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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花月春风(纯音乐)>……时如逝水……永不回头……每时每刻每种每幕的幸福……都要用心珍惜……不知何时……便会永远失去……(风晴雪)
“爹!我要在剑柄上刻上‘建兰’!”一个七八岁男童扯着百里屠苏的袖子道。
“好!”
“还要刻上桃花!”
“好!”
“要刻好多好多的桃花!”
“好!”
“好甚么!”淼淼端着一笸箩桃花花瓣走来道:“哥,你休要惯着他!男孩子家家的,好的不学,单学云潭玩花弄草的!云潭也是,好好的男孩子,取个名字还是‘建兰’!”边着,边坐在矮凳上,便将笸箩放在身边,细细挑选。
“也没甚么不好。”百里屠苏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下的雕刻。
“就是!爹!偏要多多刻些桃花!”建兰把头凑在百里屠苏社胸前,看着百里屠苏以一柄两寸长短的纤薄刀,一刀刀刻着一柄木剑:“别理我娘!教她酿她的桃花酒去!”
淼淼闻言,突地丢下桃花瓣,起身走到百里屠苏身侧,伸手拧住建兰的耳朵,将他自百里屠苏怀中拉到一边,咬牙道:“甚么叫‘偏要多多刻些桃花’?甚么叫‘教她酿她的桃花酒去’?”
“诶呦!诶呦!疼!疼!娘!”建兰夸张的惨叫。
“建兰又做了甚么?”却是风晴雪自屋中走出,手中拉着个三、四岁的姑娘。
“爹爹,铃兰要抱抱!”姑娘一见百里屠苏,挣脱风晴雪,直扑进百里屠苏怀中。
百里屠苏忙忙收起刻刀,起身将铃兰抱起,随手拿起一只的木刻九连环递给铃兰玩耍。
风晴雪却笑道:“建兰又淘气甚么,当心你的耳朵!”
“诶呦!诶呦!”建兰看着风晴雪惨叫道:“娘,快救我!”
风晴雪只得道:“淼淼。好好话,看伤到孩子!”
淼淼只得丢开建兰的耳朵,哼了一声,又去挑选桃花瓣,预备晚间酿桃花酒。
风晴雪走去抱过铃兰,放在石凳之上,自己便坐在石桌前看铃兰跪在石凳上摆弄那九连环。百里屠苏便与建兰一起在木剑剑柄之上,细细雕刻桃花。
远处突地人声嘈杂,一人飞一般跑来,趴在栅栏上气喘吁吁道:“淼淼姐,云潭哥回来了。”
院中各人闻言俱是欢喜。
铃兰拍着手道:“湿爹回来了!湿爹回来了!”
淼淼闻言,大怒,叉着腰看着建兰道:“又是你教的吧?”
建兰歪着头,瘪嘴道:“你不妹妹,只管来怪我!我哪有教她!”
淼淼一把将建兰拉过,按在膝头,照着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还不承认!你倒是给我!甚么‘湿爹’?这也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却是找打!”
“做甚么又打我儿子?”孟云潭一路走来一路问道:“建兰你又做了甚么,教你娘生气?”
淼淼瞥一眼建兰道:“你的好儿子!把铃兰都带坏了,居然叫你甚么‘湿爹’!还不敢认!真是投错了胎,不如就做个女孩子也罢了!”
“甚么‘湿爹’?儿子,给爹。”孟云潭饶有兴趣问道。
“分明是妹妹的,都来问我!娘还打我屁股!冤死我了!”建兰揉着屁股,不满道。
“嘎?”孟云潭只得走到石桌边蹲下,看着全神贯注玩着九连环的铃兰问道:“铃兰乖……告诉爹爹……为甚么是‘湿爹’?”
铃兰头也不抬,道:“干爹干娘,湿爹湿娘。”
闻言四人尽数愣住,瞬间又爆笑出来。
“建兰果然是冤枉的!”风晴雪笑道:“铃兰这湿爹叫得也很有道理!总比建兰叫的好,也不管干湿,都叫爹、娘!如今中皇幽谷还有人弄不清建兰到底是谁生的。昨儿还有人问我,何时生了这么大个儿子,怎的不带回谷中抚养。”
“建兰这个臭子,脖子上那根筋,死硬!怎么都不听!”淼淼恨声道:“了几次,要叫干爹干娘!”
“亲娘,酿你的桃花酒吧,别管我!我横竖有爹娘和亲爹管着呢!有空你不如给妹妹梳花辫子去。”建兰扮着鬼脸。
淼淼丢下桃花瓣,向建兰追过去,建兰像兔子一样跑走了,边跑边道:“我找奶奶去!我要问个清楚,你是我亲娘吗?老是拧我耳朵!”
“臭子,有种别回来!看我不拧下你的耳朵给你亲爹下酒!”淼淼叉着腰向着渐渐跑远的建兰吼道。
百里屠苏、风晴雪和孟云潭皆笑起来。
“淼淼,男孩子总是淘气些,你莫要动气,有些性格也是好的。”风晴雪走上来将淼淼拉回来,按回矮凳上,拖过另一张矮凳自坐了,与淼淼一起挑选桃花瓣。
“建兰很好!”百里屠苏细细雕刻着木剑剑柄上桃花的纹路,向着孟云潭道:“此行如何呢?”
“我得了‘露兆丰’。原想着就在院子里试试,多多栽种些六月雪……不料它……又睡着了。”孟云潭一面看着百里屠苏一面无奈道。
百里屠苏闻及“六月雪”,手不由一颤,刻刀竟戳在左手大鱼际上,血顿时涌出来,沾到木剑之上。
风晴雪却一面和淼淼分拣桃花瓣一面笑道:“‘露兆丰’就是这个样子,懒得紧,一回家就睡觉,唤也唤不醒。”
“栽种六月雪做甚么?一星半香气也无,炼制香脂用不上,酿酒用不上,你不如多多栽种些桃花……玫瑰也好……外面的人极喜欢咱们的桃花酒和你炼制的各色鲜花香脂……也好换些外面的药材……”淼淼头也不抬地道。
孟云潭哼哼两声,道:“晚些再我这一行!先酿你们桃花酒吧!手脚再慢些,那花瓣失了水分,颜色就不好看了!”
风晴雪和淼淼笑起来,丢开孟云潭,两个嘀嘀咕咕不知些什么体己话。
孟云潭向着百里屠苏使了个眼色。
百里屠苏起身和孟云潭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孟云潭取了烧酒、棉布、金创药之类,一面为百里屠苏处置伤口,一面道:“哥!天墉城果然不一般!环春坪若是个花园,天墉城就是个神殿!那气势真真不得了!”
百里屠苏看着孟云潭用棉布细细包扎自己手上的伤口,一面强按捺着心中的急切,故作淡然问道:“你见到了天墉城甚么人?他们可还好么?天墉城眼下是何境况?”
孟云潭一面将棉布扎紧,一面道:“你过的人都见着啦!大师兄、尚辛尚蕴、律敏……嗯!紫胤真人闭关不见客,大师兄真人很好……都很好。天墉城新收了两批弟子,有个叫玉泱的拜在陵越大师兄座下,深得器重,我去这些日子,也只见得两回,轻易不见人,只在后山习剑……”
“玉泱?”百里屠苏手下一僵:“可是女弟子?多大年岁?甚么模样?”
“男弟子,十七八岁模样,远远看见,并不真切,似乎……挺英俊的。”
“男弟子……”百里屠苏喃喃道,似有几分失望。
“确是男弟子,我听大师兄属意他为下一代掌教。”
“唉!”百里屠苏轻叹出声,却道:“律敏呢?”
“哥,你怎么了?”孟云潭不安的问道:“律敏很好,也深得大师兄器重,担了好些要务。”
百里屠苏摇摇头:“你在天墉城可有见到,或者听人提及,一个与师兄同辈的女弟子?”
“有啊!你们的师妹嘛!”
百里屠苏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孟云潭:“你可有见到她?她眼下……如何?”却又惊觉失态,忙忙掩饰,走到桌边端起一杯水,放到唇边慢慢啜饮,面上镇静自若,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啊!哥,原来你不知道!她死了!”孟云潭叹息道。
“啪”一声,水杯跌落,碎了一地。
“她……死了?”百里屠苏面色瞬间煞白,直勾勾看着孟云潭。
“真死了!”孟云潭一面叹息一面头道:“哥你下天墉城不久,你们的师妹就死在昆仑山脚下,据是前去降妖伏魔,可惜旧伤复发,战力不济,死于妖魔之手。”
百里屠苏脑中“轰”的一声,面如死灰,浑身颤抖不住:“……死了……死了?”
“妙法长老芙蕖亲自送返无情谷安葬的,”孟云潭惋惜道:“真是可怜,年纪……啧啧。妙法长老倒是和无情谷颇为有缘,至今留在无情谷未归。”
百里屠苏闻言一怔,渐渐平静下来,暗道:“芙蕖早已亡故,何来送返之?是了,这必是师兄的计谋,假托依依战死,却教她了芙蕖的名活着,堵了天下幽幽众口……至今留在无情谷未归……看来依依果是回返无情谷去了……如此来……妖魔六月雪……与依依当真无甚关联……如此甚好……”
“你们兄弟俩在什么?云潭快与我们天墉城一行所见所闻。”风晴雪和淼淼拾掇完桃花瓣,走进屋来,却一眼看见百里屠苏手上的包扎:“苏苏……你的手……刻桃花怎的刻到手上去了?”
“难免失手,不打紧的。”百里屠苏甩了甩手道。
“云潭,快天墉城的事儿!”淼淼凑到孟云潭身边坐下,眼巴巴地看着孟云潭道。
孟云潭的肚子却恰在此时发出一声巨响“咕噜”。
众人一怔,却又笑出声来。
“笑甚么!快放饭吧!”孟云潭按着肚子,一脸委屈道。
“好!待会儿一边吃一边聊!细细与我们知道!”风晴雪起身招呼淼淼,二人忙忙去整治晚餐。
百里屠苏有因心事,有些心不在焉,便与孟云潭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
至晚饭时,建兰拉着恒姨回来,一大家子其乐融融,边吃孟云潭便将天墉城一行所见所闻细细来。
饭后,百里屠苏与风晴雪便回返中皇幽谷去了,孟云潭便教淼淼便带了建兰铃兰去睡,自己却在恒姨房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