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转移

一语破春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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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铜杆扭曲,弯了下来,直接脱手随着沉重的刀锋一起砸在胸口,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鲜血从口中喷出洒在半空。

    唏律律——

    战马悲鸣长嘶,撞过来的马匹上的铁锥擦过前肢带起一串血花飙飞,黄昏的光芒里,人影在飞,战马倒下,无垠的草原上,陡然的变化让人始料不及,一千鲜卑轻骑连忙掉头后撤,然而对面挥刀的铁甲壮汉劈出一人后,口中暴喝:“百丈——”

    “呼嗬!”

    两百名并排奔袭的铁甲重骑降下长枪,铁蹄翻腾溅起泥屑,下一秒,直接贯入对方千人骑兵阵列,长枪噗噗的扎进血肉里,尸体穿在长枪上,冲向下一人,纵横的铁链哗哗哗在人的胸口、马的脖子间带起嘭嘭嘭接连不断的响声,人的、马的身躯大片大片的挂倒下去,犹如一面巨大的墙壁推了过去,直接杀了一个对穿。

    没有受到波及的两侧边缘的鲜卑轻骑仓惶未定下有人挽弓,然而箭矢钉过去,只是噹的一声从对方铁甲上弹开,随之而来的是对方分流开的狼骑也在挽弓,箭矢从侧面飞过来,嗖的一声扎进皮甲、皮袄里,血花在人群里溅起,中箭的身形栽下马背,此时队伍方才乱了起来

    后方,之前吉纳那名副手已经看见小帅落马,连忙组织步卒防御,架起的枪林前面,铁蹄的声音汹涌而来。

    轰轰轰轰轰轰————

    铁甲重骑贯入人潮,轰然撞在皮盾上,尖锐的铁锥直接从中间将盾牌破碎,一支平端的长枪贯穿了一名鲜卑人的眼眶,血浆喷出,枪头从后脑勺探出的一瞬,更多的战马撞了进来,林立的长矛、铁枪压下直刺压过来的骑兵,然而抵上去的是对方坚硬的铁甲,一柄柄长枪擦过铁甲,或抵在上面发出金属的扭曲吱嘎声,巨大的冲击力传过来,身影先是不断在地上被反推的后退,随后木制的枪杆啪的断裂成两截,身体片刻间被撞翻,踏在蹄下。

    “啊啊啊——”

    鲜卑士卒歇斯底里的怒吼,被推翻,也有的幸运躲开,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披甲战马两侧的大型弯刀嗡的轻鸣,从身体拦腰划了过去,尸体原地转了一圈扑倒下来,花花绿绿的肠子从腰侧的巨大创口流了一地。

    横挂的铁链,重骑两侧的大型弯刀就像耕地的犁,直接在鲜卑步卒阵型里泛起巨大的血浪。重骑兵冲锋全在一口气的短途冲刺,凿穿先前的鲜卑轻骑后,转瞬就朝步卒推进,而两侧保护两翼的另外千名鲜卑轻骑只来得及催动战马,然后就是令人膛目结舌的一幕。

    “传令收拢阵型——”那名副将不停的发下命令,然而阵型已混乱,想要收紧谈何容易。原本鲜卑就注重骑兵,但基本都是轻骑,草原本就物资缺乏,不可能所有人都有战马,加上鲜卑又分裂成三部,很大程度上反而不如自家兄弟——乌桓。

    他们对步卒的运用上,大抵是比不了骑兵,更何况他们这次带来的骑兵还有大部分被其他部落小帅拉走,而对方又将这些重骑藏在轻骑的包围下,陡然发难,打了一个猝手不及,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后撤,放弃步卒,立即发响箭通知其他方向的小帅过来增援。”那名鲜卑副将挣红了脸大吼。

    片刻后,响箭飞上天空炸开。

    他转过头来,前方,一刀迎面挥斩。

    马蹄哒哒哒狂奔,重骑当中唯一提刀的身影,直冲过来,那名鲜卑副将张了张嘴,刀锋就从他嘴上横斩而过,半颗脑袋掀上了天空。

    混乱的鲜卑语呼喊、惊叫,见到指挥的将领死去,不少各部里的头人带着自己部落里的人开始后撤,也不管队形重不重要。眼下对方重骑推过的地方,鲜卑人的尸体都很难找到完整的,猩红的血迹一路向前铺砌,断肢、零碎的血肉、翻出来的内脏,触目惊心的在马蹄下溅起来又落下,延绵向前。

    狼嗥在后面吹响。

    坚定不移推进的重骑兵此刻已经在鲜卑人四千人方阵后面,周围全是混乱惊慌后撤的人影,华雄并不理会这些后撤的士卒,拨马上去,发下命令。

    “百丈已过,卸铁链调头!”

    重骑停下了,一匹匹战马上的铁链从鞍前端的扣环里取下,缓缓拖在地上原地调转了方向,华雄从他们面前跑过,举刀:“再冲一次——”铁链甩动起来,熟练的再次扣上时,有了目标的重骑重新踏上战场,犁了过去……

    战场侧面,狼骑一直挽弓或挥刀骚扰那边的鲜卑轻骑,纠缠着不让他们去消耗重骑的冲阵,如今事情差不多完结,公孙止看了一眼重新碾压回来的重骑兵,马背上已经少了一些人,大抵是在冲阵的时候被对方步卒拉下了战马。

    他打出手势,“差不多了,让所有人集合,准备离开。”

    李恪点点头,抓起狼喉吹响。不久之后,草丘上,黑色的铁甲滴着鲜血过来,剩下一百八十七名重骑换乘了马匹,跟随着公孙止朝东南方向移动过去,他像是非常明白白狼原百姓队伍在哪里一样。

    ……

    另一边,听到空中响箭的锁奴,从东面埋伏地方撤出,带着三千轻骑朝发出响箭的地方赶去,夕阳最后一抹光芒落下时,满地的尸体让他触目惊心。

    翻下马背,周围都是血,松软的泥土里,能踩出血脚印来。“有谁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低沉的嗓音说着鲜卑语,一双细长的眼睛扫过人群,“吉纳在哪里?!他带的什么队伍——”

    嘭的一脚,将一具尸体踢飞出去。

    声音凶戾的暴喝:“……人呢?!”

    随后,有麾下亲随过来,他们找到了吉纳,被抬过来时,对方竟是没死,除了胸膛断了几根肋骨,就只有一条腿被战马踩断了,算起来伤得不算重,吉纳将事情的始末虚弱的告诉锁奴,对方偏了偏头,铜环在耳垂摇摆了一下。

    “为什么不早一点发出响箭?”

    那边,声音落下,陡然挥刀便是将病怏怏的家伙剁死,持刀翻上马背,大喝:“追过去,对方有重骑,走不远——”

    数个时辰后,夜深下来,轲比能听到了这个消息,一仗损失两百多名骑兵,一千多步卒,余众皆散。嘭的一下,将几案砸出一个窟窿。

    “加派人手,去前面堵截他们——”

    他捏了捏拳头,火盆昏暗光芒在摇曳,脸色明明灭灭,片刻后,沉下声音:“这头狼必须要弄死,不然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