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夫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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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窦兴祖的夫人送来的,一共也就是二百两,还有一支珠钗,瞧着成色,也值二十几两。”萧羡棠回来的时候,穆重岚把收到的银子和珠花拿了出来。

    萧羡棠瞥了那银子和珠花一眼,二百两白银,对萧羡棠来说,又或者对穆重岚来说,其实都不算多,不过如果他手下没有那支暗势力,穆重岚手里没有经营绝色坊和醉霄楼,只单单依靠着他的那点俸禄过活的话,这两百两白银,应该算是一笔巨款了。

    至于那珠花,二十几两的珠花,虽然拿来送人完全拿得出手,不过萧羡棠却不乐意穆重岚戴,便随手把那珠花拿起来,丢到一旁。“这珠花不好看,你赏给下人得了。”

    “墨儿不在,府上连个丫鬟都没有,我赏给谁呀?”穆重岚有些无奈,萧府上上下下,全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让他们戴珠花,就跟大黑驴戴珠花感觉差不多。

    萧羡棠想了想:“灶房里不是有厨娘吗?就赏给她吧。”

    “厨娘?”穆重岚想了一下,想到厨娘似乎说过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儿,便点了点头:“也行,晚些我叫人拿给她。”

    萧羡棠满意地“嗯”了一声,心中暗想晚些得寻些珠钗首饰给穆重岚,虽然她现在戴的不多,不过戴于不戴,和有或者没有,那是两码事。

    “那窦兴祖的夫人,有说过别的什么吗?”萧羡棠又问道。

    穆重岚想了想:“她说,这是别人孝敬的。”

    “孝敬?”

    “嗯,好像说是什么窖敬。”穆重岚摩挲着下巴,一脸的茫然,她跟在自己家爹爹身边,其实也是见过这些类似的“孝敬”的,比如什么“冰敬”啊,“炭敬”啊什么的,像是这种“孝敬”,一年来来回回就得好几笔银子,不过,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窖敬”的。

    萧羡棠听到“窖敬”的时候,也是有些不解,不过他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明白这所谓的“窖敬”,是指用了陇铜县县衙下的那条通道,也就是所谓的“地窖费”了。

    想想看,“冰敬”“炭敬”这些,总还得有个天热天寒的由头,像是“窖敬”这种,想来这每年下来,会有不少。

    萧羡棠将这事情告诉了穆重岚,穆重岚听了萧羡棠的话,还愣了愣:“若是用一次就给两百两银子,那这以后咱们就坐着数银子好了。”

    “想什么呢,也就只有这次给的多,以后估计多不了。”萧羡棠没好气地打破了穆重岚的痴心妄想:“这陇铜县下面,整个都是空的,他们想避开这边,直接走过去,绝对避得开,所以你想的那种好事,是绝对没可能发生的,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的银子应该是窦兴祖与左宏二人在投石问路,看我这边是个什么态度。”

    “这还能看出态度?”穆重岚有些不解地睁大眼睛。

    “是啊。”萧羡棠点了点头:“你收下了银子,他们就心中有数了。”

    窦兴祖让他的夫人来找穆重岚,明面上是来送“窖敬”银子的,其实就是来试探他这边的态度,如果他们若是不收,窦兴祖也就知道他们只是佯装与他们同一条船,其实是为了找他们走私的证据。

    但是,穆重岚收下了,而且是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收下的,所以窦兴祖应该已经明白他的态度了。

    当然,这种试探其实十分的拙劣,毕竟,就算他想搜集他们走私的证据,收下了这笔银子,只要纹丝不动,以后回去也能说的明明白白,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别的法子试探他了,所以只能这么简单的试探一下。

    穆重岚听完了萧羡棠的解释,撇了撇嘴:“他们这些人,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啊。”

    萧羡棠笑了笑,道:“可能是吧,不过比起州府那边的那群老狐狸,窦兴祖和左宏二人就算是有点小心机,也没有多深的水,背景也不足,倒也不足为惧。”

    “那我该怎么做?是不是以后他们给银子,我都收下呀?”穆重岚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萧羡棠,十分认真地问道。

    萧羡棠想了一下,一般来说,那些人走夫人路线,穆重岚就该挑大梁,与那窦兴祖和左宏二人的夫人交好,不过,穆重岚的性格实在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所以这种事情交给穆重岚,着实不妥。

    “银子的话,他们给了,你就收下,收了就放一旁,不要动它们,等能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萧羡棠说道。

    穆重岚点了点头,道:“好。”

    她有绝色坊和醉霄楼,手头上虽然不算宽裕,倒也不至于紧巴巴的,千儿八百的银子,她倒也不至于放在心上,所以萧羡棠说不让她动那些银子,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若是她真是那种小门小户出来,又没有自己小金库的小妇人,听到这些银子只能看,不能动,此时怕是已经要百爪挠心了。

    第二日一早,萧羡棠便将窦兴祖给喊了过来,先是一番感谢窦兴祖的夫人送来的珠花,却是只字不提“窖敬”银子的事情,然后就开始明里暗里打听起这“借道”是个怎么个“借”法。

    窦兴祖听到萧羡棠的话,露出了一付被吓得不轻的惊恐表情,支支吾吾表示自己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其实他根本就没插手过,只是行了个方便,他是真的不敢动那心思。

    窦兴祖这话,是真是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萧羡棠也没拆穿,反而是一脸的愁容,隐晦表示了自己身为商户之子,虽然有些财力,但是其实岳家并不怎么瞧得上他,所以在家中,自己只能不得已事事让着自己的夫人,哪怕是冬天房中烧的一块木炭,也得自己夫人挑剩了才给自己用,搞得夫纲不振。

    窦兴祖听了萧羡棠的话,想起自己家那位州官大舅哥,顿时觉得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虽然,窦兴祖没有明说对自己夫人的不满,但是也因为和萧羡棠有了共同的“遭遇”,对萧羡棠的态度变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