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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宛娴已经认定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灾难,还是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却还是想要从陈丹的口中得知一个明确的答案。于是,便屏住呼吸问她:“我的孩子……”
陈丹心里自然是很心疼这个还没出生,就受尽各种磨难的孩子,可是她心疼归心疼,心底却还是很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林宛娴这个当母亲的更在乎他了。但又想给林宛娴一个教训,让她长长记性。
于是,便装作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对她说:“宛娴……孩子……对不起,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送你来医院了,而医生也已经尽力了。”
陈丹以为当自己说出这番话后,林宛娴肯定会歇斯底里的大闹一场。然而她失策了,林宛娴不但没有大哭大闹,相反表情还很平静:“我已经猜到了,是我对不起她。”
像她这样任性不负责任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母亲,所以老天把这个孩子收回去是对的,就算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有孩子,做母亲,也纯属活该,不值得同情。
“宛娴……”陈丹见状,又有些于心不忍,想把真相告诉她,可这时下楼去买早饭的程季和梁非凡正好回来了,两人推门而进,打断了陈丹接下来的话。
陈丹扭头,看见两人手上提了一大包吃的,就起身去接:“买的什么?”
梁非凡把自己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说:“包子,豆浆,油条,饼,想吃什么都有。还有另外给宛娴买的水果和补品。”
“我吃两个包子吧!”陈丹把从里面掏出两个包子,一边啃一边说:“都快饿死了,这包子还挺好吃的,宛娴你也吃两个。”
程季顺势对林宛娴看去,只见她面部表情平静的不泛一丝波澜,还以为是因为高烧褪去了,所以人恢复正常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此刻是在为孩子的事情内疚,以前做了那么多事情受了那么多的苦难都是为了保护孩子,可是没想到最后亲手杀死这个孩子的,还是她自己。
林宛娴根本就没有胃口吃早饭,便摇了摇头说:“我吃不下,你们吃好了。”
当着梁非凡和陈丹的面,程季也不好做出太过激的表现。不过还在陈丹够关心她的这个好闺蜜,一听林宛娴说这话,就立马走到床边说:“不行,人是铁饭是钢,更何况你现在身体还这么虚弱,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是啊。”梁非凡见林宛娴这副样子,也有些同情,“就看在我和程季下去买的份儿上,吃点吧!如果实在没胃口,就少吃一点好了。”
程季从袋子里面拿了个素菜包子递给她:“吃吧!”
面对三人的劝解,林宛娴还是无动于衷,“我真的不饿,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陈丹看向梁非凡。
梁非凡对程季使了个眼色后,就拉着陈丹先出去了,这个时候林宛娴最需要的应该就是程季的安慰和陪伴了,他们俩在这无疑是两个几千瓦的电灯泡。
病房里只剩下了程季和林宛娴两个人,虽然程季在脑子里想了一千遍等林宛娴醒来后要对她说的话,可是现在这让相对,却还是只能沉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说话,林宛娴心里因为孩子没了而难受至极更加不会说话,于是沉默加上沉默,就更加的沉默了。
愣了好一会儿,程季才在凳子上坐下,试图劝说林宛娴吃点东西:“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的调养,不吃东西是不行的。实在不想吃的话,就先喝点豆浆垫垫好不好?”
“没什么不行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林宛娴面如死灰,“反正孩子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是真的再也撑不下去了。以前不管遭受到怎样的磨难,她还有孩子当做精神支柱,只要一想到孩子,浑身就充满了能量。再大的苦再大的难,只要咬紧牙关就能够撑下去,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再也找不到坚强的动力,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所以与其这样苟且,倒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程季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什么叫做反正孩子没了,她也不想活了?谁跟她说孩子没了?医生明明说的是孩子也保下来了啊!
“谁跟你说孩子没了。”程季问。
林宛娴的眼里终于流出了两行清泪:“刚刚陈丹都告诉我了。”
原来是陈丹,程季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刚刚他们下去后,医生过来说的呢!既然是陈丹故意这么骗她,肯定也是想让她长长记性,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但现在林宛娴这个样子,程季又怎么忍心继续欺瞒下去,便把真相告诉了林宛娴:“陈丹是跟你闹着玩的,孩子还在,医生说还好送过来的及时,所以大人和孩子都救回来了。”
林宛娴听后,表情明显的僵住了,她抬起眼睛看着程季,不可置信的问:“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我的孩子还在?”她赶紧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企图能够感应到孩子的存在。
程季点点头,从椅子上转移到了床边,他伸手摸了摸林宛娴的头,“真的,孩子真的还在。”
就算孩子真的没了,还有他,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林宛娴独孤伶仃无依无靠的活着,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她。
“太好了。”林宛娴喜极而泣:“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真是太好了!”
话音刚落地,林宛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到程季的怀里放生大哭了起来,那嚎啕的声音似乎是想要把刚刚一直隐忍着负面情绪统统发泄出来。
而程季则也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奇珍异宝一般,从此再也不愿撒手,再也不想失去。
就这么哭了好一会儿,林宛娴终于哭累了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