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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
谢桓修所有脾气被这两字引爆了,“成什么亲,我没成亲之前我不许你成亲,这个念头你都不许有,你听见没,你听见没!”
书砚一句话将谢桓修引炸了,被他吼地一愣一愣的书砚,讷讷回道。
“听……听见了。”
得到了书砚的回应,谢桓修松了口气。而这口气仿佛将他的元气给呼了出去,整个人显得有些脱力,摊在椅子上,朝书砚摆手。
“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书砚见状,哪里敢走,反上前两步,关心道;
“天官,你没事吧?”
“没事,只要你离她远点,就没事。”
……
这话实在像是赌气,但看谢桓修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赌气,着实令书砚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他聪明了一回,没问谢桓修这“她”说得是不是王阿花。
谢桓修摊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不是累了?
书砚暗自揣测,又怕他这就睡了,寻思着去给兑点洗脸水,伺候他睡觉。
这刚走了两步。
“不许走!今晚你就住这。”
“好。我去给你打个洗脸水。”
或许是习惯了谢桓修的反复,书砚应了声,没停下脚步,继续往外走。
“不洗了,不许出去!”
……
第二日,起来半晌的谢久发现,今个就他一人起来了……
李翠翠因为腰疼,谢久没让她起来,再休息一天,免得将来落下病根。
谢桓修贪睡不稀奇,向来勤快的书砚也没起,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谢久找了一圈,发现书砚跟谢桓修两人肩并肩在谢桓修床-上睡着呢,犹如年幼时的他们,难免有些感慨。
“哎,儿子们都这么大了,还赖床。”
谢久感慨归感慨,手也没停,挨个拍了拍,“醒醒,都醒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呐。”
谢桓修哼哼两声,转身继续睡。书砚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谢久在床前,房间大亮,一时有些恍惚,不知是什么时辰。
昨夜他跟谢桓修大眼瞪小眼半宿,他一闭眼,谢桓修不是一巴掌打过来,就一脚踢过来,也不知他要做什么。
直到后来两人实在扛不住,这才一齐睡了过去。
“还迷糊呢,快起吧,等会人都来了,你俩还没起,这哪像话。”
“记得把天官也叫起来,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谢久甩手走人。
平日里书砚倒也不畏惧叫谢桓修起床,可谁知到今儿个他是什么心情。书砚认命起身,先将自己收拾干净妥当后,这才给谢桓修擦脸,慢慢试着将他弄醒。
好在有惊无险,谢桓修一副懒得搭理书砚的模样,到让他松了口气。
这流水宴开的仓促,有些人得到消息较晚,昨天没来得及过来,所以今儿反倒比昨个儿更热闹了。
而就在隔壁的王阿花,今天却没过来。
谢桓修心里哼哼,“算她识趣。”
不过,他也没放松对书砚看管,仍叫他跟在身边,寸步不离。
书砚一直没见到王阿花,多少有些挂念,他昨晚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无奈抽不出身,去找她。
书砚他眼见日高起,眼见日西落,眼见席散人走,唯不见谢桓修有放他走的意思。
谢桓修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他憋着坏呢,就不想让书砚去找王阿花,盯得一刻刻的。
也不知是老天垂怜,还是书砚心诚则灵,终归是天意,谢桓修被谢久单独叫走了。
书砚见状,趁机溜走了。不过,已入夜,书砚也不好去王家找王阿花。
他在院中绕来绕去,忽想到昨夜王阿花等他的法子。他搬来梯子,架在墙头,爬了上去。
两人一个趴墙往院中张望,一个倚墙角抬头看向远方,自然瞧不见对方。
不过也是有缘,书砚正要往下爬,低头看梯子,余光恰好瞥见一个身影。
而就在此时,王阿花似有所感,朝书砚的方向看去,二人相视皆是一愣,随即相对傻笑起来。
“狗蛋哥!”王阿花高兴地跳了起来,“你等等我……”话没说完就跑了,没一会儿,她拖着梯子回来了,搭在书砚梯子旁,噔噔噔爬了上去。
“狗蛋哥,你是来找我的。”王阿花红着脸看向书砚,明知道他来找自己的,却又不敢相信似的,要书砚亲自承认不可。
书砚点头,并问道:“你今天怎么没来?”
说起这个,王阿花满不高兴,正要抱怨谢桓修几句,想想书砚是不喜欢听的,嘟了嘟嘴,哼了一声。
书砚干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话问的多余,自觉转了话题。
“阿花……昨晚你说的事情我想过了……只是……”
书砚正色却又迟疑。
王阿花心急的抢过他的话,说的是又急又快。
“只是什么?你是怕谢桓修不同意,难道这辈子你都要事事听他的!什么事都要他管制么,多窝囊呀!要不,狗蛋哥你带我走吧,咱们离他远远的,让他再也管不到你。”
“瞎说什么呢,姑娘家哪能拿这个说嘴!”
王阿花让书砚带她走,不过一时气话,她哪里有这个胆子。况且这话也的确不当说,自知理亏的她没再敢开口辩驳。
忽而从谢家院落传来一阵掌声,书砚转身,王阿花看向前方,见谢桓修鼓着掌,走向他们。
“好,我倒不知王姑娘竟有这样的勇气。”
竟然又被他撞见了!
王阿花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暗叹倒霉。
“天官,阿花……”
书砚想替王阿花说两句话,谢桓修面色一冷。
“下来,跟我回去。”
谢桓修说完,也不等书砚有所动作,直接背手走人。
书砚匆忙同王阿花打了个招呼,爬下了梯子,追了上去。
王阿花也爬下了梯子,站定,拍了拍胸口,感叹,这谢桓修不发脾气怎么比发脾气还吓人呢。
回到房中,谢桓修坐在书桌前,一言不吭。
书砚期期艾艾的蹭到谢桓修跟前,“天官,刚刚阿花是有口无心,你千万别往外说,不好……”
“呵,这会儿到会用成语了,真是出息呀。”
……
“天官,我说真的呢,刚刚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外说。”
“出去,我不想听你替她说话。”
书砚见谢桓修脸色越来越臭,也不敢惹恼他,叹了声气,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谢桓修瞧着书砚那怂样,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镇纸,作势要丢他,又怕将他砸坏了,甩了甩胳膊,终究将镇纸轻轻放回了书桌上。
翌日,书砚忐忐忑忑叫谢桓修起身,他竟然没给自己甩脸色,着实令他惊讶。
更让书砚大为意外的是,这一天谢桓修人前非但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迹象,反倒面带笑意,看上去比前两日不知亲近了多少,亲人的令他心里发毛。
事出古怪必有妖。
这个道理书砚还是懂的。
惴惴不安一日的他,晚上听到谢桓修跟谢家夫妇说,“娘,我明儿一早就准备回书院了。”
“啊?明早就走啊,不再多呆两天了?”
谢桓修回来这几日,忙着摆流水宴,李翠翠都没怎么跟儿子亲近,一听他要走,她哪里舍得。
谢桓修坐到李翠翠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娘,过一个月我不就回来了。”
“你说得倒轻松。回来你又能呆几天。”
李翠翠说着说着红了眼圈,谢桓修想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行了,你要走,娘也不多留你了。送你去城里读书,不就是盼着你出人头地吗。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回来,什么都值了。”
李翠翠说完将头一偏,不想让谢桓修看见她的眼泪。
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谢久,搓了把脸,看着谢桓修,道:
“老话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跟你娘忙乎一辈子,种了一辈子地。也没什么好求的,就盼你有朝一日能高中。
不然,也不会一小就送你出去读书。但我们更希望你活得快活,名啊利啊,都没你重要。
这次回来见你懂事,我们高兴。
可我跟你娘啊,都看得出这次回来你不开心,不管是为了学业,还是什么,都希望你快活,考上了就是好事,名次前后又有什么打紧的。
爹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这读书做学问,在我看来啊,跟种地都差不多。辛辛苦苦一年又一年,不就盼着丰收。
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大旱,明年涝儿,哪能年年都是大丰收。
哪个学子不盼着自己能高中,但最终金榜题名的有几人呢?还不是这次不成,过三年再来,凡事七分人力三分天意,你努力了就成了。。”
谢桓修早在谢久开口时,便已起身听训。
七分人力三分天意……
他扪心自问,近几年的所作所为那里算得上尽人力,荒唐一场……
谢桓修自觉愧对父母,跪地,向二老磕头。
“儿子日后,定不会辜负爹娘期盼。”
“快起来吧,早点休息,明早还不也要回书院呢么,我去给你找车。”
谢久扶起谢桓修,说着就出去了。
谢桓修跟李翠翠道别,叫上书砚回了自己屋子。
第二日一早,临行前书砚进进出出忙着装车,而谢桓修母子在一旁,也不知在讲什么,倒也亲着。
书砚瞧着也新鲜,自打谢桓修进城读书后,就没见他这么跟李翠翠撒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