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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一页一页展开,就此死了实在不甘,于是她把希望寄托在了薄昕岸的身上,但是薄昕岸突然又因东湖镇折迁一事失去了自由。
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像是老天故意与她扭着股劲一样,就是不让她痛快地死,也不让她舒心地活。
薄昕彤此刻面如死灰。
但是她仍旧不甘心就此死去,因为洛茜还没死。
“你倒是跳啊。”洛茜把玩着手机,娇笑如嫣,看着薄昕彤病入膏肓的样子,快意像风一样肆意游荡,她将这一切都录下来了,终有一天会拿给薄昕岸看,让他痛,让他悔,让他恨到咬牙切齿又无力回天。
薄昕彤双目泛红,挥舞着枯瘦如枝的手便抓了过来,“洛茜,我和你拼了!”
然而,她太瘦弱了,一阵风都似能将她吹走,还不待到近前,就被洛茜一脚踢倒在地,不待爬起来,洛茜已经如魔鬼一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狠狠地用脚尖踩碾她的手指。
“啊!”手指一节节地断掉,洛茜痛得吼到声音嘶哑。
这些痛,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她与别人打架,苏晚夏总是冲出来保护她,奋不顾身地打跑那些欺负她的人,虽然她从来不领情,但苏晚夏十几年如一日地对她好,现在想来,并不是她有多么招她喜欢,而是因为苏晚夏爱屋及乌。
如果苏晚夏是她的嫂子,哪怕她任性得离谱,她也会包容她的。
可是现在,没人包容她,不必说包容,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这座奢华的别墅就是囚笼。
“晚夏,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来救我好不好?”薄昕彤哭得撕心裂肺。
听到苏晚夏的名字,洛茜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更加大的脚上了力度,“哭,使劲哭,喊,用力喊,我会把这一幕一幕放给薄昕岸看,终有一日他她会痛不欲生。”
“啊!”剧痛之下,薄昕彤吼得声嘶力竭,十根手指全部断掉了,终于洛茜松开了她,她颤抖着看自己残废的双手,对人生彻底绝望了。
她挣扎着站起,双目空洞无神,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边缘,洛茜冷眼看着,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视线平静的就像是在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讯。
直到薄昕彤站到边缘转身看她,她才抬了抬下巴。
“洛茜,我会化成厉鬼,夜夜来找你。”
“没关系,我也终将化成厉鬼,日日与你们纠缠,你就安心地去吧。”
洛茜的眼神始终那么平静,像是无澜的死水,直到薄昕彤真的跳下去了,她才动了动,拿起手机声泪俱下地向薄昕岸汇报,“昕岸,你快回来看看吧,昕彤真的跳下去了,我们拦不住她。”
虽然烦躁,虽然厌恶,毕竟还有血缘关系在,薄昕岸听到薄昕彤真的跳楼了,倏然起身抓起车钥匙匆匆下楼,一路急速驱车回了别墅。
他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薄昕彤血肉模糊地躺在草地上,洛茜跪在一边哭得伤心欲绝,几个仆人也都跪在一边抹眼泪。
薄昕岸到底心痛了,因为不论怎样都是血脉相连的,他大步上前一把扯开洛茜,看着血肉模糊的薄昕彤根本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试了几次,也没有办法把她抱起来,于是他蓦然转身甩了洛茜一个耳光,打得她趴在地上吐血。
洛茜捂着脸目光泄露出阴狠之色,薄昕岸,你今天所给我的痛,我都会加倍还给你的!
“洛茜,你这个贱人,你连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我要你还有何用,你也去死吧!”
洛茜爬起来跪好,“好,我可以死,但是你确定让我这个时候就死么?刚死了妹妹又死妻,只怕你又要上头条了。”
薄昕岸咬了咬牙,又狠狠地踹了她一脚,看也不再看她,命人将薄昕彤送去医院,其实送与不送已经没有意义了,人早就凉了。
薄昕岸走后,洛茜缓缓起身,擦掉嘴角的血,唇边漾出邪魅的笑,她开车去了精神病院,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兰。
……
精神病院里生活了几个月,李、兰果真是生不如死,她日日盼着薄昕岸来接她回去,但是得到的却是薄昕岸失去自由的消息,于是她更加绝望,薄昕彤来了两次,每次都是哭诉,她恨洛茜已经恨到恨不能同归于尽,但是一点解脱的办法都没有。
报应,这一切也许都是报应。
她也与薄昕彤一样,开始反思忏悔,然而一切都晚了。
洛茜推开病房的门,看着被折磨得已然不像人样子的李、兰,浅浅地勾唇,“妈,我来通知你一件事。”
“你滚,我不要见到你,也不要听你说话,你这个妖女,你滚!”
李、兰抓起床边的玻璃杯便丢了过去,洛茜侧了侧身子堪堪躲过,依旧笑着,“妈,你的女儿,我的小姑子,她刚才跳楼了。”
“你说什么?!”李、兰陡然走下床,赤着脚跑到洛茜面前,用枯瘦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快说,你这个贱人,你把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洛茜嫌恶地拨开她的手,“她死了,自己跳楼死的,”她故意夸张地描述得绘声绘色,“你是没看到,摔得可惨了,血肉模糊啊,骨头断得都是一节一节的。”
哪怕再恶的女人,也疼爱自己的子女,何况薄昕彤自幼就是李、兰的心头肉,听到洛茜如此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向后跌去。
洛茜平静地看着,一点扶的意思也没有,李、兰就那样重重地跌倒在地,头部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疼痛又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我的女儿,我的昕彤。”
洛茜走过去,蹲下来,在她的耳边低声诱哄,“她死了,尸体在芙城医院,你还不快去看看,不然一会火化了,你就只能看灰了。”
李、兰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茫然地起身,一路风一样地跑出了精神病院,奇迹般地没有人阻拦她。
她拼命地跑,一路赤着脚,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头发蓬乱,在街边招手拦出租车,然而人人都认为这人是疯子,根本没有车肯停。
最后,她无奈地一路向医院跑,脚都磨出了血泡,她也浑然不觉得疼,就在她累得就要虚弱昏倒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芙城医院,就在街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