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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鸿信听到负责修船的士兵这么说,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又问负责火炮的士兵,道:“火炮呢?火炮的存储量如何?”
“火炮储量有些不足。”负责火炮的士兵愁眉苦脸地回答道。
燕鸿信愣了愣,其实,他们现在所驾驶的战船,正是他们一开始偷偷打造,又被萧羡棠收走的那几艘中的其中一艘。
定海军屡战屡败,不受朝廷重视,以至于什么都缺,所以以他们当时的财力,能偷偷摸摸打造出几艘战船,已经是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火炮弹的价值又不菲,他们当时是根本买不起的,所以这火炮弹其实也是萧羡棠给的。
甚至,萧羡棠给的火炮要比他们之前打海战时能有的火炮弹多了许多,可就算如此,还是不够用。
“传令下去,告诉那些炮手,注意一些风向,不要轻易放空,距离太远的,也不要尝试,省一些炮弹下来。”燕鸿信吩咐道,暗想这个时候,一枚火炮弹,可能就是一个救命的机会,能省下一枚火炮弹,将这枚火炮弹打到海贼的船上,也许就是奠定胜利的一炮。
燕鸿信正说着,便听到一阵急促的火炮声连续响起。
本就担心火炮弹存储量不足的燕鸿信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皱起眉头。“谁做的?”
“……”一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茫然,他们一直都在这底仓,自然不知道那火炮仓发生了什么情况。
燕鸿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问了蠢话,便立刻往外走,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是哪个在浪费火炮?”燕鸿信气冲冲地闯入火炮仓,想将那个浪费火炮的孙贼给抓出来狠揍一番。
然而,等他怒气冲冲的跑进去之后,赫然便看到了穆重岚正在火炮前操纵着火炮。
“我的小姑奶奶喂,这东西不能玩呀。”燕鸿信赶忙上前来,也不喊什么九姑娘了,直接称呼穆重岚为小姑奶奶。
穆重岚扭头看了燕鸿信一眼,然后指着对面道:“我打中了他们的。”
“打……中了?”燕鸿信有些意外,透过观察的小窗口往外一看,顿时一愣,因为对面的那艘战船已经被打的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沉下去。
意识到这一点,燕鸿信牙根一咬,道:“继续。”
穆重岚听到燕鸿信让自己继续,便立刻调整方向,一枚火炮轰了出去。
等火炮出去之后,穆重岚便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士兵,那几个士兵也是有眼色的,立刻上前填充火炮弹。
而穆重岚也没有在这个火炮前等,而是走到了另一个有火炮弹的火炮前,继续调整方向,轰了一火炮出去,随着这一火炮的轰出,对面的那艘战船,终于还是来不及修补,沉了船。
燕鸿信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九姑娘从未说过,您是会这些的。”
穆重岚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可是我眼神好,看得见他们在哪,耳朵也好使,能听到水波的声音,知道他们要往哪躲,这样一来,就算是有风阻挠,我也能打中他们了。”
其实,但凡打海战,战船都不会傻傻的静止不动,等着别人打,所以只要找到对方规律,然后随时调整着炮口的方向进行攻击,也就可以轻易打中对方,只是这些道理,穆重岚自己都没搞明白,所以也就没有办法告诉燕鸿信了。
果然,燕鸿信听到穆重岚的解释,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穆重岚之所以能打中对面的船,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听到了水声,预算出了对方会往那边走,再算上风向,才会百发百中。
本来还想着,如果穆重岚有什么好法子,就让手下的炮手学着一些,好在以后作战的时候使用这种好法子,此时一看,这法子根本没法学,毕竟他手下的士兵都是正常人,没有哪个有本事掀翻一艘船。
有了穆重岚打沉一艘船的“前车之鉴”在先,定海军整个士气也提升了不少,原本气焰嚣张的海贼们开始一个个绷紧了头皮,掌风帆的海盗攥紧了手中的绳子,紧张地听着命令,随时打算改变方向,船头船尾的海贼们,也开始紧紧地握紧了船舵,就等着一声令下,立刻调转方向。
比起甲板上的海盗,在下面负责掌舵和火炮的海盗们却没有办法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况,他们只能听着外面的火炮连连,感受着火炮带来船舱震动,然后开始慌乱起来,因为越是未知,越是恐惧。
“好好的,为什么要撤?”穆重岚看着燕鸿信,不解为什么他突然要下令撤退。
燕鸿信看到穆重岚这般看着自己,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九姑娘您瞧,这和海贼的船那么多,可是却分有大小,那个大的就是海贼头子所在的地方,若是咱们与那艘船打的话,我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所以不如稍微退后一些,避其锋芒,先将小一些的海贼船逐一击破,再考虑处理那艘大一些的海贼船。”
大一些的海盗船,上面的火炮就会更多,别的战船是一炮或者一排攻击,像是这种大一些的海盗船却不用,它整个就像是个扇形,攻击面十分的广,他们这种级别的战船,根本没有一战之力,所以退后是最好的选择。
穆重岚听着燕鸿信的话,点了点头,似乎是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燕鸿信也没有指望穆重岚会懂些什么,只是又吩咐下去,撤退,然后迎战。
穆重岚跟在燕鸿信身边,听着他所下的命令,悄悄地学习着。
严格来说,穆重岚并不算是个擅长学习的人,但是她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她觉得,自己既然接手了定海军,那么定海军也就是她手下的人,就像是当初她买下那些灾民一般,她就有责任照顾那些灾民,不让那些灾民饿死。
现在,她有责任要带着这些定海军,学着做个可以带他们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