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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重逢之后,又是离别。对于任佳颖来说,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就像梦,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
赵辰握着任佳颖的手,轻声道:“我走了。再见。”
“我送你。”任佳颖连忙道。
赵辰点点头,他没有拒绝,他实在不忍心。
一直到登机,赵辰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任佳颖的目光。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燕京机场。
与多雨的江州不同,燕京却是天高气爽,四月初,正是鸟语花香的时节。
赵辰走出机场,立刻给南宫清泉打电话。
有的事,他不会主动去说,因为那并没有意义,只会无端的伤害人。
但是,如果南宫清泉问起,他一定会来个竹筒倒豆子,一点不落地将情况告诉她。
对南宫清泉,他能做到襟怀坦荡,更不愿隐瞒她什么。
说白了,夫妻之间,除了第三者的事不好说,别的似乎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南宫清泉接了电话,她的声音依然冷淡,但是赵辰却分明读懂了她的喜悦。
当下,赵辰说了自己要办点事,然后再回南宫别院。
南宫清泉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结束通话后,赵辰马上给陈冲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分钟,也没有人接。
赵辰觉得奇怪,他没有放弃,继续拨。
终于,电话通了,可是让赵辰奇怪的是,听筒那边并不是陈冲的声音,而是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赵辰一怔,他灵机一动,对方只怕是陈冲的父亲。
当下,赵辰正色道:“您好,我是陈冲的朋友,请问她方便接电话吗?”
“她现在不方便。”中年男人回道,“请问你是哪位?”
赵辰马上报了名字。
中年男人的声音忽然有些兴奋:“是你,我怎么把你忘了。”
赵辰这下倒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赵辰敷衍道。
中年男人沉声道:“我是司天监的夏临天。现在小陈的情况不妙,我们已经想尽办法,来为她延续生命,现在她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上等丹药。若是找不到,只怕她撑不了三天。”
赵辰闻言大惊,这才几天不见,陈冲就出了这样的大事。
可是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得知,今天要不是自己打这个电话,只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赵辰忙问道:“她现在在哪,我马上到。”
“你在燕京?”夏临天又惊又喜。
“是的。”赵辰答道。
夏临天马上道:“你的具体位置在哪,我立刻安排去接。”
“燕京机场,东门。”赵辰马上答道。他知道,国安部的许多事都是机密的,保密的规定严格些也是必然。
夏临天道:“稍等,马上就有人到。”
接着,他又问道:“你手头有上等丹药吧,至少要仙丹级别的。”
赵辰想了想,道:“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我人在燕京,丹药拿过来也快。”
他并没有直接说丹药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说自己的是什么丹。他留了个心眼,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现在一切的话都在电话里说,自己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就把什么话都说白了,岂不是太天真了么?
“也好。”夏临天答道。他对于仙丹的价值再清楚不过,明白赵辰的谨慎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是下午一点十分。
赵辰在机场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有点茫然。
机场的大巴一趟趟地进出。赵辰忽然有个想法,他也想坐进大巴,就在里面坐着,什么也不想,因为司机总会把人带到目的地。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做个乘客,也就是了。简单而快乐。
这一瞬间,他有点恍惚。
一点五十分,一辆红旗跑车在赵辰面前停下。
司机是个年轻男子,高高瘦瘦,甚至有几分文弱。但是赵辰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这绝不是个简单的青年。
男子来到赵辰面前,恭敬道:“赵先生,请上车。”
赵辰点点头,他什么也不说,默默上车。
对方一眼就认出自己,赵辰并不觉得奇怪。国安部的人,要是这点眼力没有,那么国安部真的是浪得虚名了。哪怕对方只是一名司机。
再有,对方只是开车来接自己,也不见得对方真的是司机。
四十分钟后,红旗跑车开到了星远大厦。
男子下车,引赵辰进到一架电梯。他在电梯里面输入了复杂的密码,随后,电梯便向下沉去。
赵辰一看,是负四层。
赵辰也不多问,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到了负四层,走出电梯,里面别有一番天地。
明亮的灯光下,照得地上纤毫毕现。
虽然是在地下,可是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压抑。
大厅中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上面饰以云纹,还有一些看不明白的奇怪符号,类似于甲骨文。
旁边的桌台上,放着桃木剑和符纸一应事物,还有些法宝法器,赵辰一样也叫不出名字。
空气里各种气息流转,时而进行激烈的碰撞,发出激越之声。
赵辰心里大奇,这是个什么的地方?
男子对赵辰道:“赵先生,请随我来。陈部长在静室。”
赵辰点点头,他跟上了青年的脚步。
他知道,这时不是多问的时候。
两人来到静室,赵辰一眼就看到了陈冲。
一地碎银般的灯光下,陈冲依然还是那么清秀,可是她的脸蛋上却没有半点血色,白如宣纸。
绣着牡丹花的羽绒被,将陈冲脖子以下遮得严严实实,可赵辰还是看到,她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坐在陈冲身边的中年男子,此时正看向赵辰。
他就是司天监的夏临天,司天监的一把手。
司天监隶属国安部,在职位上,他比陈冲低。可是在名望上,却远非陈冲所能比拟的。
夏临天身材高大,焦黄的胡子长到胸口,一身宽大的道袍几乎垂到地上。他的颧骨略高,愈发衬得一双细眼睛有些高深莫测。他的眼,像一汪半隐的深邃寒潭,里面似乎有光在流动。
夏临天看向赵辰,微笑道:“赵小友,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