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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这药是谁开的
那神情分明是十分的自傲，她年轻的时候也生的一副人人称羡的好相貌，初入府的时候，便是林氏也得避其锋芒。
只是后来年岁渐长，性子也没多少讨喜，比如如花年纪的赵姨娘等人，难免逊色几分。
“几日不见，李姨娘容颜更甚六妹！”
卿宁收回手，默默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虽说精致妆容什么的，可以让人看起来年轻好几岁，可李姨娘这么大变化，未免也太过了些。
自己的相貌把自己的女儿压住了，李姨娘对着卿宁笑意顿时都僵住了。
当即想起正事，朝着赵姨娘道：“你瞧我，一看见二小姐，竟然就把正事给忘了。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也不太爽利，便让我帮衬着照顾下各个院子，听说小少爷几日不曾好好进食了，我特意准备了些进补的吃食，小少爷看看，多多少少好歹用一些！”
卿宁瞥了一眼满桌子大鱼大肉，完全超过分例的东西，果然得了势就是大不相同。
“多谢李姐姐！”赵姨娘吵她虚弱的道了声谢。
随即去榻边道：“旭儿，你快看看你三娘带了什么好吃的给你，娘拿给你吃好不好？”
“不吃……”
陆梦旭偏头背对着她恹恹道。
“珍珠丸子、银耳桂花鱼，这些都是你最爱的吃的，你多少吃一些，啊？”
前几天拿些他喜欢的吃食，多少都还能用一点，到了今天却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小少爷，你看姨娘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李姨娘也跟着在一旁劝道。
也不知道是唱的哪出，卿宁把目光缓缓移到陆梦雨身上，果然是印证了人靠衣装这句话。
总是低头连呼吸都敢过重的六小姐，打扮起来芙蓉如面柳如眉，姿色也不输之前的陆梦烟多少。
后者不由自主的就要往纱幔后面躲去。
“好好站着！”李姨娘又劝了几句，从桌上端了个白瓷小碗，走到陆梦雨身旁的时候，恨铁不成钢的伸脚挡住了她后退的身子。
然后，又走到榻边诱哄道：“小少爷，那些东西吃厌了咱就不吃了，这白玉汤圆可是姨娘亲手做的，又香又滑，你六姐姐一次都能吃两碗呢~”
陆梦旭伸着小手给赵姨娘抹眼泪，垂眸看了一眼不说话。
白瓷碗中的圆子糯香软滑果然白玉一般，汤水浮浮沉沉，一看便十分诱人。
起码没有坚决的说不吃，赵姨娘略带些喜色道：“好孩子，咱们吃两个吧！就两个好不好”
他看了看她，然后点了点头。
后皱着小眉头，很不情愿的张开口，赵姨娘连忙近前俯下身，汤勺就着瓷碗舀出一个递到陆梦旭嘴边。
“糯米汤圆？”
卿宁凤眸一冷，快步上前素袖一扫。
她速度太快，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咣当”一声伴着李姨娘的惨叫同时响起。
“你做什么，想要烫死我吗？”
汤碗落地，汤水圆子如数都落在了她刚生身的新衣上，这会儿不止是身上痛，连心也一块痛了。
“娘，你怎么样了！”陆梦雨连忙上前，检查她身上的烫伤。
“旭儿不怕旭儿不怕，娘在这里！”赵姨娘连忙把陆梦旭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后者却勉强侧着脑袋看向卿宁。
“我还要问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卿宁站在榻前，眸光清冷。
看李姨娘一阵心虚，强行争辩道：“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这碗里又没有下毒，是你忽然把我的碗打翻了，我怎么知道你要作甚？”
“不知道吗？”卿宁一步上前，周身气势迫人，朗朗清声道：“旭儿上吐下泻，明显是肠胃受损，你还给他吃这么难消化的东西，大人都至少折腾掉半条命，他一个九岁幼童，你居心何在？”
李姨娘被她骇的猛然一退，陆梦雨带着哭腔怯怯道：“我娘……我娘知道他不能吃这个，原本也是一片好心，若是连东西都吃不下，光吃药也没有什么用……”
不知何时，这个一个字也不敢在人前多说的六妹，也能在人前如此善辩了。
只可惜，她娘这会儿不能为她鼓掌庆贺。
卿宁目光一偏，落在不远处的桌上，语气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那可是真是太巧了，你娘拿的东西，旭儿一样都吃不得！”
赵姨娘等人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满桌热气散去，满盘油渍的实物。
简直不能想象九岁的小孩在吃下去这样的东西，还能在活几天。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我家雨儿身子也弱，吃了这些东西不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身子反而大好了！”
李姨娘为了有更大的说服力，拉上陆梦雨到桌边，一人拿上筷子，“雨儿我们吃，让二小姐和赵姨娘看看，吃了这些是不是会死人！”
她说着，夹起一大块鸡肉就往女儿碗里放，自己这里也是半点不停歇。
没曾想塞了好半响，桌上食物消灭了大半，两人肚子都撑圆了，也没个人要上前阻拦一下。
卿宁冷冷看着，丝毫没有上前的阻拦的意思。
一直都没怎么出声的赵姨娘，忽然上前把桌布一掀“走！你们都给我走！以后也不要进秋微院半步！”
桌布带动碗盘瓷器，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李姨娘母女皆是惊住了，她生性温柔，自进府以来对下人都说没过一句重话。
卿宁敛眸，嗓音清冽：“带上你们的东西，滚！”
李姨娘好半响才反应，木讷的和丫鬟们一起把碎瓷器一收，拉上陆梦雨飞似得跑了。
闲杂人等退散，一时屋内又恢复了清净之色。
赵姨娘保持这半趴在桌上的动作，瘦弱的双肩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忍着不发出声响来。
卿宁转身走向榻前，别人不想她看见的，她便挡住没看见。
外面煎药的老婆子端了汤药进来，打破一室静谧。
“五夫人，这药熬好了，先让小少爷服下吧！”
原本恹恹躺着的陆孟旭忽然挣扎着想要爬下床，声音虚弱的喊道：“不喝药，我不喝药！”
眼中尽是对苦涩药物的抵抗之色，卿宁看他躺的难受，自己又挣扎了两下又爬不起来，伸手将他捞起来半靠在榻上，拉过被子刚盖到一半。
“二小姐，还是让我来吧！”赵姨娘连忙抹了抹泪痕上前，接过了她身上的动作。
手上动作温柔的丝毫不像方才还对着李姨娘厉声大喝之人，一边安抚道：“旭儿乖，这药不苦的，娘喝给你看，喝完了就有糖丸吃。”
汤药碗应声递过来，她喝了一口，漆黑如墨的药汁入喉。
这药味，卿宁光闻着就知道苦的掉渣。
可赵姨娘只是侧过头皱了皱眉，随即又转身同他道：“你看，旭儿要乖乖吃药，病好了才能出去看花看小鱼儿！”
这样的话不怎么不知道依旧说了多少遍，陆孟旭苦着脸把小脑袋转向另一边，已然不信这样的话。
屋内一阵苦劝诱哄，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你们好吵！”
这话分明是有气无力的，却瞬间让几个大人都合上了醉。
卿宁把赵姨娘手里的汤碗接了过来，直接用隐形手环鉴定了一番。
没有什么加毒的药物，都是些清理肠胃的，而且用量实在太少，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眸色微冷，当即问道：“这药是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