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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柳絮带刺的目光，戚团团微微转头，居高临下地看了过去。
她并不避讳自己看戏般的戏谑目光，甚至还微微扬了扬下巴，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更加高高在上一些。
柳絮原本还苍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身体更是肌肉紧绷，似乎想要暴起伤人。
戚团团笑眯眯地稍稍坐直了身体，嘴角嗪着乐淘淘的笑意，乖巧地挽起一边袖子，冲着柳絮比了个中指。
柳絮呆了呆，有点儿没看明白戚团团的意思，但，戚团团眸子里的恶意她却是看得懂的。
“戚团团！”柳絮忍不住厉喝一声，眼底满是狂怒。
戚团团飞快地收回了比中指的手，乖乖地嗯了一声，似乎被吓到了。
“戚团团你放肆！”柳絮眼睛隐约有些充血，脸上更是忍不住露出了冷厉之色。
被自己内定的“一定会乖巧”的儿媳这般戏弄，让她有些进退失据了。
刚刚还笑颜如花的秦太妃，转头的瞬间就板下了脸来，冷声道：“柳氏！你还不闭嘴？”
柳絮顿时悚然低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虽然能够压制得住戚团团，但，秦太妃的身份却远不是她能够相比的，在秦太妃面前这般厉喝，这就是上赶着找抽。
果然，秦太妃冷笑一声：“说你没规矩，你还越发浪起来了！玥太妃！替哀家好好管教管教你这胆大妄为的侄媳妇儿！”
柳絮脸颊上的咬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叫道：“太妃！臣妇只是想请团团替臣妇说说情！团团她是臣妇的准儿媳，替臣妇说情，难道不应该吗？”
她这分明是想拉戚团团下水！
秦芳玉脚步微顿，转头看向了秦太妃。
秦太妃眸底的厉色一闪而逝，淡淡地道：“还敢顶嘴？”她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秦芳玉，冷声道：“哀家都下了命令了，你还在等什么？团团一个小孩子都知道皇家的命令不可违，哀家下令之后，她都不敢乱说一句来触怒皇家威严。你和你这侄媳妇儿，
却似乎一次又一次把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啊！”
秦芳玉顿时脸色大变，眼见柳絮还要说话，冲上去就是好几个耳光。
“姨母！”柳絮捂住了脸，疼得直抽凉气。
“闭嘴！”秦芳玉厉声喝道，啪啪又抽了柳絮两耳光。
趁着抽柳絮的空档，秦芳玉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警告道：“戚团团给帝王献药，功劳不小，君怜和那贱人今天是摆明了要护着她，你再拖她下水，今日被打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柳絮悚然而惊，献药的事情她当然听说过，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够让那位向来冷漠，连朝堂争端都不大爱管的帝王这般重视。
当时雷声大雨点儿小，血卫收了药方就没有后续了，她一直以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戚团团献上去的药方可能根本没那么珍贵，而是被这死丫头夸大其词了。
如今看来，事情远非如此！
“啪！”
又是一记耳光落下，柳絮被抽得趴在了地上，心中却顾不上丢脸不丢脸了，而是满满都是后悔。
如果早知道连帝王都这般重视戚团团，想往戚团团身上倾注一些投资，她一定能更加精准地定位戚团团的价值，也就不会选择恩威并施，而是直接选择捧杀了！
失策！
太失策了！
如今戚团团已经被黄嫣然她们欺负了一遍，再想重恩收买，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齐以武定天下，倘若戚团团当真潜力十分巨大，那么，即便是帝王圣旨已下，也绝对会为了尊重她，而免了会侮辱她身份的婚约！
换句话说，从今天开始，云青必须不能被抓到错处，否则，戚团团只要把潜力都摆出来，即便是帝王不插手，其他别有用心的家族，也会出手干扰婚事！
绝对，绝对不能让人截胡了戚团团！
柳絮眼底泛起血色，等秦芳玉停了下来，便立刻跪好：“皇太妃恕罪，是臣妇之前莽撞失礼了。只要皇太妃您能出气，您如何处置臣妇都行。”
她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极低，收拾好情绪之后，这位手段极厉害的秦家主母，立刻就恢复了她往日的厉害手段。
秦太妃似笑非笑地看了柳絮一眼，淡淡地道：“去收拾收拾吧，今日是你的生辰，哀家便不予追究了。”
毕竟是大臣之妻，虽然官品不高，但无罪不责，太过了，只会引起其他重臣的忌讳和反弹。
来日方长，秦家的账，一点点算才有意思，不是吗？
秦太妃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便带着一众女眷，直接进了芳华园。
芳华园……
这里曾是身份先帝宠妃的她的闺阁所在，却在秦芳玉踩着她爬上去之后，被秦芳玉下令扒了重建，变成了如今人人都来得的花园。
秦太妃面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轻笑着看着戚团团，用一种仿若旁观者的语气，简短地告诉了戚团团她的来历，她和后面跟着的玥太妃的纠葛，以及秦家人如此表现的原因。
为了追随先皇后，而被家族抛弃，身败名裂，幼子身死，幽闭冷宫。
这短短二十五个字，却已经足以让戚团团看到当年先皇皇宫中的乱景，以及如今这位秦太妃的立场。
这位秦太妃，以及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儿君怜，都是帝王生母的曾经的追随者，更是如今帝王的忠实拥磊。
戚团团眼中的敬重之色顿时更浓了一些，两人问话的时候，能说的便都直说。
眼见着就要到芳华园的中央大厅，戚团团余光却忽然瞥到，刘芸儿手中牵着小女孩儿正好奇地抬起头看了过来。
不是戚离！
明明是一样的发饰，一样的服装，一样的身高和身形，但，的确不是戚离！
戚团团心中莫名就是一个咯噔，想起今日在马车之上，小姑娘眼睛里的惊恐，戚团团刷地一下从銮驾上站了起来。
众人微微一愣，继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戚团团看了过来。先于皇太妃从銮驾上起身，倘若皇太妃追究，戚团团就是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