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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那瘆人的“咕咕”声,看着那双亮在黑暗中的眸子,我立刻感到无比的紧张和不安。
都说山中多野兽,我们也确实见到过野兽。
如果换做平时,我和周茹初外出进山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些野外用的装备,就算是遇到危险,也多多少少能够抵挡一阵。就算是无法将野兽打跑,估计凭我俩的努力,也能够坚持到黑joker回来。
但因为这一次我们出来的太过匆忙,别说装备,就连清水和食物都没有带,加上我身上又带着伤,根本就不足以对付任何野兽。
我盯着黑暗中的那双明亮的眸子,缓缓弯腰,将小丽背了起来,低声对周茹初说:“准备跑。”
周茹初点了点头,缓缓向着侧边移动,并弯腰捡起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石头,紧紧抱在怀中,暂时当做武器。
然而,让我和周茹初感到郁闷和绝望的是,就在这时,昏暗无光的林中,竟然又出现了非常多双明亮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但给我们带来的不是宁静的美好,而是恐怖的威胁。
我俩看着这一幕,都感到有些恐慌,正准备转身逃跑,却忽然听到密集而凌乱的“扑哒扑哒”的声响,紧接着就看到一团团带有明亮双眼的黑影从林中飞出,直接奔着我和周茹初就过来了。
因为它们是从暗处飞过来的,使得我们只能看到模糊的一团团很大的黑影,根本就看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
周茹初大叫着,将手中的那块大石头向着飞在最前面的黑影就砸了过去。
那黑影非常的灵巧,反应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在周茹初刚刚抛出那块大石头的石头,猛的振动一下双翅,身子瞬间拔高了不少,成功躲过周茹初这慌乱一击,并速度更快的飞来,很快就来到了我们的头顶上方,开始绕着我和周茹初盘算,就好像是在寻找机会要袭击我俩一样。
第一团黑影飞过来之后,很快就有第二团黑影飞过来,紧接着是第三团、第四团……
我和周茹初的头顶上方,一下子多出六七八团黑影,都在一声不吭的振翅盘旋,覆盖住很大一片区域,将我和周茹初压在身下,根本就没有办法逃跑。
为了防止昏迷的小丽受到伤害,我急忙将小丽从背上放下,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当做小丽的护身甲。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别碰哥哥和姐姐!”
一听传来的声音,我瞬间认出,应该是黑joker回来了,于是连忙大喊:“黑joker快过来!”
事实上,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黑joker已经来到了我和周茹初的附近,并且双腿一蹬,从地上高高跃起,迅捷得如同猎食的黑豹一样,速度极快。
那些黑影没想到来了一个看起来和人类小孩一样外形的“凶兽”,根本就没来得及躲避,猝不及防的就被黑joker抓住了一个,惊得剩下的黑影怪叫着拍打着翅膀,瞬间飞起老高,掉头就向阴暗的山林之中飞去。
我和周茹初忙看向黑joker抓下来的那团黑影,凑到近处,我发现那竟然是一只非常胖大的鸟,一双眼睛滴溜溜圆,脸也非常的大,竟是我在电视中才能看到的猫头鹰。
“猫头鹰?”周茹初皱眉道。
我点头说:“好像还真是。这东西不是吃老鼠吗,跑过来找咱们的麻烦做什么?”
黑joker说:“来得正好,等一下刚好让它带路找地方。”说完,他一手抓住猫头鹰的两只爪子,将之倒着提了起来,随后向着一旁平直的伸出的另一只手。
只听到“噗噗”声不断,我看到一根小指粗细的棕灰色树根像是一条小蛇一般,破土而出,在扭动了几下身子之后,缠上了那只猫头鹰的脚,将之牢牢的给束缚住了。
此时我才注意到,那根把小丽害得不浅的手链,此时正被黑joker戴着。
同样的东西,在小丽和黑joker的手中,分别表现出来不同的效果,这不免让我对黑joker更信任了几分,知道小丽变成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刻意安排。
“先不管它了,哥哥姐姐,咱们来吃些东西吧。”黑joker说着,将抓着那只猫头鹰的手松开。
那只猫头鹰以为这是逃跑的机会,忙振动翅膀想飞走,却因为双脚被那树根缠着,根本就无法飞走,只拉得那条树根绷直,在空中饶起了圈圈。
我和周茹初看到这一幕,都感到非常解气,同时也放松了下来。我轻轻放小丽平躺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成流的向下淌。
黑joker让我和周茹初稍等,向着远处跑去,而后从地上拎起了两条死蛇跑了回来。
周茹初惊疑不定的盯着黑joker问:“你弄两条蛇过来干嘛?”
“给你们吃啊。”黑joker说完这话,周茹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难看,我也被吓了一跳。
之前黑joker说是去找吃的,我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去找找野果野菜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想到他是去打猎了,而且打来的还是两条蛇。
黑joker看着我和周茹初,苦笑着说:“这山里面的野生动物都被打得差不多快没了,我找了一大圈,看到的除了蛇就是老鼠。要不然,咱们把它吃了?”
他说着,抬手指向那已经飞不动,正站在地上的猫头鹰。
那只猫头鹰好像听懂了黑joker的话一样,吓得不轻,怪叫着再次振动翅膀飞了起来,但因为被那树根牢牢的束缚住,根本就无法逃走,只能再次在空中一圈圈的绕着飞。
周茹初脸色更加难看的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在各个传说之中,猫头鹰可是非常神秘的动物,据说它那像是笑声一样的怪叫声,总是会伴随着死亡出现。让我俩吃它的肉?别闹了!
黑joker见我和周茹初都没再说什么,便没再说话,拎着蛇走到小溪边,凭借着他手上尖长锋利的指甲,将两条蛇开膛破肚,先挖出蛇胆自己吞食掉,而后抠出一团团血淋淋的内脏,又将蛇皮剥下。
周茹初看着黑joker那边的场面,咬着牙低声对我说:“陆舟,等一下都给你吃,我就是饿死也不吃那玩意。”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我没吃过蛇肉,再加上亲眼看到黑joker剥蛇皮的场景,胃里面也是翻江倒海的,一下子就饱了。
黑joker忙活完之后,用沾满鲜血的手拎着两条软趴趴的蛇肉,扭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看样子好像是要走过来,但犹豫片刻之后,反而走到离我们更远的地方。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一片满是卵石的地方升起了篝火,用两根木棍将蛇肉串气,开始烤起了蛇肉。
不多时,一阵阵烤肉香气随着轻柔的夜风飘了过来,不受控制的往我和周茹初的鼻孔里面钻。
虽说看到刚才的一幕幕,我俩的心里都很别扭,对吃蛇肉非常的反感,但因为我俩几乎一整天加上昨夜整晚都没有吃东西,肚子实在饿的厉害,此时正像那猫头鹰的叫声一样,“咕咕”叫个不停。
我看周茹初眼睛盯着黑joker那边,不停的偷偷吞咽口水,于是起身道:“我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吃,能吃的话给你带过来点。”
周茹初噘嘴低声说:“谁要吃那东西,怪恶心的,我才不饿。”
虽然嘴硬,但是她那不停叫唤着的肚子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我只笑笑,并不点破,让她暂时照看一下小丽,然后就向着黑joker那边走了过去。
那只猫头鹰此时也停止了乱飞,瞪着溜圆发亮的眼睛,看向黑joker那边,灰棕色的羽毛被火光晃得发亮,一双大眼睛也散发出贪婪的光芒。我看它那样子,甚至能够感觉到它在偷偷的吞口水。
我缓步走到黑joker的旁边,闻到更加浓郁的香气,也看到篝火上被烧得金黄的两串蛇肉。
说实话,黑joker烤得并不是很好,靠近边缘的地方明显还没熟,上面还沾着有些碍眼的血迹,而靠近中段的地方,则已经有部分位置被烧得焦黑。
他抬头看向我,眼中隐隐翻着泪光,那可怜的模样就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我来烤吧。”我说着走到他的旁边,从他的手中接过那两根穿着蛇肉的木棍,坐下身,开始烤了起来。
黑joker在旁边静默了好一会,忽然开口很小声的说:“哥哥,我真的不想变成这样的,我……我……”
“别想太多了,这也不全是你的责任。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之前确定的,义无反顾走下去,并共同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按照最大的努力去做事,但同时要做好最差结果的心里准备。”我劝慰道。
黑joker低下头,不再说话,而我则心情极度复杂的继续烤着蛇肉。
因为没有调味料,加上火候把握得不好,这两串蛇肉无论口感还是味道都非常的差,但应该是因为饿得久了,我吃得很香。就连一直表示拒绝的周茹初,也吃完了一整串,只留下骨头抛给了那只猫头鹰吃。
看到黑joker还有些失落和自责,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在这世界上存在的时间,比我要长的多吧?那么,你就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身为男人,绝对不能被任何事压垮,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如果真有一天小丽接受你了,我肯定不会放心。”
黑joker听完我的话,怔了怔,低头沉默片刻后,再抬起头已经是一脸的坚毅,好像就在这一瞬间,他成长了不少一样。
他走到一旁,轻松拔出那根树根,惊得那只猫头鹰大叫着飞了起来,但猫头鹰却根本无法逃离束缚。
黑joker阴沉着声音对那只猫头鹰说:“带我去找一个不会被人活野兽打扰,山脉气息聚集的地方,你要是敢耍花招,下一个被烤了吃的一定是你。”
猫头鹰被吓得差点从空中掉下来,在惊叫两声之后,向着被无尽夜色笼罩的山林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