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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关于杨家的议论爆发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在一日之间,虎城所有百姓都知道,杨铁柱和自己的弟妹勾搭在一起了,不仅勾搭在一起,就连孩子都生了。
再一推算,杨二娘怀有身子的时候,杨家二爷可还没死呢,也就是说,杨铁柱给自己亲弟弟戴了绿帽子。
等到傍晚时,又一消息不胫而走,那便是关于杨二爷的死因。
据杨家人说,杨二爷是过劳死,可当时给杨二爷诊断的大夫却发话了,杨二爷根本不是过劳死,而是气急攻心,暴毙而亡,这个死法,可就耐人寻味了。
当消息传入牧小公子耳中时,他正在暖阁内品茶,对面贵妃榻上躺着悠然自得的好友。
“你似乎对杨晴格外照顾。”牧锦风拧着眉头,语气中似有几分不悦。
今日才回到虎城,就遣平山从那老大夫口中撬出了杨家二爷的真正死因,他对杨晴未免太过上心。
“我只是好奇这小丫头想干什么罢。”对于自己对杨晴的额外照顾,宗凡并不遮掩,他支起一边眼皮,意味深长地睨了好友一眼,意有所指道:“你不也让人去查杨家。”
“李武!”牧锦风重重一拍桌子,脸色黑成了锅底。
让他去查杨晴,他倒好,正事不干,净想着四处告密。
“爷,小的什么都没说。”李武苦着一张脸,整个人都要哭了。
见状,宗凡噗嗤一声乐了。
他翻了个身,就这么趴在贵妃榻上,享受这丫鬟的按捏,不疾不徐道:“我不过是听说李武去了杨家村,随口猜的罢,没想到还是真的。”
闻言,牧锦风斜眼去看贴身小厮,就见对方点头如捣蒜道:“公子,小的今日回府恰好撞见宗大公子,他问小的出去做什么,小的没说,只道去杨家村办事。”
知晓自己中了好友圈套,牧锦风面上有些挂不住,当下厉声斥道:“以后把嘴巴关严实点,爷的吩咐一个字都不许泄露。”
“是!”李武连忙应下,心中好不委屈。“锦风,你这迁怒也做得太明显了吧。”宗凡笑罢,半支起身子,幽幽道:“关于杨家的事,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何必让李武再跑一趟,且不说这事还挺难查,就李武这般粗心,许多问题也是他想象不到
的。”
叫好友洞穿心思,牧锦风脸色黑得更厉害了:“不……”
“其实杨晴这姑娘吧,身世还挺惨的。”宗凡截了男子话头,末了,似才反应过来:“你不想听啊,那算了,我不说了。”
“其实杨晴这姑娘吧,身世还挺惨的。”
温和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牧锦风肃着张脸,没好气道:“宗凡,你听过一句俗话吗?”
“什么俗话?”宗凡从善如流地问道,眸中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说话说一半,半夜是会叫鬼差勾了舌头的。”牧锦风沉声道,语气颇为认真。
闻言,宗凡笑趴回贵妃榻上:“哈哈哈!”
半夜叫鬼差勾走舌头,这话亏得他说得出来。
眼看好友面色沉得都能滴出墨来,宗凡连忙举手告饶:“行行行,未免半夜被鬼差勾了舌头,这话我肯定要说完。”
“前些个日子,我找人请杨晴的堂哥杨宝轩去怡香院喝花酒,五杯下肚,三句好话,便叫他把知道的都给说了。”“据杨宝轩说,他手里有杨铁柱的把柄,能让他们一家乖乖听话,让往东就往东,日后杨晴嫁入牧家,那牧家就是他的后院,他想取多少银子,就取多少银子。”提及此事,宗凡眼中多了一抹嘲讽:“不仅如
此,他还拿出一份杨晴亲笔写下的保证书,保证在嫁入牧家之后给他们两兄弟安排管事差事,否则每个月给他们十两银子做赔。”
“牧家是他的后院?”牧锦风冷笑:“小爷给他钱,他也得有命花才行。”“保证书是不是杨晴写的我不知道,但杨铁柱和二弟媳有染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说话间,宗凡挥开丫鬟坐了起来,慢腾腾地活动着右臂:“据说,杨铁柱和二弟媳私会被杨晴她娘撞见,引来了杨家其他
人,杨家二爷见大哥和自家媳妇滚在一处,气急攻心,暴毙而亡,杨晴她娘也因此早产生下杨晴,若是按着足月算,杨晴要比杨向晚小上一个月。”
“做大哥的和弟妹有染,活活气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这事要是传出去,莫说杨铁柱和杨向晚母女抬不起头来,杨晴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这也就侧面证明了,为什么杨晴一家那么怕杨宝轩一家。
“杨铁牛是杨家的顶梁柱,他死了,杨铁柱和杨向晚母女自然被赶出家门,至于杨晴她娘,则成了被迁怒的对象。”说到这,宗凡忽然顿住,眉心不自觉地拧起:“锦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约莫七年前,杨家的主要劳力还是杨铁柱,此人人如其名,就跟铁打的一样,是宁康村种庄稼的一把好手,只不过,这一切在杨晴生病后出了变化。”说到这,他沉吟片刻,又道:“那一年,杨晴高烧不退
,差点救不回来,在她生病期间,杨铁柱紧跟着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每况愈下,杨家这才变为杨大婶子掌家。”
“外面都传,杨铁柱是替女儿顶灾,用自己健康的身躯为女儿延寿,这事得到过杨铁柱本人的亲口证实,说是他的诚意感动了菩萨娘娘,这才将杨晴从阎王手里拽回来。”
“荒谬!”牧锦风嗤了声,眼中多了一抹鄙夷:“虚伪。”
以命换命,天下哪来的这么邪乎的事情。“是很荒谬,杨晴会烧得那么厉害,必然是不及时医治造成的,若杨铁柱当真如此疼爱女儿,不会舍不得出十个铜板。”宗凡说到这,晃了晃脑袋:“并且,杨晴生病那年,杨铁柱买了一包毒药,那药若是服
下去,重则命丧黄泉,轻则伤及五脏,就是侥幸没死,身体也会大不如前。”
“你的意思是……”牧锦风蹙眉,面上山雨欲来。
他脑海中没来由地浮现出那张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脸,心中腾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只觉心口闷得厉害。
“杨铁柱到现在还吃药吊着身体,他得的病,就是此毒所致。”一个大夫配毒药,必须记录在册十五年,杨铁柱中毒一事发生在七年前,是以宗凡一查就查出了杨铁柱的购买记录。
女儿发烧重病,在生死边缘挣扎,当爹的没钱请大夫,却有钱买毒药,真真是耐人寻味。“还有一件事,八年前我爹身子不舒服,我连夜上山采药,那时大概是寅时的样子,天色昏暗,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各家各户房门紧闭,但我在小坡上看到一个皮肤很白的小姑娘在打猪草,当时我还以为自
己撞邪了,现在细想,十里八乡皮肤这么白的小姑娘,只有一个。”“杨晴!”牧锦风一下反应过来,手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个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