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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的时候表情诚挚,语气真诚。若不是水晚柔已经听过陈氏的抱怨和愤懑,还以为她说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的——当然,只要她不是一个蠢货,就绝对不会真的相信那个被陈氏推到台面上顶罪的杜管家才是罪魁祸首。这林家先夫人的女儿,装模作样还装得真像这么一回事。
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眼底都有一股明晃晃的审视意味,就好像两只披着羊皮的狼,明知道对方的温顺驯服都是假象,却依然认真地各自把这假象维持了下去。
水晚柔道:“看看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时候也许她还在休息,再把人吵醒总是不好的。”
李清凰却道:“我只是在母亲床前看了一眼就好,绝不会吵到她。”
水晚柔没有跟她硬扛,毕竟她才是这林府的大小姐,虽然已经出嫁了,但是今日回来看望病榻上的继母,也是应当有的礼节,若是看都不让她看,那就说不过去了,她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拒绝呢?
李清凰一路跟着水晚柔进了陈氏的院子,如果没有水晚柔带路,老实说她根本不知道陈氏到底住在哪里,所以她才非得要抓着对方一起来,顺便还可以看看水晚柔和陈氏之间的情况。毕竟陈氏现在是病倒了,如果她知道自己在病中,作为客人住在林府的嫂子和自己的丈夫有染,不知道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呢?
水晚柔打开陈氏所住的主屋外面,附耳在门上倾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门一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浓的药味。李清凰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又面不改色地随着水晚柔走了进去。水晚柔朝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她还在睡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之前说只要看一眼就好,现在见到了人,总该离开了吧?
李清凰点点头,也小声道:“既然母亲没事,我还是离开吧,别打扰了她。”
她走到离床边不远处的那张圆凳时,伸出脚若无其事地一勾,那凳子突然翻到,发出了一声不小的碰撞声。原本就是浅眠的陈氏立刻被吵醒了,只是她还有些被魇住了,呜咽了两声道:“嫂嫂,嫂嫂——是谁来了?”
然后她睁开了眼,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那个引起她的噩梦的人。
李清凰平静地和她对视了片刻,上前一步,歉然道:“是我吵醒母亲了么?”
陈氏骤然见到她,不安地往里床挪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也许在另一个人面前还能隐瞒过去,可是在李清凰眼底,根本就是无所遁形。她颇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陈氏这反应,可是有点不对劲啊,毕竟陈氏此人胆大心狠,绝非一般胆小如鼠之人,再见到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李清凰的确没有想错。
陈氏在昏昏沉沉中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林容娘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这个继女脾气特别倔强,就算哭也不肯哀哀哭泣,而是无声无息地落下眼泪——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无声地哭泣着,一串又一串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落在她的衣襟上。陈氏很不耐烦,她懒得看她哭,更不会去安慰她,她现在没有对她破口大骂就很好了。
她凭什么哭?怎么还有脸哭?若不是她运气好,哪里还能给自己摆上一道,害得她脸面尽失,被当众打了三个板子,现在恐怕整个平远城都在喊她毒妇!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一朝一夕间就破灭了!
这一切都是被她毁掉的!她怎么还有脸哭?她现在都感觉到背部疼得厉害。
林容娘哭着哭着,那些透明的眼泪突然变成了血红色,一串串血泪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划过她白皙的脸庞,又顺着下巴染在了衣服前襟上,就犹如一朵朵血色的满是不详意味的花朵。她就带着两行血泪,突然间笑了出来,越笑越张狂,一边狂笑还一边喊道:“我对付不了你,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招来厉鬼对付你——我已经把厉鬼招来了,她马上就会来取你的性命!”
就在陈氏目瞪口呆的刹那,林容娘的身体慢慢扭曲了起来,很快她的身体就被破开,孵化出一个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怪物,那怪物竟是没有五官的,但当它那张奇异的脸面对她时,她竟有总被瞪视的感觉。那怪物缓缓地从林容娘的身体里爬了出来,又慢慢地朝她爬去,她知道自己应该转身逃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一步也迈不出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爬到了自己的面前,突然伸出骨瘦嶙峋的手爪,一把将她拖到在地,然后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陈氏能够闻到那怪物身上传来的浓重的腥臭味,甚至听见血液从自己的脖子里喷涌而出的声音,但她还是动弹不得,她想张嘴大喊大叫,叫人来救她,但是她根本叫不出来——然后,她就醒了,屋子里的灯还亮着,她趴在自己的床上,心脏还在猛烈地跳动,刚才那种腥臭的味道和濒死的感觉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平复。
这时候,水晚柔端着一盆热水走到她的身边,惊讶道:“你这是怎么了?”
陈氏心胆俱寒,叫道:“嫂子,嫂子救救我,那个林容娘……她、她就是恶鬼!”
水晚柔自然是不会信什么恶鬼之类的话,便柔声安慰了陈氏几句。陈氏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自己也没太懂的话,说得累了,便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这一回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
可是那个噩梦给她的印象实在是难以磨灭,骤然看见李清凰就出现在她床头,她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她望着李清凰的脚边,正好阳光从她的身上照射了过去,在她斜侧方留下了一道人影。陈氏这才慢慢镇定下来,她是有影子的,她就只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恶鬼,这终究就只是一个梦罢了,噩梦,谁都会做。
陈氏定下心来,心情也立刻平复了,板着脸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李清凰皱着眉,有点忧愁:“母亲还是迁怒我了么?那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会牵扯到母亲,若是知道,我也就不会报官了。”
水晚柔见她们说上了话,也不能再把李清凰请走,便退了出去,还体贴地把房门给带上了。
陈氏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许久才道:“别装了,你是怎么想的,我当然能猜得到,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
李清凰收起脸上那副忧愁的表情,笑了起来:“好啊,其实我今日来,是想跟母亲说说心里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