仙境的非凡人物, 就算是李家皇室执掌天下, 拥有的半步游仙也不过一掌之数,护皇宫与上京尚且不够用, 如何能派出来,到一个小小的金陵城?
但木悦心若不是蠢笨之人,那便绝不会拿此事扯谎开玩笑。
此事若为真, 那郑家或者龙章瀑布的龙脉,对李梧来说便绝不一般, 意义非凡,而前去龙章瀑布查探, 将要直面半步游仙的谢子轩与风雨二老也已是危在旦夕!
楚云声心中燃起一分急色。
但距三人定下分头行动之事已过去不短时间,以谢子轩称得上是雷厉风行的作风来看,此时应该已同风雨二老到达了龙章瀑布附近, 去告知谢乘云阻拦, 已是为时已晚。
拦不到, 就只能思索救援之策。
思及此,楚云声抬眼看向对面的木悦心, 心念电转间,脸上色大变,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惊惧,脱叫道:“糟了, 我谢家定丹不知此事,已前去龙章瀑布查探!”
木悦心已从楚云声的色间窥到了些究竟,闻言半点不惊讶,而是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那这不就是去上赶投胎了吗?”
眼下不能与木悦心这恩仇刻薄计较,楚云声半真半假地作戏,面上透出一丝愤怒,却又迫于形势般压下来,缓声求道:“木前辈,我谢家定丹绝不能出事,此事还请您出手帮上一帮。”
“求本座?”
木悦心眸子转动:“小丫头,我也只是个定丹而已,如何能抗得了半步游仙,那是境界之差,隔半步,便如天堑,绝非数量或是兵利器可以填平的。”
若非有谢子轩窃听而来的木悦心出手的情景在先,楚云声还真要信了她这番说辞。
木悦心或许状态古怪,未真正迈入游仙之境,但她也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定丹。
楚云声一副竭力镇定的模样,苦笑道:“木前辈说笑了。您二十年前便是赫赫有的定丹强者,这二十年来若说木前辈毫无寸,晚辈实在难以信。这惊榜第八之以落到那李飞尘头上,或许也只是木前辈不屑争锋而已。”
“更何况,若我谢家在金陵城的主事人败亡,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只怕还未成,便要即破裂了。”
“此合作不成,得利的非是前辈,也非是我谢家,唯有李梧一人而已,这如何能令人甘心?”
“诚然木前辈您身手高超,功不凡,但您孤身在此,一直不敢妄动,也是知晓此间局势孤掌难鸣,又难以以力破之。您能借助的应是只有季灵身上牵扯的那些势力,若失了谢家,就算是您,也不一定能在这遍布李梧棋子的金陵城中身而退,便是能身而退,那令李梧偷鸡不成蚀米的计划,怕是也成不了。”
见木悦心面露沉思,楚云声又添上最后一火:“木前辈您是聪明人,应知道在这金陵城中,最能靠得住的盟友是谁。更何况,您出手助,救我谢家定丹于生死之际,我谢家自然是感激无比,在我谢家看来,没有什么宝物能比族人性命更重要。”
听到宝物二字,木悦心的意动更为明显,只是面上却眉目一压,嗤道:“莫要说得是本座贪图你谢家宝物一般。”
此话一出,楚云声便知道木悦心已是答应了大半。
又或者说,木悦心本就打算答应楚云声前去救人。
她在楚云声提起龙章瀑布之时,不难猜出谢家已查探打算继续深入查探瀑布附近,以她故意提出李飞尘坐镇龙章瀑布之事,以此来试探谢家反应,用施恩之举,来一石二鸟,既得了谢家的合作,又达到了自身图谋谢家某样宝物的目的。
甚至楚云声怀疑,从最初她对自己主动的接触试探开始,她就在做这番谋划。
这可以说是阳谋。
为若龙章瀑布真有半步游仙,那整个金陵城中,他们能求的也唯有木悦心一人,否则便要面对九死一生的局面。
无论如何,至少要先度过眼前的危机,才能谈他。而宝物谢礼一事,交给谢家长辈来谈才是最的。
楚云声绝非是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人,清楚中关节后,下便作出一副年轻人该有的急切模样,满应允道:“木前辈救我谢家定丹,我谢家奉上谢礼,实属应该。”
木悦心见状果然摇了摇头,带一份恍然道:“也是,我同你个小辈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答应得利索,却是说了不算话的。但比起年李由真开出百根剑骨的价码,本座可是要厚道上许多,也不怕你谢家不答应。”
“罢了,既应了要救,那便也不磨磨蹭蹭。”
说,木悦心抚裙起身,从袖内取出一卷薄册放在桌上,看向楚云声:“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这是方才与你那龙脉隐秘做交换的傀儡秘法,自个儿拿回去瞧瞧吧。郑玉宸对你的怀疑只多不少,若无它事,便速速回去郑家吧。”
“救人顺利,一个时辰后郑家后门湖心船上,便可见。”
楚云声看了眼那卷薄册,抬眼时,对面已没了任何身影,唯有清风一缕,自窗飘入,伴随周遭终于恢复的嘈杂声响。
对于木悦心中稍稍提及的百根剑骨之事,楚云声自然在意,经由与木悦心这番交锋试探,他对谢家、木悦心、李梧这三者之间的利益立场与恩怨情仇,都窥得了冰山一角。
便是谢乘云不便与他多说什么,他也隐约探知到了中的往事脉络。
但眼下不是思索猜测这些的时候。
楚云声迅速起身离开茶楼,寻到附近一僻静无人处,翻看了一遍薄册中的傀儡秘法究竟,以木炭为笔,将秘法之事和龙章瀑布之险尽数写在一张巴掌大的纸条上。
写完后,他用真扩入谢乘云之前给他的香料包,唤来谢家的传讯天鹰,消息分为两份,送了出去。
这类经过特殊驯养的天鹰,可以分辨每个人味与真的细微差,从而寻人或是传信。
谢乘云出去传递消息,不知是否在宁家,比起楚云声亲自去找,天鹰传信显然要更快一些。而另一份送往谢子轩处的消息,却不知是否可以抵达了。
做完如今能做的一切,楚云声也不敢轻忽木悦心告诫他速回郑家之事。
在城中毫无规律地又兜了几个圈子,于夜市上买了些小物件,做出一副逛街归来的模样,楚云声踏初临的夜色返回了郑家。
刚一迈郑家的大门,楚云声便发觉这宅子变了个样,和今早很是不同。宅子里来来往往的仆人管事众多,都忙活得很。
稍一思量,楚云声便想起了之前郑玉宸说的家主交接之礼,就在明日,和老家主的出殡之日定在同一天,悲喜皆表,老去新生,排场倒是大得很。
“叶小姐,家主吩咐,给您的小厨房拨去了两个厨娘,还没开灶,就您回来用饭呢。”
出没几步,老管家就迎了上来,满面含笑地替郑玉宸献上一份殷勤。
楚云声脚步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郑家主呢?”
老管家笑眯眯道:“明日是大日子,容不得任何闪失,家主正忙检查这府上里里的事情。若叶小姐想见家主,还要晚些时候了。”
闻言,楚云声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但能做的事他都已做了,剩下的便只能看天命,随机应变。
不过,除此之,楚云声也打算趁这府内忙乱之际,将那施展傀儡秘法之人给挖出来。
木悦心那卷薄册上将这种脱胎于千机九变的傀儡秘法描述得十分详细,完善了他和谢家知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信息。
简单来说,在人重伤恍惚,心失守之时,用秘法辅以丹丸,便能将活人蛊惑为傀儡,影响乃至操控心思绪。
秘法施展过程中一旦被人打断,那就意味失败,施法人受到一定的反噬,负有内伤,重伤者智混乱,疯癫或昏迷,难清醒。
宁寿的情况就是后者。
而施展傀儡秘法的前者,在受到反噬之后内伤也不会轻,且非常虚弱,短期内不能动用武功,需要大量服食补充血的良药,才能逐渐恢复。
此,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已蛊惑成功的傀儡不能长期离开施术者的控制,每隔三日,施术者便要见一次傀儡,深化秘法,不然傀儡极可能会出现失控情况。
这也就是说,如果郑玉宸是李梧选定的傀儡,让老家主暴毙后,令上位,那郑玉宸身边必然就会有将转化为傀儡的施术者,此人要么在金陵城中,能时常明里暗里和郑玉宸碰面,要么就在郑家,绝不会距离太远。
木悦心如此干脆利索地将傀儡秘法告知楚云声,无非也是想让他搅荡一番,找出此人。
只是木悦心曾经暗中查探过郑家上下,若此人真在郑家,又怎能瞒过木悦心的眼睛?
可木悦心仍停留在郑家,显然是有某些线索令她怀疑那人就在这里,难道有什么地方,是木悦心查不到,或容易忽略不计的?
楚云声思索间,中对老管家道:“既然郑家主有事在身,那自然不便叨扰。只是我近日葵水将至,血有亏,不知府上可有补血之物,容我配一些药粉,缓解疼痛?”
老管家明显没料到这冷若冰霜的仙子能将这种私密之事说得如此坦然自若,不由呆愣了片刻。
但老管家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便从这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之中回过来,咳嗽两声道:“这、这倒是有,不知叶小姐需要什么药材?”
“可能亲自挑选?”楚云声试探道。
老管家未作他想,又恢复了和蔼笑容,颔首道:“自然可以,府内有间小药房,除了宝库中的天材地宝,它应有尽有,叶小姐尽管去挑。”
说,老管家随手换来一粉衣丫鬟,吩咐了几句,便让丫鬟领路,带楚云声前去小药房。
小药房说小,却占了两间院子。
粉衣丫鬟与守小药房的郎中交谈了几句,那中年郎中便起身过来,带楚云声去一间间药房挑选药材。
楚云声看似随意地挑了一些药材,问道:“可要登记在册?”
郎中还未说话,粉衣丫鬟便忙笑道:“叶小姐是府上的贵客,区区几样药材,不贵,只取了便是,不必记在册上。”
楚云声故作为难,皱眉道:“此举不妥,我只是客,不能白拿这些。”
丫鬟和郎中对视一眼,郎中思及丫鬟中家主心仪、未来主母之类的说法,便道:“那便叶小姐支取的药材记在家主账下吧,家主院中支取此类药材甚多,也不在意叶小姐这一点,之后见到家主,叶小姐稍稍提上一句便可。”
还没开始套话,楚云声便听到了想听的内容,于是不动声色地剽窃了木悦心对郑玉宸的称呼,故作亲近道:“玉宸……大哥院中支取此类药材,可是玉宸大哥身子不适?”
到底是喊不出哥哥二字,楚云声只能退而求次,和郑玉宸短暂地桃园结义一下。
郎中没听出这声大哥的古怪,以为这是楚云声在关心郑玉宸,便摇头笑道:“家主身体无恙,只是近来家中变故,日夜难眠,时常头痛,便例行补一番,叶小姐不必担心。”
楚云声露出安心之色,点了点头,取了药材,和粉衣丫鬟离开了小药房,往回。
半路上,楚云声装作打探郑玉宸喜的模样,主动与粉衣丫鬟闲谈起来,问道:“玉宸大哥回来金陵之时,可带了什么人?之后,又有往郑家带人吗?”
粉衣丫鬟抿嘴笑道:“不论之前之后,都只有家主一人,院子里连扫地的小厮都未曾换过一个,叶小姐放心吧,家主虽爱美人,却绝不是那风流色之徒。”
楚云声目光微凝。
木悦心都未曾查出究竟,他自然也不指望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探出什么,只是若按补养血的药材动向来看,施术者藏在郑玉宸院中的可能性确实最大。
可这太过简单、太过表面了。
而且那院中他也去过,似乎无异常之人,若说密室藏人,那也挡不住木悦心。
难道这药材动向只是迷惑视线的障眼法,实际上施术者不在郑玉宸院中,也不在郑家?
不,不对——
除此之,还有另一个可能。
楚云声的脚步下意识顿住:“小蝶,老家主出殡的日子原本不是与玉宸大哥接任家主的日子是同一天吧?我甚少见过有世家如此安排。”
“原本不是。”
丫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随道:“只是叶小姐你也知道,江湖上的豪杰们都或多或少有恩怨缠身,老家主一生为人和善,轻易不与人结仇,但人又不是金元宝,哪能遇谁谁喜欢?以老家主也有仇人,老家主去得急,生前未能做了断,去后这仇怨就落到了家主身上。”
“江湖规矩,若生前仇怨未了,又不愿就此随去者烟消云散,那出殡之日,从灵堂到坟冢这一路上,与老家主有仇的武林人便可来挑战家主。但不得偷袭埋伏,不得境界压人,只允许光明正大,压制实力同境一战。”
“饶是如此,也仍是一场恶事,家主尚未定丹,若接了这种车轮战,可是危险万分的。以自然要做足准备,如此老家主的出殡日子便是一拖拖,拖到了明日。”
“那玉宸大哥如今的实力可能足够应付?”楚云声象征性地关心了前半句,旋即便不经意地带出了真正想问的后半句,“近些时日,你们是否曾看到过玉宸大哥出手?”
丫鬟摇头道:“家主的实力如何,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知晓。不过家主自从回来后,除了与老家主切磋了一次,就未出过手了,想必是在打磨自身武道,以求定丹契机吧。”
楚云声心头微沉,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他看了眼手中提的药包,柔声道:“小蝶,你可知玉宸大哥现在身在何处?我不扰他,只是担忧明日之事,想远远看他一眼。”
丫鬟目露为难,但望楚云声忧愁蹙眉的模样,终究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叶小姐,随我来。”
与此同时。
宁家书房内,宁天成正持笔写信,刚要写罢搁笔时,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家主,一谢家护卫求见,似有急事。”
低低的禀告声隔房门响起。
“急事?”
宁天成抬眼看了看窗的夜色,一边吹干方才写的信,收入无的信封内,一边提声道:“将人带来吧。”
门的仆人应声而去,片刻后一蓝衣青年领到了书房,旋即告退离开。
宁天成对一护卫显然就没有对待真正的谢家人那般礼遇热情,只端茶坐在桌后,漫不经心地打量来人,开问道:“你是谢先生身边的护卫?此时前来,为何事啊?”
蓝衣青年看了宁天成一眼,不作声,只从腰间取下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佩剑,屈指一弹,寒光出鞘。
宁天成见到蓝衣青年的动作,虽看似淡定从容,但警戒之心却已提到了最高,未端茶的手掌略略斜向下方,保证自身能以最快的速度抽刀。
然而剑只出了短短一截,无杀,只有冰刻一般的二字凸显剑刃之上。
抚雪。
宁天成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抚雪剑?”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宁天成霍地抬眼,看向持剑的蓝衣青年,那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在他惊愕的注视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如朴拙的石头雕出晶莹的美玉,原本憨厚普通的护卫很快便变成了一清俊朗逸的公子。
缩骨功在江湖上流传了太多版本,但大多都是缺陷颇多,要么令修习者痛苦不堪,有骨骼尽碎之苦,要么变化不定,非常容易被人识破。中真正完善的极少,以使用者也极少,而谢家便是这少数中的一员。
但便是不痛苦,也不易被识破,此种缩骨也比不了几乎失传的易容术,它只能改换容貌,却无法做到与某个人的容貌一模一样。
楚云声的缩骨功在这段日子经谢乘云完善之前,也属于破绽很大的那类,但他与季灵本就是容貌有几分似,以缩骨就算有缺陷,也是差无几,不易被看出的。
“宁家主噤声。”
谢乘云心中虽焦急似燎火,但面上却仍清淡平静:“我此次来金陵,是秘密探访,不宜声张。”
宁天成色一缓,撂下茶碗,匆忙站起,苦笑道:“谢公子可是吓老夫一跳啊。”
两人见礼,谢乘云无奈叹道:“若非形势有变,晚辈也不想暴露身份,来将宁家主吓上这一跳。”
宁天成知弦歌而闻雅意,见状立即问道:“谢公子的意思是……”
谢乘云扫了眼门窗方向,未开说话,而是转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将他来到金陵的目的和楚云声与谢家调查出的部分事情告知了宁天成。
宁天成听得色变化连连,最终定为一片愤怒沉冷:“谢公子是说,害我儿的凶手极可能与郑家、与今天子有关,而郑家与皇室又在密谋枯竭龙脉,重铸天子剑,搅天下大乱?”
谢乘云颔首:“不出意,确是如此。”
宁天成毫不犹豫道:“谢公子,有何事需我宁家出手,便不必客了,直言便可。”
如此危险之事,甚至有可能拖得整个宁家难以脱身,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宁天成却答应得如此干脆果决,大义凛然,令谢乘云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意。或许只有如此模样,才能称之为侠。
他不多绕弯子,按照收到楚云声传信后做的计划,对宁天成道:“宁家主高义。眼下形势虽紧急,但却还未到鱼死网破之际,晚辈只求宁家两件事。”
“一是请宁家主出动宁家武者,轻功卓绝的,立即散出金陵城,向江南有世家大派递出龙章瀑布的消息,越快越,功法灵活油滑。善于藏匿的,去扰乱郑家各大商铺,制造麻烦,令郑家越是头疼越。”
谢乘云顿了顿,道:“至于第二件事,则是恳请宁家主将镇族宝刀借晚辈一用,晚辈有秘法,持有灵宝兵或可使出定丹巅峰一击,哪怕不能抗衡龙章瀑布的半步游仙,但只要能阻上一分,便要阻上一分。”
前面的话语皆是令宁天成连连点头,到得宝刀,却是目光一顿,显出了几分为难犹豫。
“镇族宝刀?这……谢公子,不是老夫不愿答应,只是此刀连老夫都未曾用过几次,有灵宝兵极为珍贵,且此类宝兵本就邪……”
镇族宝兵多为有灵宝兵,整个江湖都是极少的,是许多没有游仙与半步游仙的世家的立足之本,无宝兵无世家,以宁天成的反应也在谢乘云的意料之中。
虽然楚云声说动了木悦心出手,但谢乘云不敢有的希望都压在木悦心身上。
他未说些什么,只是静宁天成权衡思考。
半晌。
宁天成长叹一声,面色凝重地看向了谢乘云:“谢公子,随老夫来吧。”
两刻钟后,谢乘云背一个灰扑扑的包裹,在宁天成的亲自护送下,从暗道悄然离开了宁家。
宁天成站在暗道出,注视谢乘云的身影没入漆黑无边的夜色之中,直至消失。仰头望了望无星无月的天幕,他面上的焦急凝重渐渐沉落为一片冰冷平淡。
“夏末,要变天了。”
叹息般摇了摇头,他负手回身,重新入暗道之中,但前的方向却非是宁家,而是另一条被机关遮掩的更远的暗道。
暗道尽头亮火光,有人守。
火光里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还未到‘吃药’的日子,宁家主匆匆过来,是有何事呀?”
宁天成的眼显出几分微不可察的木然空洞,恭敬地低头道:“龙章瀑布之事已暴露。抚雪剑谢乘云来了金陵,来借有灵宝兵,欲拦半步游仙。”
“你借了?”
那男子问。
“借了,”宁天成抬头,微微一笑,“借了一无灵废铁。”
那男子沉默片刻,冷斥道:“自作聪明!谢乘云若连真假宝兵都分辨不出,便是枉负盛。来人,立即拦截有码头船只,务必让一只苍蝇都飞不百里水帮的地界!”
宁天成一愣:“您的意思是,谢乘云已识破了我的计谋,将要去百里水帮求援?”
“恐怕在你将假的宝刀交给他时,他就已经识破了。金陵城中除去宁家与郑家,也只有百里水帮能帮他一帮。余不过蝼蚁而已。”那男子淡淡道。
而此时,金陵城东的渔家码头,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在夜色中驶离岸边,逆水流而上,直奔百里水帮的水寨。
船上,睡的船家被打晕,卧在舱中,谢乘云披蓑衣,压低斗笠,摘下背后的包裹,随手扔了水中。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遥望渐渐远去的金陵灯火,谢乘云一手持桨,一手握剑,目光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