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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4章 是你的亲娘
只为，撑过这一天，给红袖一个喜气洋洋的一天。
一整天的流水席。
终于把红袖交给二子的时候，阮烟罗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身子也是从没有过的疲乏。
眼看着她脸色有些微白，小紫心疼了，“小姐，快走吧，送你回去。”
阮烟罗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红袖的斗智斗通，消耗的是她的心力。
才一进书房的园子，燕小锦和燕小瑟就迎了过来，“妈咪，你也回来了，不是说要给红袖姨姨闹洞房吗？”
阮烟罗一捏燕小瑟的小鼻尖，“喜娘都在呢，娘亲有点累了，就回来了，你们两个也去睡觉，乖。”
“我们不能去闹洞房吗？”燕小瑟有点遗憾呢，她想去新房那里玩呢，可是一整天都被爹地安排的人看着守着，根本不许她和小锦去呢。
“小孩子家家的，不能闹洞房，等你们长大了，就可以了。”那可是绝对的少儿不宜呢，就算是燕寒墨同意，她都不同意。
有时候，她的思想比燕寒墨还守旧。
尤其是对待小孩子的问题上。
“好吧，等我长大了，等我大婚了，别人也要闹我的洞房。”燕小瑟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燕小瑟，你羞羞羞。”燕小锦刮着脸蛋羞臊燕小瑟。
燕小瑟不以为意，“等你长大了也要大婚的，而只要大婚了，就都要洞房的，我听婆子说的呢。”
“停停停，都给我打住，快去睡觉，小紫，你带着他们两个去睡。”
“那小姐你……”小紫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阮烟罗。
“我没事，去吧。”除了李妈红袖和小紫，其它的人也管不了燕小锦和燕小瑟。
而如今，红袖在洞房，李妈已经没了。
只剩下了一个小紫了。
阮烟罗心口一酸，踉跄的走卧室。
燕寒墨不在，她疲惫的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休息着。
可是脑子里还有眼前，仿佛就只剩下了李妈似的。
音容笑貌，就在她眼前走马灯一样的闪过。
她觉得她要失眠了。
这一夜，也许根本就睡不了了。
就算外面有燕寒墨替她守着，也还是睡不着。
夜渐渐深了。
摆了一天的流水席也撤了。
四野寂静，可是那静却让人心发慌。
眼泪，就在静谧中悄悄流淌了下来，湿了脸颊，湿了衣襟，湿了心，湿了人。
她心伤。
房门悄开，燕寒墨回来了。
看到床上无声啜泣着的阮烟罗，哪怕夜很深很黑，他看不清她的脸，也能感觉到她正在悄悄的哭泣着。
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已经泄露了一切。
无声的上床，无声的躺在她的身边，轻环过她的腰贴在他的胸口上，他明白，这一刻他说什么都没用的。
他能做的，就是这样的紧拥着她安抚她。
只有时间，才可以疗伤这种叫做失去亲人的痛。
除此外，再无法可施。
清晨醒来，王府里还是一派喜气洋洋。
阮烟罗和燕寒墨换了一身的正装，安静的坐到了墨王府的大厅内里。
也是昨天二子和红袖举行婚仪的地方。
红袖来了。
偕着二子的手一起来了。
跟着她久了，这两个人的作风也有些被她同化了。
居然还牵着手一起出现的。
红袖的脸色很好，看来，昨晚睡得不错。
倒是二子，脸色微沉，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阮烟罗明白，因为二子知道李妈的事情。
可是红袖不知道。
二子这样的心事重重，一定是在担心红袖现在知道后的后果。
那个后果，也是阮烟罗所不想看到的。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在对。
两个人，都已经没有直系的长辈亲人了，那她和燕寒墨，就充当他们的亲人。
“红袖给王爷王妃请安。”
“二子给王爷王妃请安。”
两个人一起跪下，给阮烟罗和燕寒墨一起请安。
一身的喜服，那样的喜庆，那样的吉祥。
可本应该喜庆吉祥的一天，却发生了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情。
“起来吧。”阮烟罗代替燕寒墨，叫起二子和红袖。
红袖站了起来，微微有些局促的看了一眼燕寒墨，她对燕寒墨始终都是有些敬畏的，然后，一双大眼睛就看向了小紫，转而，小声的问小紫，“李妈呢？怎么不见她？”
二子握着她手的手一下子的握紧，握得红袖一痛，“怎么捏这么紧？好痛。”
“李妈没了。”安静的厅堂里，燕寒墨终于开口。
这个，谁人都最难以启口的结果，总要有一个人告诉红袖的。
不可能一直瞒着她。
也瞒不住了。
阮烟罗学李妈再象，可她终究不是李妈。
“没了？什……什么意思？”红袖的身子一抖，仿佛还在仔细咀嚼这两个字的意思似的，她没听懂，她一定没听懂。
二子伸手一扶，及时的扶住了身子摇摇欲坠的红袖，“红袖，你节哀。”
他也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硬邦邦的就只想到了这一句。
也实在是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他想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哄。
怎么哄，人都没了。
怎么哄，人都回不来了。
还是他亲眼看着李妈没了的。
二子这补充的一句，就彻底的再也没给红袖留什么念想了。
这是再一次的告诉红袖，李妈是真的没了。
“不要，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李妈昨晚上还去新房陪我了呢，还跟我说话了呢，不会的，不会的，李妈……李妈……李妈你出来。”红袖的眼睛瞬间就流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抽噎着哭喊着。
一时间，她没有办法接受李妈没了的事实了。
阮烟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眼看着小紫要上前去劝，便道：“由她哭吧。”
哭，也是一种发泄。
她昨晚就是哭够了，心里才舒服一些。
不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红袖继续哭。
小紫也跟着抹眼泪。
燕寒墨皱了皱眉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在哭的两个女人，到底还是忍住了。
在他的字典里，从没有哭这个字眼，哭有什么用，既救不回李妈，也不办法给李妈报仇。
可阮烟罗这个正主子都不教育她的两个侍女呢，他也不好说什么。
二子也是一阵悲凉。
毕竟，他跟李妈也是极熟悉的。
他们，就象是一家子一样一样的，感情一直都很深。
不过，阮烟罗的不劝，效果倒是好的。
红袖一个人哭，哭着哭着就无趣了，就累了，忍着抽泣，她坐在一把椅子上，颤着音问阮烟罗，“小姐，找到凶手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一定会找到的。
原本她和燕寒墨就要今天离开燕城去喜旺村的，结果，经历了李妈，她打算先压一下行程，晚点再走。
而目的，就是要给李妈报仇。
这个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小姐，你一定要给李妈做主呀，是不是迎亲的时候在路上出的事？”红袖的反应倒也不慢，现在算是想起来了。
她那时在轿子里，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是她能听到外面的情况。
当时轿子外的确是发生了一些混乱，不过很快就结束了，然后小紫和二子一起安慰她说没事，她也就没多想什么，直接信了二子和红袖。
结果的结果，就是那时李妈没了。
“是。”小紫点头，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瞒不住了。
反正红袖怎么都是要伤心一下的，就让她彻底的伤心吧，等缓过了劲，就会好些了。
这是小紫和阮烟罗昨晚上一起经历过的。
“小姐，一定皇上，一定是他派的人。”不然，谁有胆子在她和二子迎亲的路上下手呢。
毕竟，大白天的明晃晃的下手，那一定是有后台的。
否则，以燕寒墨今时今日在大燕国中的地位，后台不行的人，一定不敢对他的人动手的。
是的，二子和红袖都是墨王府的人。
阮烟罗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红袖“扑通”跪下，“李妈在哪？我要去看看她，我要给她送终。”
阮烟罗的眼睛红了，早起擦了再多的粉，也掩不去眼睛的红的。
眼睛擦不上呀。
“小紫，你陪红袖去吧。”红袖有这个心，她自然是同意的。
小紫扶起了红袖，一起往外面走去。
阮烟罗看着红袖的背影，响起那些查到的关于红袖和李妈的过往，到了这个时候，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说了吧。
这样，至少红袖以后不后悔。
她也不后悔。
“回来。”
“小姐，什么事？”小紫莫名，红袖也是莫名，不懂阮烟罗这突然间的又叫回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红袖，你过来。”阮烟罗朝着红袖招了招手。
既然她一定要给李妈送终，那自然是要以女儿的身份送终更为妥当。
“小姐。”红袖转身，就扑到了阮烟罗身前，跪在她身前，又哭了起来。
她大喜的日子，李妈却为了她而没了。
她如何能不伤心。
阮烟罗拍了拍红袖的背，这一刻，她深深知道，所有的劝慰的语言都是没有任何效用的。
“红袖，李妈是你的亲娘。”轻轻说完，阮烟罗闭了眼睛，不敢看红袖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