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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半都没有进行到的军演算是被这场恐怖袭击事件彻底的给搅乱了,大家都心明镜似的演习这算是结束了。
友军的战损我们不清楚,我们这边则只付出了几十名伤员的代价便结束了这场真正的战争,与我们获得的实战经验相比,这点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我们诡刺则在演习后的表彰大会上得到了军区首长的点名表扬,那应该是我获得的第二枚荣誉奖章,而且是含金量最高的那种。
坐着飞机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不过当我们走下飞机后,心情则变得有些沉重,现在我们才想起彼此来自不同的部队,在演习结束后我们便会分开,再次相见已不知是何年何月。
看着其他部队逐渐离开,我们五十一个人则迟迟没有动,也不知是谁走到了队伍前面,慢慢的五十个人围成了个圈儿,在圆圈的正中央则是我们诡刺的魂,我们的队长龙华。
五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流眼泪,因为大家的骨子里都流动着那句好男儿流血不流泪的话,我们在笑,笑的很开心笑的很伤心笑的是我们五十一个人今生组建了一支战斗力超强的诡刺笑的是从今天之后我们便又要各奔东西。
那声“诡刺,杀!”我们喊的惊天动地,荡气回肠,也把那流转在眼角的泪给遮掩了回去,最终我们还是分别了,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们只是给了彼此一个温暖而又厚重的拥抱。
回到老部队我们又重新过上了有规律的生活,早餐,午餐,晚餐换着花样的给我们这些长时间训练的特种兵们补充着营养。
而从演习场上回来后,我们炊事班的名字也算是在整个部队打响了,现在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在见到我们的时候都会敬上一个军礼,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觉得很是骄傲,可时间久了这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没有其他成绩,难道只凭着演习上的遭遇战吃上一辈子嘛,另外没有了战争的洗礼,我们直接就被打回了原形,我们就是抡大勺,切墩的,打杂的。
一天我接到了天哥打来的电话,他是来我们所在城市的那家军区医院看病的,具体什么病他没提,只是说想和兄弟几个聚聚。
诡刺的兄弟召唤我们哪有不赴约之理,跟团长告了个假,我们六个便来到了城里。
我们集合的地点是在医院大门口,远远的我们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不过与演习时相比天哥消瘦了许多,他的脸色也远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兄弟相聚自然少不了酒肉一番,在酒桌上,白宇很是关切地问了天哥身体的事儿。
他吱吱呜呜搪塞了半天,最后一说一笑便要翻过这篇儿,看他的样子我们便知道他的病很不乐观。
班长将手中酒杯往桌子上一墩然后用手指着天哥说道:“你拿不拿我们几个当兄弟,要是当的话就给我们实话实说,要是看不起我们那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天哥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杯中酒一仰头全部干掉,抹了抹嘴笑着对我们说道:“其实没什么,就是小病,没事儿的时候胃会痛一下!”
显然他还在隐瞒,白宇实在看不过了,直接将其手腕拉起,三指搭脉开始给这位仁兄确诊。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他轻轻把天哥的手臂放下,然后开口问道:“多久了?”
一听白宇这么问,天哥就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他抓过酒瓶便要一口喝下里面剩下的酒,白宇一把将其夺过,然后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们几个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天哥似乎还不想说,班长很是果断地冲着白宇吼道:“他不说你说!”
白宇长叹了一口气:“假如我没诊错的话,天哥应该得了胃部肿瘤!”
癌症这个世界各大国家都无法攻克的疾病竟然落在了一名特种兵身上,怎么想这都应该是一个玩笑甚至是误诊,可这个玩笑还就真开在了天哥的身上,胃癌晚期,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
一时间包房里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低着头想着事情,只有桌子上那保温中的肉汤在低声地咕嘟着。
“哎呀你们想严重了,像你我这样的职业应该早就看惯了生死,现在死和老死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最终的结果谁都无法逃脱,而且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懦弱,我这不好好的嘛,都能和你们吃饭喝酒呢,能有什么事情!”天哥强挤出微笑安慰着我们。
白宇又一次问道:“还有多久!”
天哥的脸在这时几乎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有些沮丧,最后苦笑着说道:“医生说不足三个月了,我在想这三个月应该去做点什么!”
这种事情想瞒部队是不可能的,想来现在天哥正处于休假状态吧,估摸这也是他们团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去旅行吧,把祖国所有的大好河山都看个遍游个遍,钱你不用考虑,我们还有诡刺其余的兄弟会给你凑,你只管好好玩就行了!”班长轻轻地拍着天哥的肩膀,颤抖着嗓音安抚着对方。
天哥拍了拍衣兜笑着对我们说道:“我有钱,团里给了我不少呢!”
我们六个笑了笑,团里给的能有多少钱,天哥只是不想给兄弟们增加负担罢了。
指导员晃了晃我们班里唯一的移动通信工具,然后对天哥说:“真的很抱歉,你的事儿已经发出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手机便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齐大凯的声音立马从里面冒了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我们都无需使用免提便能听得清。
“小天,你什么意思,你把兄弟们当什么了,我这边实在走不开,等忙完了的我请假去陪你,还有你把银行卡号给我一个,我这就给你把钱打过去,炊事班的哥们说的对,你什么都别管只管去玩,行了不说了,赶紧把卡号给我啊!”
他这边电话刚刚挂断,另外一通紧跟着便打了进来,来电的是我们的队长龙华,他的话很简单,只有几个字,在哪,好,等我,马上到。
之后其他兄弟也通过各种方式打来了电话,大家说的几乎一样,那就是稍后有时间会来陪天哥同时要去了天哥的银行卡号。
此时此刻天哥早已泪流满面,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对这些兄弟们表示感谢,而我们这些人只希望他在这三个月里活的精彩活的有滋有味便可以了。
包厢门开了,我们的队长龙华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他一句话也没说上来先给了天哥胸口一拳,然后猛地一把将其抱住。
“你怎么这么傻,身体不舒服为何不早点去看,为何偏偏要拖到现在!”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相拥着,眼泪把彼此的肩膀逐渐浸湿。
我明白为何队长如此伤心,诡刺是五十一个人的诡刺,一旦少了天哥,那就不是完整的诡刺,当然更多的是我们浓浓的兄弟之情。
末了吃饭的钱是队长结的,而天哥也被他给带走了,至于去做什么队长并没有说,但我们清楚天哥绝对是去享福了。
由于还有半天时间的假,故而我们几个便开始在大街上游荡,可走着走着远处突然警铃大作,很快几辆警车便从我们身边驶了过去,又过了几分钟武警的轻型装甲车也开了过去。
如此大的阵仗显然是出了事情,不管是见义勇为还是自己当兵的这个身份,总之我们打了两辆车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李虎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屏上是队长龙华的号码,这不是刚分开嘛,怎么这么快就又打来电话了,是钱没带够还是怎样。
电话接通,那边便传来了龙华急切的声音:“你们在哪呢,赶紧给我过来,小天出事儿了!”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我们几个耳畔炸响,李虎一边催促着司机快些开一边利用手语给另外一台车打着消息。
出事的地点距离我们并不是很远,所以没用多久我们便出现在了龙华身边,一见到他我们第一句问的就是:“天哥呢,他在哪?”
“他在里面,刚才跟我说要去银行里取点钱,可该着倒霉,正好遇到了抢劫的,由于里面情况不明,我不敢贸然行事,这才通知了当地的武警,一想起你们还在城里边又喊了你们兄弟几个。”龙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介绍了一遍。
解决这种抢劫,劫持人质的事儿我们炊事班没少做,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但之前我们都是全副武装,而现在我们连军装都没穿,就算有劲儿也使不上。
“队长,这次就让武警上吧!”赵林轻声说道。
“怎么,怂了怕丢脸?”龙华斜着眼睛扫了我们几个一眼,然后语气有些异样的问道。
我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道:“队长,您看我们这连件军装都没有,这怎么救人啊,总不能赤手空拳的吧,我们肯定是没问题,但那些人质的生命安全可就得不到保障了。”
龙华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略带抱歉地说道:“是我忽略了这个,我道歉,这样装备我给你们弄,说吧你们都需要什么!”
其实我们需要的也不没有很复杂,只是我们趁手的装备就可以了,现到军队去掉俨然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我们只好用武警的东西凑合一下,虽然标准没有达到,但勉强也能用。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警察有人负责跟里面的人沟通,而我们则以最快的速度制定着作战方案。
这一回龙华队长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七个人突击小队多了一人,这样更能保证我们的成功率。
我和白宇早已找好了狙击位,可当我们俩看清银行里的一切后,脸色立马就变了,白宇通过对讲机大声喊道:“快点儿,天哥好像中弹受伤了!”
现在天哥的消息就好像我们的底限一样,触碰到它之后,以龙华为首的几个人便要直接冲进去。
李虎见状连忙把他们几个给拦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样盲目的冲进去非但不能解救人质和天哥相反没准儿还会致使劫匪狗急跳墙将人质杀害。
这会儿张强已经知会了我们,定向爆破已经准备好,只等着我和白宇的一声枪响了。
在瞄准镜里我惊喜的发现天哥还活着,他的胸口还在起伏,此刻也不知那些歹徒在做什么说什么,我只看到天哥猛地抓住了一个人的小腿,拼命地往怀里面拽。
那家伙似乎是被拽烦了,竟然抬起了枪,这下我可淡定不了啦,因为只要那家伙一扣扳机天哥可就彻底呜呼了,所以我也顾不上其他了,一枪直接爆了那家伙的头。
我这边枪声一想,银行的一个小门便被张强给炸开了,紧跟着以龙华为首的突击小组冲进来便是一顿点射,站立着的几名歹徒应声倒地,整个过程大概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就在他们几个准备扶起天哥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人群中一衣着笔挺的家伙一把将临近的一名儿童给劫持了,他用手枪顶着孩子的头。
我试着几次都没能成功,显然对方也知道附近有狙击手这才用孩子挡住自己的身体,而后背则交给了银行内部的一面墙。
匪徒叫嚣着让在场的人全都放下武器,为了不伤及无辜队长他们只能照办,而这样一来敌人便可以作威作福了,甚至将队长他们杀了也不无可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功夫,躺在地上的天哥缓缓地趴了起来,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手势,我知道那是比划给我和白宇看的,他的意思是说一会儿他会撞开匪徒尽可能把孩子撞开,这会儿你们在寻找机会将其狙杀。
这一切都看似很完美,但我却忽略了一件事儿,一件让我悔恨终生的事情,那就是天哥此刻的身体状况已经根本无法支撑他完成全套的战术动作了。
天哥出手了,我那一枪也射出了,只不过子弹先是射中了天哥的身体然后才击中了那名匪徒。
当血液从天哥身上绽放的时候,我整个人直接傻在了那里,我的狙击枪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我杀人了,而且我杀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兄弟,我竟然杀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我的脑海里一直充斥着这两句话,以至于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