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带小板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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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胡茂文跪在堂前,低着头缓慢地把他从第一次见到吴然欣开始,到如何偷欢,如何被撞破以及寇雯如何被害,直到前不久吴然欣找他欲诬陷寇雯淫奔等等经过,一字一句说了小半个时辰。

    堂上一片寂静,只有胡茂文的声音在低低的响着。而本来低头做惧怕状的吴然欣,不知何时起已经抬起头来,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胡茂文。

    “你好毒的心啊!”吴然欣忽然大哭道,“禽兽,你竟然把你自己做的事情按到我的头上,我被你害成这样为何还不放过我。明明是你强辱我在先,接着害死我嫂子,最后还偷去了她的首饰。如今竟然反说是我勾引你,你让大家评评理,我是看上你家有钱,还是看上你家有权,或是你自己有才华让我钦佩?我怎么会看上你啊?更别提什么主动勾引了,你以为世人都瞎了眼吗?”

    她这话一说,竟让不少人都连连点头。毕竟这世道女子嫁人几乎都是冲着上面几条去的,至于长得好看,在这群大老爷们看来,哪里值得一提。

    陆九思看着高案后微微点头的许知府,心中一沉,于是走上前,对着吴然欣问到:“照你这么说来,这无知低俗没见识的菜贩子,你定然是看不中的,对否?”

    吴然欣微微睁大了点眼睛,稍顿了下,做出气愤难耐状点了点头。

    陆九思看了看面色惨淡的胡茂文,转头对众人说到:“我想试试看,这胡茂文是否真如吴然欣所说是个草包,还请大人同意。”

    许知府有些无所谓的点点头,于是陆九思就传了之前就安排好的武昌城一家老字号首饰店掌柜和伙计进来。

    这伙计手里还提了个木箱,两人进来后,先放下箱子朝各位施了个礼。

    陆九思这时开口解释道:“我请晋掌柜带着些首饰来得,接下来就请胡茂文将这些首饰按贵贱值钱与否分一分类,请吧。”

    众人都有些疑惑,但是想到陆推官不是个没脑子的,就耐心地等胡茂文分类。

    不多时,胡茂文挠着头,胡乱分好了。

    陆九思把托盘接过来,请晋掌柜过目。“掌柜,他这分的可对?”

    晋掌柜笑着摇摇头说,“错多了,可以看出,这位其实是分辨不出鎏金与纯金,甚至还把几件新铜做的首饰误当做金饰了。而银饰方面,也分辨不出纯银与杂银的区别,珍珠和宝石的价值也没有估算出来,只单纯冲着金银分的。”

    说完,陆九思一拱手谢过晋掌柜后,就将他们二人送了下去。

    再转头,陆推官冲着脸色有些不对的吴然欣冷笑了声,说道:“还请大人宣寇德与寇雯陪嫁丫鬟翠珠上堂。”

    许知府若有所思地点头传了寇家二人前来。

    陆推官对着翠珠问到:“寇雯失踪当日,是否也有一部分首饰不翼而飞了?”

    翠珠点头,说到:“正是,夫人丢了六件首饰,奴婢记了个单子。”

    陆推官转头问胡茂文:“你家中搜出的那包首饰是如何来得?”

    胡茂文答:“是吴小姐去她嫂子屋中取来得,还把她嫂子随身带的几样首饰也一并取了下来,交给我,让我藏好,以备后用。”

    陆九思再问吴然欣:“他说的可对?”

    “不!不是我拿的,我昏过去了,是他拿的!”吴然欣咬了咬唇,还是坚持了之前的口供。

    “好吧,既然你认为是胡茂文拿的,那我就想问下翠珠,”陆九思看着翠珠道“寇娘子首饰盒中是否只有这六样首饰?”

    翠珠摇头,说到:“并不止,娘子首饰盒中,共有一十八件,且丢的这六件也不全是首饰盒中的,还有两件因为贵重,娘子平日很少穿戴,都是锁在陪嫁箱笼之中。”

    陆九思点点头,“咱们先说其余那在首饰盒中的四件,它们可是盒中最贵重最好的几件?”翠珠点头道:“确是最好的四件,娘子平时也很珍爱。”

    这时,陆九思转头对大家问到:“试问,如胡茂文这样连鎏金和纯金都分不出,珍珠和宝石都不知价的人,如何在极短的时间内,准确从首饰盒中挑选出最值钱的四样?”

    众人这才明白,陆九思之前所做的正是为了证明当日拿首饰的人是吴然欣而非胡茂文。既然首饰是吴然欣所拿,那么她之前所说的话就无法成立了。

    吴然欣刚想开口,陆九思抢着说到:“稍等片刻,我们再来看看剩下两件最贵重的首饰,据说平时是锁在寇娘子的陪嫁箱笼里的。翠珠,箱笼钥匙在谁手中?”

    翠珠答:“在娘子手中。”

    “那首饰放在箱笼里,可有其他人知道?”陆九思追问。

    “平时并没对人提起,只是姑小姐借过一次,娘子当着她面开的箱笼。”翠珠说到这里眼中带着恨意看了眼吴然欣。

    陆九思问完后,看着吴然欣道:“你还要说,这些首饰都是胡茂文拿的吗?你不是被他打昏了吗?他在无人询问的情况下,如何打开箱笼取了首饰,如何快速的挑出最值钱的四样首饰?你能解释下吗?”

    吴然欣被问得睁大了双眼,不过她心思灵敏,眨了下眼后,辩解道:“虽然我是昏了,可我听嫂子和那菜贩子争执间说过什么无情、毁约之类的话,那么她二人应是彼此熟识的,会不会是嫂子以前告诉过胡茂文的?”说完也不敢看场边吴尚宇的脸色。

    之前她对吴尚宇说的,明明是嫂子为了救她才与胡茂文发生了争斗,如今为了自保,却把污水泼到了寇雯身上,连带着吴尚宇也被戴了顶绿帽。

    陆九思嗤笑了声,说到:“我刚才所说,皆有人证物证,不知吴小姐可有何凭证,莫非你两片嘴皮一碰,你那嫂嫂不但丢了性命还要背个通奸的罪名不成?”

    大堂内,一片安静。吴然欣自然没有凭证,她咬着嘴唇,朝那低头跪着的胡茂文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翠珠突然开口道:“各位大人,奴婢还有话要说。”

    许知府感兴趣地“哦”了一声,道:“既然有话,那就赶紧说吧。”

    “是,大人。”翠珠盯了吴然欣一眼说到:“姑小姐无凭无据就敢说我家娘子与那菜贩子勾搭,可奴婢却是对姑小姐与菜贩子的事情亲眼目睹过的。”

    陆推官微笑着看了眼有些僵硬的吴然欣,没有开口询问。

    翠珠眼中恨意显露道:“这事说起来,也有奴婢的不是。去年小姐嫁进吴家两个月后,姑小姐就几次三番的找奴婢询问我家大公子的事情。”

    “哇!”众人都被惊了下,不由去看那立在一旁的寇德。不得不说,这果然是位容易招女子钦慕的男人。家财丰厚不说,本人也仪表堂堂、干练沉稳。

    “奴婢知道姑小姐心中所想,这事我私下和娘子说过,娘子也对大公子提醒了几句。但凡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交叉婚配,怕被人嘲笑是换婚,且大公子也对姑小姐完全无意,于是就嘱咐奴婢不要多言。”翠珠吸了口气道:“奴婢多次婉转地拒绝了姑小姐的打探后,就发现姑小姐看我家娘子的眼神偶露凶光。奴婢既担心姑小姐做出什么丑事坏了两家交情,又害怕她趁着娘子不知,下什么毒手。于是,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这胡茂文身上。”

    众人听了又是一惊,怎么这胡茂文与吴然欣之间的事还是另有原因的吗?

    当然最惊讶的还是胡茂文和吴然欣两人,他们从未想过彼此之间的爱慕竟然是有人刻意促成的。

    “吴家买菜一向都是奴婢负责的,因此发现这胡茂文有副好相貌后,奴婢就故意在姑小姐的丫鬟面前赞过几次。果然,隔了几日,这胡茂文再登门卖菜时,姑小姐就出来说要挑几样可口的新鲜菜蔬。”说到这里,翠珠鄙夷地瞟了眼吴然欣,接着说道:“从那次开始,后来每次胡茂文上门,姑小姐都会特意打扮漂亮前来挑菜。呵呵,可笑她从来不沾一点油烟,说是挑菜却两只眼睛在胡茂文身上粘着不放。”

    “你胡说!”吴然欣气的大声吼了起来。

    “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门口挑菜的事情不是奴婢一个人看见,街坊不少人都亲眼目睹过,姑小姐还是省省吧。”翠珠此刻心中恨意已经化为刀剑,噼里啪啦把话一气说完。“要说姑小姐为什么要害我家娘子,我只能说是嫉妒与迁怒。从我家小姐嫁进吴家开始,姑小姐就各种眼红,就连我这个丫鬟的名字,她都要放在心里比一下。她的丫鬟本来叫桃花,我跟着小姐进门第三天,她就非要给桃花改个名字叫翡镯。她以为旁人不知她那点心思,翡翠翡翠,翡在前翠在后,珠子与镯子比,镯子也要更大一些。可笑我家小姐听了只是摇摇头说姑小姐还是个小孩性子,不需在意。可我的好小姐啊!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呀,最后还是被这蛇蝎女子给害死了,哇……”翠珠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痛哭流涕。

    寇德在一旁双眼通红,眼光在吴然欣与胡茂文之间来回打转。

    吴然欣此刻一看众人似乎都偏向了寇家,情形对自己非常不妙,于是上前一步道:“都说知子莫若父,我们说来说去都是各自为证,不如请胡茂文的父亲前来,若他自己儿子与人有私,身为父亲他必然知情。”这吴然欣前几日已经得母亲传话,胡茂文的父亲已经收了家里的钱,愿意作证儿子与寇雯有私情。

    “传胡茂文之父,胡木波。”许知府宣道。

    胡老爹拄着木杖,摸索着跪到堂前。

    “老人家,你可知你子与何人有私吗?”许知府语气和缓地问道。

    “大老爷在上,小老儿不但知道,还另有实情要说。”胡老爹半抬起身子,向着堂前的方向说着。

    “小老儿八日前的傍晚,忽听院子里有石头砸落的声音……”胡老爹一开口,吴然欣就变颜变色,她心知不妙,这该死的老头明明收了她家那么多钱,谁想到竟然临场变卦了!

    胡老爹缓缓说出了吴然欣赶到胡家,唆使胡茂文诬陷寇雯淫奔,从而保住自己的事情。

    此时许知府的脸色也淡了下来。他不出声,但是陆九思却及时开口问道:“老人家,你说还有别的事情要说,不知是何事啊?”

    “哦,稍等。”胡老爹从衣襟里掏出几张纸,众人细看,竟全是百两面额的银票。“官老爷在上,小老儿今天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半字谎言,甘愿天打雷劈!”

    “爹!”胡茂文在他爹身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哭叫。

    “六日前,吴家大公子找到我,给了我二百两银票,要求我说服我儿把全部罪行一人抗下,放他妹妹一条生路。”胡老爹直起身子,抬头说到:“我早就决定,就算我儿犯下大错必死无疑,也绝不会为了钱财再添罪孽,因此假意收下银钱,待到开堂之时,再做为证物交给衙门,以证那吴家小姐确实是谋害寇小姐的凶手。”

    众人看着满身补丁粗服麻衣的老者,和他手中的几百两银票,心中都起了敬意。

    “你说是二百两银票,老人家,可你手里这是四百两啊,是否有什么误会啊?”许知府此时倒开口说了起来。

    “正是四百两没错,小老儿也没想到,吴家做事如此荒唐。”胡老爹嗤笑了声说到:“五日前,吴家一个小丫鬟又找上门来。说只要我认了儿子与寇小姐私通,就再给我一百两银子。我既下了决心就不会反悔,但这小丫鬟不通笔墨无法留下契约作证,且给我的银票也还是吴家大公子签的,算不得第二件证物。因此我就对她说,一百两太少,不加到二百两不干,让她回去找主人家商量好了,明日晚间再来。”

    “待她走后,我就找到了邻居沈万景,沈秀才家。沈秀才平日乐善好施,心肠好写字也利落,他常帮着左邻右舍免费写些书信契约之类的。我求了他明日来我家帮忙,把家里的事情悉数说与他知,沈秀才果然立刻就答应了,这样我二人就于次日安排好了。”胡老爹跪着说了半日,也颇为疲累,喘了口气后从身上又摸出张写满黑字的纸来。

    “次日,那丫鬟果然带着二百两银票登门。她让我发誓,我若不诬陷寇家娘子则不得好死,就算死了也要做个孤魂野鬼。发完誓后才把银票交给我,放心离开。沈秀才那天晚上在隔间里听到吴家丫鬟与我所说的话语,就摘其要害,记录了下来,请大人过目。沈秀才如今也在堂外,他愿意替老儿作证,之前所言句句为真!”

    胡老爹一番话连带着银票和证词,让吴家兄妹目瞪口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而那沈秀才进来后,更是详细叙述了一遍当晚吴家丫鬟与胡老爹的种种对话。

    堂上众人听了无不对胡老爹暗自钦佩,许知府垂眼想了半晌后,又看了看旁边立着的推官、秀才、大小官吏等等,最后一拍惊堂木,下了判决。

    当吴然欣清楚明白地听到自己被判与人合谋害死亲嫂,不日就要问斩后,突然转头对着胡茂文大吼一声:“废物!懦夫!”

    胡茂文被吴然欣一喊,就抬头朝她看去。

    “呵呵,呵,这就是你说的爱我、护我?这就是你的真心相待?”吴然欣心底压抑的疯狂此刻终于冲破了堤坝。死亡的恐惧让她灵魂里的执拗和恶毒终于烧毁了理智与冷静,对着所有人开始宣泄。

    “哈哈哈,你这蠢货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你怎么不再戴着那个愚蠢、深情的面具了?也好!”吴然欣面上的疯狂显而易见。她转头看向她哥“我的好哥哥,你可真让我失望。那女人一进门,你就把我丢在了脑后,我以为你真的爱她,可谁知道,她一死,你竟然连为她质问我一句都不敢,哈哈哈,你算什么男人?”

    大家听了她的话,都倒吸一口冷气,老天啊!这吴家是兄妹乱那啥了吗?

    而吴尚宇先是露出些茫然的神色,接着面容扭曲地喝到:“你胡说什么?我何时与你……你疯了,疯了!”

    吴然欣冷笑几声后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接着转脸就对上了寇德,“你倒是个好哥哥,可你为什么只看得见你妹妹,给她那么多好东西,把你们寇家都几乎陪嫁给了她,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就不看看我?本来你有机会娶我的,可谁让你眼瞎了,只能看见那个蠢女人!所以我要惩罚你,宁可便宜个菜贩子,也不会给你,如今你后悔吗?哈哈哈哈……”

    寇德冷眼看着这女疯子,连一个表情都不愿给她。

    这堂上,吴然欣站在一群男人间,忽然露出个骄傲的神色。“你们这些贱男人,好好待你们,都不会在乎,如今那女人死了,你娘子死了!你妹子死了!你自己要死了!”她边说边挨个指着吴尚宇、寇德和胡茂文,最后把手又指着自己,得意的说到:“都是因为我,哈哈哈,是我给你们的惩罚!”

    谁能料到,这个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女子,内心里却深深嫉恨着自己嫂嫂。然而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她似乎觉得身边所有男子都该爱慕着她,就连她哥哥也不例外,这种疯狂的念头原本一直被深藏在心中,如今突然破土而出,才让人明白,眼前这女子已经疯到了什么程度。

    到此时,再多的辩解都无法将事实遮掩了。吴然欣与胡茂文都被判了死刑,吴然欣因自爆出是主谋之人,且杀害的还是亲嫂,因此被判为,死后还要弃市三日。就连吴尚宇都因收买证供被打了二十个板子,四百两银子也全部没收。

    当泰蔼鑫和孟岚琥得知了案子结果时,都有些无语。

    到底是多小的心眼,才会因为哥嫂感情好,嫂嫂和娘家哥哥关系好而嫉妒怨恨、心生歹念。

    到底是多大的自信,才会觉得天下男人都爱她,不爱她就是犯贱?

    孟岚琥嗤笑了声,说到:“变态的心思,谁能猜。”

    孟岚重作为一根筋代表,死活弄不清这案子的原委,只挠了挠头说:“要是天下女子都这个模样,我也宁愿当和尚去。”

    “你若能三天不吃肉,再来和我说和尚二字吧!咱们在武昌待了十天了,该回家了。”孟大王一挥手,全家老小欢呼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出门在外这几天,大家都深刻理解了那句老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尤其是子龙他们三个,还是正宗的狗窝呢。

    案子已经判定,他们能做的都做完了,也该回家去了。

    泰家人正在忙忙乎乎地收拾行礼,忽然就听小二过来说:“泰大人,外面有人找。”

    泰蔼鑫下楼一看,客栈大堂里坐着两人。一个是彼此已经很熟悉的陆九思,另外那个则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寇德。

    这两人一看泰蔼鑫来了,都起身行礼。寇德边鞠躬边说到:“本来早该上门道谢,这次贤夫妇大义相助,我寇德铭记在心,永不敢忘。听说泰大人离城欲返,寇某人今晚略备薄酒,还请大人一定赏脸。”

    这天晚上,寇德没想到和自己说话最多的既不是泰大人也不是陆大人,而是泰夫人!

    原来寇德家中经营了多年的土特产和杂货铺,孟岚琥在之前逛街时就发现,寇家的五家铺子生意很不错,所卖之物也是中档程度,很适合孟家自酿酒的出售。

    她本来还嘱咐了普罗逸和楚月易,让他们以后找机会和寇德接触谈谈的,谁知今晚就遇到了机会。

    寇德自然不会拒绝孟岚琥的提议,他最初是想着免费在自家铺子中给孟岚琥留出个专门售酒的位置。可是孟岚琥拒绝了,她从来不觉得情义是个稳固的东西,做生意还是白纸黑字的契约更让她放心。

    于是在给普罗逸和楚月易牵好了线后,孟岚琥就跟着相公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