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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西京南高新这座气势宏伟的写字楼。
韩阳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俩,从他脚下的一地烟头,便能够看出韩阳一定等了不少时候,而且心情似乎并不太好。
“师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岚澜拉着我连忙上前打招呼,我也连连道谢,向韩阳示好。
同为男人,我倒是能够理解韩阳这一刻的感受。
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甚至不惜大老远跑过来亲自为其周旋,韩阳的心情绝壁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儿。”
韩阳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至少价值数万块的欧米茄表,淡淡对我说,“你的钱也不见得能用上多少,事后多退少补吧…”
我点点头,明白他说的是那笔二十万的活动经费,更清楚他不想占我便宜的心理。
“走吧,田…我朋友已经来了。”说着,韩阳一马当先领我们来到写字楼内的电梯旁。
看上去这个写字楼应该挺高档,想要使用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我和岚澜默不作声,跟在韩阳身后,在有些凝滞的气氛里,来到最顶层。
此处并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遍布着一家家仅仅从铭牌上看就显得很高大上的商家,偌大的一整层,空空荡荡。
除了偶尔有一两个人从不同房间里进出,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商业气息以及地处南高新核心地带写字楼该有的忙碌。
“这边。”
韩阳带我们来到一间只有门牌号却没有任何表示房间职能铭牌的门前,轻轻敲了几下,“田哥,我是韩阳,江枫到了…”
“进来吧!”
屋里传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男中音,从音调上判断,似乎说话人的年纪已不年轻。
“进去别乱说话…”
韩阳嘱咐一句后,推门而入。
“田哥,这位就是江枫。”
我随即走上前,看清楚坐在老板桌后面的这位中年男子…然而却没法形容对方长相。
原本,我以为身份如此神秘而又有着沉稳男声的人应该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哪怕坐在那里也会有一种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势…
但,这次我却猜错了,对方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面相,而是…平常、普通!
普通到就算看过很多眼,等他走入人群里,便瞬间再也找不出,注意不到。
说白了,这个韩阳十分看重的约见者,就是一凡人,长相身材没有任何辨识度的普通人。
不过,长相平常不代表人家能力平常,对此我可是心知肚明。
连忙跨前一步,我冲对方点点头说,“您好,我是江枫。”
“哦,请坐吧!”
这位田哥示意我们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矿泉水瓶子说道,“自己拿水喝吧。”
“哦,谢谢,我不渴…”
“你在T市沙山女监工作?江枫,我听说过你…”
我连忙点头,“对,我今天夏天才入职,现在刚满一个月。”
“不错,后生可畏啊!”
田哥笑了笑,“刚毕业的大学生,整出的动静却一点儿也不小…”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听不出喜怒哀乐,也不夹杂着任何一丝情绪,就像平平常常对着报纸念一段消息。
因此田哥挂在脸上的所谓笑容,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面部肌肉动了动而已,实在和任何情绪表达沾不上边儿。
“不敢,希望田哥多指教。”我随口谦虚着…可,事实上我根本分不清他这句话是褒奖还是贬低。
中年男子却没有继续和我说下去,而是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这才对韩阳和岚澜说道,“你们请先出去一下,我和江枫有几句话要说。”
“好,好,田哥,那…您先忙!”
韩阳好像巴不得赶紧躲开这里似的,冲着岚澜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当房间里只有我和中年男子两人的时候,我才有心思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里的布置。
除了会客沙发,老板桌和椅子,以及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和一台电脑显示器,便只有贴着墙摆放的整整两大溜书架。
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线装和胶装的各类书籍。
我随便扫过的那一眼,已经看到那些书包括根据米国联邦调查局真实案例写的《 动机剖析》,有著名的犯罪心理学译本《万千心理》,米国巴特尔所著描述微表情的《侧写师》,还有不少国内有名的心理学专著和教科书…
看到这些,我似乎已经猜到这位田哥专门想要见我的目的何在!
只是我却想不通,就算我在沙山女监着实做了几件出彩的事儿,但也不至于名声在外的传播千里,甚至引起西京这边专门研究犯罪心理学的专业人士注意。
尤其,这个田哥能让韩阳求他帮忙,显然身份不一般,只是为什么他会躲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选择在算得上闹市区的南高新写字楼里见我?
“江枫,你该猜到我找你来的原因了吧?”
田哥给我扔过来一支香烟,自己也点上一根,微微闭着眼,貌似享受地抽了几口。
看到他扔过来的香烟,我心中忽然一动,似乎找到田哥找我的原因所在了。
只不过,我的确十分意外,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田哥会通过那样的途径听到我江枫的名字。
我老老实实回答,“多少能猜到一点儿。”
“哦?能猜到?那你说说,我怎么会听说过你,我找你来应该和什么事儿有关系?”
听我没有否认,而且说话的语气相当确定,田哥好像忽然来了兴致,开始考教我。
我笑笑,心里已经将田哥和某人联系起来,也明白他们这种人不喜欢玩阿谀奉承那套虚词,更看重的是我江枫究竟有没有实力,是不是有真本事。
“田哥,你找我应该和我干心理学这一行有关系!”
我指了指那几个书架,说道,“看来您也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前辈,我们也许算同行。”
“就这些吗?”他问我,似乎对我的回答有些不满意。
“当然不仅如此,”我沉住气,手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您之所以听说过我,应该因为一个人!”
“是谁呢?”他继续问。
我却伸出右手,将五指一根一根慢慢舒展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他!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