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牙痛(小摟子万币打赏+)

玖拾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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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寿堂的内室里,桂老夫人应付完一拨拨来探望她的晚辈,才稍稍歇了会儿。

    她没有瞧见温宴。

    早上还上下嘴皮子一碰、激她别装傻装过了的温宴,下午压根没有露面。

    曹氏说,温宴出门去了。

    她有心替温宴隐瞒,自不会在老夫人跟前说“宴姐儿翻墙”,只捡能说的提了。

    这几日时常出门,为了能抓到凶手,宴姐儿帮了老爷不少忙,去了几次衙门,也去过顺平伯府,巡按大人同行去做了个见证……

    桂老夫人准备了好些戏要与温宴掰扯,可温宴不来,她也就只能暂且作罢。

    曹氏说不清温宴去向,桂老夫人猜到了七七八八。

    自从霍怀定进城,温宴就经常不在府里,定是和霍以骁在一块。

    前回温宴不还跟她说,两人一道游湖去了嘛。

    桂老夫人默念了几遍霍以骁的名字,描绘了一番前景,总算是气顺了些。

    温子甫带着两位师爷赶回了定安侯府,取了老夫人的证词,又回到了衙门里。

    桂老夫人谨记着今日状况,她现在远事清楚、近事模糊,因而不提细节,只说是歹人闯进来,自己和安氏都是受害人,旁的还需回忆回忆。

    霍怀定听温子甫禀了,颔首道:“让老夫人慢慢想,这个急不来。若是我们能寻到凶手,也好让她辨认辨认。”

    温子甫恭谨应下。

    李知府按着眉心,眼中难掩忧愁。

    黄通判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淮山是伯府家生子,从他身上查出来什么,就全指着顺平伯府去了。

    霍怀定还在临安,自有这位大老爷出面,尚方剑一出,管他这个伯那个伯的,都能处置了。

    可一旦霍怀定离开了,由他李知府直面伯府……

    不敢想象。

    别的地方衙门,恨不能巡按来了就走、行个过场,怎么到了他临安府,他得盼着霍怀定多待上一段时日呢。

    他恨不能直接问问淮山,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凶徒?

    淮山也在找那人。

    他清早上出了伯府,就往黄通判家去。

    黄通判家大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衙役。

    淮山没有靠近,在街口附近打听,才知道前儿半夜,府衙突然来人,把黄通判给带走了,黄家其他人都被关在家中。

    “听说是犯事了!”光顾片儿川摊子的都是近邻,一面吃,一面交谈。

    “最近不是朝廷来了巡按嘛,他叫人抓着了!”

    “就是胡乱给人行方便,行出事儿了呗!”

    “具体什么事情,那我们小老百姓怎么知道,我刚巧起夜,看见他被带走,就一直没回来。”

    淮山越听,心里越虚。

    他想安慰自己,定然是黄通判坏事做多了才被抓了,跟他们这一桩没有干系,可昨晚上梦里听见的黄通判的声音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转,被鬼压床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淮山重重捶了捶胸口,一口气才缓过来。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两刻钟,淮山终于下定决心,从渡口搭渡船到了茅家埠,又撒开腿往山上跑……

    傍晚。

    夕阳西沉,余晖落在西子湖上,与粼粼水波交融。

    一艘小舟从湖中过。

    温宴坐在其中,怀里抱着黑檀儿暖手,霍以骁躺在乌篷内,闭目养神。

    水声明显,小舟轻摇,许是不适应在舟上小憩,霍以骁睡得并不踏实,眉头一直皱着。

    温宴伸出手,指尖按在霍以骁的眉心,想轻轻抚一抚,又担心他觉浅,把人惊醒。

    犹豫着,温宴还是收回了手,轻声哼起了曲子。

    舒缓又轻柔。

    小时候,母亲哄温章时常常哼的。

    温宴撒娇,说母亲宠弟弟,她襁褓中就不曾听过。

    童言童语把母亲逗得大笑,搂着她说,她还是奶娃娃时也是这么哄着的,只是奶娃娃长成小娃娃,不记得了。

    后来,母亲教她哼这曲子,温宴那年换门牙,哼起来漏风,也就父母给面子,一个劲儿给她鼓掌。

    前世,她哼给霍以骁听过,得了个“还不错”的评价。

    温宴一边想着旧事,一面轻哼。

    霍以骁好似听见了,眉心展了些。

    小舟到了茅家埠靠岸。

    霍以骁睁开眼,对上唤他起身的温宴,一时有些愣怔。

    他睡得比想象中的要沉。

    他素来警醒,可现在,温宴都近在咫尺了,他在睡梦中竟然没有察觉到。

    霍以骁不耐地坐起身来,这些天一直跟温宴一块,都已经有些“习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到地方了?”霍以骁问了声,见温宴点头,他便出了乌篷,跳上了岸。

    温宴亦抱着黑猫登岸。

    黑檀儿咕噜咕噜地念叨了什么,温宴听了一会儿,对霍以骁道:“往这边走。”

    霍以骁已经不想琢磨这一人一猫到底是怎么交流的了,依着温宴的指挥,往山上去。

    这一带有几个小村子,村民靠着附近寺庙鼎盛的香火,以香客生意谋生。

    两人走了小两刻钟,才到了黑檀儿指的地方。

    一间旧院子,看着是有些年没有修缮了,离村里最近的屋子也有些距离。

    院门虚掩着,霍以骁推门进去,就见隐雷守在里头。

    半夜时,温宴让黑檀儿跟着淮山,而隐雷回驿馆歇到天亮,就赶到了黄通判家附近候着。

    只要淮山疑神疑鬼上了,必定会去那儿打听消息。

    果不其然,隐雷在街口听见了熟悉了猫叫声,一抬头,黑猫在屋檐上看着他。

    一人一猫跟着淮山到了这里,黑檀儿回去给温宴和霍以骁报信,隐雷盯梢。

    隐雷见他们来了,忙道:“淮山和那地痞都叫小的打晕了,原不想惊动他们,那地痞想逃,就只能先这样了。”

    霍以骁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

    而后,他走到那两人边上,没有管淮山,给那地痞松了绑,抓着他的手腕,撸起袖子看。

    右手上,有愈合不久的爪印。

    黑檀儿过来,拿爪子往上一比,得意地喵了声。

    霍以骁又重新把人捆上,让隐雷去山下叫马车。

    趁着等候的工夫,温宴往屋里去,把几间屋子都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缺了布料的血衣。

    “可能是烧了,扔了,”霍以骁靠在门边,问道,“这小子胆儿够小的,做了个噩梦就扛不住了,他若今儿不上山呢?”

    温宴笑着走出来,在霍以骁边上站定:“那就继续吓唬呗。”

    不由地,霍以骁倒吸了口凉气。

    得亏这小子不行,若是个能扛的,他还得多吃几颗青梅。

    牙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