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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小平太是知道日本战国时代打仗的三大季节的,都是有规律有模式的。春耕结束后,青黄不接一般要出门抢一次。夏收结束后要出去抢一把麦子,秋收结束后抢大米则是天下所有大名的共识。
这玩意不是说大名你不想打就不打的,你不想打底下的家臣和足轻农民也要逼着你去打,生产力不够高,你不去抢别人自己就要饿死。我自己先管着我自己能吃饱再说,死道友不死贫道是所有人最朴素的生存法则了。反正不抢要饿死,抢了虽然有可能死,但是参考日本合战的伤亡率,更多的是抢了今年就能温饱。
所以你看那些合战,只要不是旷日持久的对峙,普通的合战不是五月就是九月,绝对没有例外的,一个夏收完,一个秋收完,百分百没毛病。
而且可笑的是八成以上的合战往往实际上是几十年围绕着一条水沟,一口水井,一块还算肥沃的滩涂地在打烂仗。甚至可能一个人战死了,你看他爹也死在一样的日子死在同一条河边,再看他爷爷居然也一样死在差不多的日子差不多的地方。
所以老有睿智说日本战国时代都是村战呢,没错啊。确实很多所谓合战双方加起来也就千把人,短兵相接的可能不超过二百。这种普遍存在的现实情况可让天朝上国的睿智们美的。我们啥啥之战两军雄兵八十三万,啥啥之战两军精锐四十五万。可是中国古代更多的战斗也就是一万人几千人的规模,和日本战国也就是一路货色。
君不见兵圣孙武说得好,供应十万大军,要七十万户百姓日以继夜不事生产。不是我瞎吹,你汉武帝几万骑兵出塞能打的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真当几万人几十万人的大会战是常态啊!放眼整个地球在古代能双方动员到十万人以上水平的大会战都是青史留名的了。
这时候就有我最喜欢的较真同学来说了,从明末开始到清末,南方土客大械斗,一卷几个县,双方能几万人打的你来我往,日本有这水平吗?大哥,你自己都说了土客大械斗几个县好几万人打,那有几个日本的分国(等于中国的县)的织田某,武田某,岛津某,上杉某哪位没有几万人开出来干仗。
所以啊,阿大不要笑阿二,大家水平都差不了多少。矬子笑矮子,一米四八笑一米四二,两边一般高,有啥意思。
闲话到此为此,日本自应仁文明大乱开始,绵延不绝的战事席卷全国。抛开最开始山名氏和细川氏各自呼朋引伴,聚集十几万人马在京都你来我往之外。如上所述,很多早期的战事确实挺小的,更多的就是群殴的规模。
但现在又有所不同,经过了数十年剧烈或者不剧烈的兼并战争以后,各领国基本都出现了强力的大名。即使号称小战国的伊势国和越中国也渐渐从豪强并立转化为二虎相争或者三足鼎立的局面。
强大如尼子氏更是担任了阴阳十一国太守(比六分之一殿山名宗全是不遑多让),如大友氏在不久后也会平定北九州担任九州探题,如武田氏也将担任甲信两国守护,如岛津氏更是三代父子雄才,肩挑萨摩大隅日向三国守护职。
几乎所有大名都开始了从幕府守护大名向战国大名的转化,开始直接控制自己的领地的一切。消除旧有的松散的封建依附体制,取代以更加集权的新模式。
这一点山内义治也紧随着潮流。山内家臣基本都开始聚集到府中城一同奉公(这就是兵农分离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既家臣集住令),这也使得府中城常年有上千人的常备足轻和武士,即使遭到突袭也可以立刻成军反击。
另一方面,山内家依靠着足利将军一门众(是一门众,不是一门)的身份,如此高贵的家格,强力打压领内寺社的实力,将土豪们全部被官化。进一步的将底层农民控制到大名手中。
整个领地变成了一部低速运转的战争机器,所有人都必须对山内义治的命令恭从。即使是当年一同入国的谱代家老细川氏的细川春宫也只有建议权和知情权,大名的威望和权势前所未有的提高。
与此同时,山内义治除了娶了好多个小老婆之外并无其他不良嗜好。那些奢侈的爱好几乎都没有,他搜刮领民和商人后所得的钱财都拿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茶道,和歌,俳句,绘画,这些东西山内义治在京都都学的门清,可是从来不沉迷于这些举办起来要花钱的业余活动。
连他儿子山内义胜都会为了二百贯而动容,穿的都褪色的旧衣服也不舍得扔,一家人都是甘于勤俭的人。颇有那么几分,别人的家宝是茶器名刀,我的家宝是五百忠勇无双的武士的气象。(别说我抄袭老乌龟德川家康,那些对自己抠抠索索不舍得花钱的大名,哪个最后不是蹦的美滋滋,连岛津氏都留下不修建华丽壮观的城门,而把钱财留下来恩养武士的逸话。也就是后来茶道活动兴起,搞得好像大家热衷这种花钱的活动,实际上不还是借着这个由头,弄点小团体聚会,结识人物,商议事情。)
不过作为家俸十五贯,职禄十五贯的最低级武士,小平太觉得能每天做一条好咸鱼就很完美了。这些天下大事与小平太有啥关系,那些穿越过来三天五天就能搅风搅雨的大佬怎么比得上。
有些人连四亿五千万大军都是弹指间灰飞烟灭(这个人数估计是某作者的笔误,但这个用心程度实在是不值一提了),还有些穿越大佬弄几个小土豪随便逼迫一下就能五万贯出来(我说的就是你,男主角是明智某某的那位),造一座坂本城才只要一万贯啊,你几个几千石的土豪能拿出五万贯?你把他们全家拉去红灯区卖,卖三辈子也卖不出这些钱来。
小平太腹诽着各种“大佬”就和小一郎一起回到了府中城内的秭小路宅。小平太还略带装比的说这栋大房子是当年主公赏赐给我们秭小路家的,又大又结实。
虽然不是小平太自己的,但是男人嘛,多少有点虚荣心的是吧,难得带一个朋友回家,自己起码表面风光要的。
恰好纲良叔父也回来了,他便招待小一郎一起吃饭。至于买来的五十余名百姓,那对不起了,我也养不活,除了一个带着一双子女的男人之外全部发往金山做工。等时节安定下来以后允许他们写信回去找家属来赎他们就不错了。
那三个留下的则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父亲带着十三岁的儿子和八岁的女儿,至于老婆在逃难的时候被北条军分开了也不知道卖给谁了。
男人叫甚六被小平太指派回了河边村,那边的房屋需要有人打扫看护。屋前屋后也有一些田地,多少还能种点东西,不仅够甚六自己吃,还能送点到城里来。(也方便他定期看看自己的孩子啊)小男孩叫阿吉年纪正好给小平太作随从,小女孩叫小乃,直接送去给叔父的老婆们做小侍女,毕竟最小的老婆是抢来的没有带女仆。
小平太暗想,我也是个有牵马提草鞋随从的人啦。阿吉你好好干,指不定三十年后你也是一本好丰臣秀吉呢,嘿嘿嘿。
反正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三十贯文的俸禄养一个家臣不可能,养个把不用发工钱的随从那不和玩似的。把阿吉带回家安置在仆人们住的长屋里,也算给了他一个好去处。
至于小一郎和小平太与纲良叔父一道吃了晚饭后,又在小平太家停了两天。然后准备告辞,小平太虽然觉得小一郎办事其实也挺牢靠的,但是自己肯定没办法养一个家臣,本想引荐给纲良。但是几天下来,纲良也没那个意思。
三人其实也坐下来聊过,小一郎在描述神流川一役时条理清晰,说得极为妥帖。和小平太一唱一和说生财之道时,也有几分独到的见解。
即使是纲良叔父也觉得小一郎说的很好,甚至不时击节拍案。不过纲良叔父始终是没有开口提及挽留小一郎的话,小平太又不好替他做主。
于是小平太最后送给了小一郎二十贯文做本钱,开玩笑的对他说:“小一郎你将来要是发达了我可就要去投靠你的啊。”
小一郎也笑着说:“等你以后在山内家出人头地,我就立刻赶来侍奉你,你可不能食言啊。”
“一言为定!”两人相视一笑,互道珍重之后,小平太塞给小一郎一封信就再会了。
小一郎上路走了几天后才想起把信件拆开,里面是小平太的穿越之心爆发后所写的让他去投靠爱知郡中村乡木下藤吉郎(此时他估计只是一个下级步兵)。
小一郎挠挠自己的脑袋,有点不明觉厉。心里想着:木下藤吉郎不就是我那个分家的哥哥嘛,投靠他干什么?
(很水,我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