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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
邵钦寒看着医生走远的背影,久久仁立原地,医生的话,让他的心情变得纷繁复杂。
原以为,她当初能把他照顾的这么好,也同样能把自己照顾好。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为挣钱为工作居然把自己的身体熬成这副鬼样子。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是揪心、心疼,还是恼怒、愤怒。
姜如雪屏住呼吸,细心听着门口的动静。
随着医生远去的脚步声,她的心也慢慢沉到了谷底,想不到,她只是几次不准时吃饭,居然会将身体折腾出胃疼这种毛病。
突然“哗”的一声响,病房门被人推开,姜如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假装还未苏醒。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邵钦寒,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他确实是帮了自己,可她打从心眼里,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更不愿意,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而在他面前被他用那种目光来审视,那种滋味,比杀了她还难受。
邵钦寒慢慢推开病房的门,大跨步走了进去。虽然她装得很像,可他还是一眼并看穿了她假寐的把戏。
“行了,别再装了!”邵钦寒咄步走到她跟前,轻轻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睁开眼睛。
他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她留着,毫不留情,直接将她拆穿。
知道自己骗不过他,姜如雪索性也就不再扮睡着。
她悠悠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我现在是病人,你这样子对待一个病人,是不是有些欠缺妥当?”
她伸出另一只手,将他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掌扯开。
“病人!?”邵钦寒笑得满是讽刺,“这回,你觉得自己是病人了?”
姜如雪被邵钦寒嘲讽的笑声,笑得整颗心都在发虚。
她干咳两声,故作镇定地说到:“咳咳,邵总,我现在想要休息,麻烦你出去!”
“怎么?就这样子对待你的恩人?”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让我对你跪地,磕头道谢吗?”
“姜如雪,离婚五年时间,你可真是越来越糟糕了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的,有话直接说!我没你那么高智商,听不懂你那些打哑谜的话!”
邵钦寒现在这副高高在上,如同君王、如天神、如她命运的主宰者,他的这幅姿态,真的令她不爽到了极点!
是!她跟他,过去确实纠缠过。
是!他跟她确实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
是!她现在确实仍旧因为过去的某些事情而无法挣脱与他的拘绊。
可就算这样,又怎么了?难道,就因为过去的一次命运的重叠,就要和她生生世世牵绊吗?
不!她不要!她拒绝!拒绝再继续活在过去那种令她窒息的感觉里。
看着姜如雪在自己面前,剑拔弩张,如此敌对自己,邵钦寒的心剧烈的颤抖着。
他知道她该恨他,尽管她不承认,亦或者是她根本不知晓,但他知道,他能感受到她有意无意的恨意……
就如现下,她的目光,仿佛似是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剜下一块肉的来般!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工作的事就暂时放一边。我会替你跟公司请假!”
再继续待下去,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自己都无法预料的事。
“你站住!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希望你能够站好自己的立场。你只是我儿子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很清楚,如果硬是要扯上些关系,对不起。你只是我的前夫,不管是法律上还是实质的,前夫!”
姜如雪一字一顿,不屈不挠地跟邵钦寒申明立场,她不希望,他总是踩过界。
邵钦寒没有回答她,而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的门。
果然,整个下午姜如雪都没有接到任何公司里,一个关于工作的电话。
所有打来的电话,一律都是慰问电话。
就连那些平时八杆子都打不到的同事,在得知她住院之后,居然破天荒的接二连三的送来关心的话语。
晚上下班之后的时间,姜如雪的病房便热闹了起来。
小小的病房里,居然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除了她小组的人之外,还有其他小组的人员。
待到众人散去,时间已来到晚上九点。姜如雪支撑着两只沉重的眼皮,慢慢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掏出手机。
最近她的心情特别压抑,她需要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点开手机解锁,一页页往下翻,好不容易找到康初莹的电话号码,她却犹豫了,半天没有将电话拨出去。
沉默半响,最终还是放弃了!
自己的过得不开心,为什么要把这种不开心带给自己在乎的人?
讪讪地将手机收了回来,她开始,逼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她觉得只要睡着了,这些恼人的问题就不会出来烦扰她了。
“……啊!我要疯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睡着?”
躺在病床上,她翻来覆去,用尽各种方法还是无法使自己进入睡眠。
可明明……,自己就困的不行,但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其实姜如雪心中隐约清楚,她之所以睡不着,是因为内心深处的焦躁,就是这种焦躁让她极度不安,使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躁郁的心。
最终,烦躁的情绪战胜了一切,她掀开薄被,赤脚下床。
脚板贴着病房的地板砖,从脚底传来的冰凉感,终于让姜如雪的内心感到片刻安宁。
连续给自己倒了三杯水,全部喝下,空荡荡的胃部有了一丝饱感时,她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不再显得焦躁不安。
这时候,她猛然想起家中姜母,顿时五雷轰顶,跟雷劈一样,立马慌了神色。
真是糟糕,下午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
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家,她怎么这么粗心大意?
姜如雪一脸懊恼,痛恨自己太过粗心。
母亲刚搬来海市,一切都不熟悉,而且前几天刚从医院出来,身体还在恢复当中。
她慌慌张张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想要往家里打电话时,发现母亲以前用的老人机恰好在这两天坏掉了,而她还没来得及给她重新买过新的。
姜如雪更加着急上火了。一时间没了主意。
以往,还未搬来海市的时候,她也会经常加班到晚上九点十点钟,虽说那个时候母亲为了省等下电话费不肯用手机,但她都会提前跟母亲说一声,或者是打电话到隔壁都很容易找到她。
后来,因为次数多了,邻居们开始有些不乐意后,她才答应让姜如雪替她配了一台老人机。
而现下,她们不在原来的城市了。现在租住的这套公寓根本就没有安装座机。
就在她为难之际,准备打算擅自出院,潜回家里查看情况的时候,手机突然叫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回荡着,在空空的病房里,显得有些诡异骇人。
她按住狂跳的心,在想这种馊主意的时候,突然被吓到,真的可以把人给吓死。
平稳住呼吸,姜如雪快速将手机拿到眼前,上面显示的来电显示是:王助理。
王助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邵钦寒授意的吗?
姜如雪满心疑惑,虽然这个时候她没什么心情接他的电话,但还是机械性地按下接通。
“姜小姐,我是王助理!”
“王助理,这么晚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姜如雪有气无力的缓缓开口。
“是这样的,邵总让我给您打个电话,通知您,小少爷已经给您送回您母亲这边了!”
“你说什么?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姜如雪被王助理说的话,绕得有点晕。
“小少爷今天在邵家玩了一天,玩得很开心。邵总要让他在邵家住,他不肯,说要回去陪外婆。邵总便派我送他过来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王助理进而解释到。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我家?”
“是的!”
“我母亲呢?麻烦你把电话给她好吗?”
听到王助理说在自己家中,姜如雪就像是在茫茫大海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欣喜若狂起来。
“好的,您稍等!”王助理沉着的声音之后,姜如雪便开始了久久等待。
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电话里重新传来声音,这回儿是她熟悉的母亲的声音,“小雪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妈,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一时脱不开身。”
面对母亲的关心,姜如雪突然鼻头一酸,便想落泪,但她还是努力克制了。
“怎么了?是不是之前落下的工作太多了做不完?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实在做不完的,你跟你们领导商量一下,明天再做行不行,或者是带回家做行不行?”
“妈,您别操心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是您,您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对了,栎栎呢?你让他跟我说两句话!”
不想被姜母察觉自己的异样,姜如雪赶紧让姜母把电话给姜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