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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警官离开后，秦科关上了门，踌躇了一下，慢慢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顾凉笙端着杯子慢慢地喝着水，嘴唇微动，眼睛微阖，长长的睫毛甚至没有任何颤动的痕迹。
放下杯子后，顾凉笙是抬眼看他，秦科很冷静，面容冷峻到一点都不被刚才的事情所影响，但是顾凉笙却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息更冷了。
“坐！”
秦科舔舔唇，依言坐到了他的对面，顾凉笙掀掀眼皮子，神色淡漠道：“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秦科抹了把脸，知道早晚都是要走这一步的，“黄宇是我杀的，高健也是。”
顾凉笙闻言，没有半分惶恐害怕纠结，仍然面不改色，他放下杯子，碰触到茶几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
秦科摸不准他是什么想法，最后老实交待道：“那年黄宇欺负了我们，我在你离开后，又打电话把他叫到了学校。我没说我是谁，我只说是之前说好的，给他多少钱，以后他就不再欺负我。黄宇勒索了那么多同学，显然也记不得电话里这么说的人是谁。但是有钱拿，他自然很高兴，就来到了学校。”
“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大概没想到会是我。以为我是想拿钱贿赂他，明天不欺负我。我一开始是有这种想法，有什么事情冲我一个人来就好了，我不想连累你。但是他不，他不但不答应，还肆意嘲笑，甚至还说亲身上阵，我当时真的很气，直接就拿着随身带的小刀刺向了他。”
“其实从一开始是我就没想好好谈，我本来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只是最后的时候，我不想因为我离开了，反倒让黄宇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你的身上。所以临走前，想求他不要伤害你。但是他这种人从一开始就无药可救了。”
“我杀了他之后，就埋在了小树林里，那个时候学校刚好挖坑种树，我直接就将他推进了坑里，然后填上小树，把小刀扔进了学校的那条人工湖就走了。”
顾凉笙默默地听完秦科简单明了的叙述，然后道：“高健呢？”
“说来也是巧啊，高健发现你开了一家咖啡店的时候，正巧我也发现了。那天他威胁你的时候，我也在场，你找不到的那张照片被我拿走了。那天晚上，高健喝的迷迷糊糊的，他的出租屋又破烂，轻轻松松就能撬开门。我杀了他以后，就把照片都拿走了。”
“你说你害怕照片会被别人拿走受威胁所以需要我的帮忙时，我没有吭声，一是不想让你知道他们是我杀的，二是我想呆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秦科低垂着头，没有看顾凉笙，他怕自己看到顾凉笙脸上厌恶的神色，他觉得会承受不了，他捻捻手指，莫名地犯了烟瘾，想拿烟麻痹自己的神经。
“你能跟我说说，你当年离开后，都发生了什么吗？”
秦科十指相扣，大拇指互相摩挲着，他没有在顾凉笙的言语中听到什么厌恶的情绪，很正常的一句话，很平淡的口吻，“我什么都做过，跟着别人在工地里打工，端过盘子，给人当孙子，太多了。有些自己都记不清了！”
“在我让你到我店里帮忙的时候，你是辞了你的工作？”
“在我发现你跟我在同一个城市的时候，我就没有辞了工作，开始SOHO，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积聚了一些人脉。我想做SOHO自由分配的时间多一些，那么就能经常去你的咖啡店看看你。”
顾凉笙看着那个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坐立不安，他暗叹了口气，将之前扔在上发的药膏丢了过去，自己则慢吞吞地往卧室走去。
秦科拿着药膏，眼睛都红了，所以是嫌弃他嫌弃到连他买的药膏都不要了吗？下一句是不是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顾凉笙走到卧室门口，扭头看到坐在沙发上，似乎痛不欲生的秦科，没好气道：“坐在那么干什么？不是给我涂药吗？”
秦科咻地抬头，眼眶还是红的，他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怔忪之色，似乎还反应不过来，顾凉笙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扶着腰进了卧室。
下一秒，秦科立马弹跳了起来，飞快地往卧室跑去，凉笙的意思是，不赶他走吗？
吴警官回到警局后，开始疯狂地查找证据。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黄宇跟高健的死同顾凉笙脱不了干系，甚至那个失踪的秦科都让他觉得有些不动静。
直到今天，他知道秦科是顾凉笙的男朋友后，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说不准从高中的时候，秦科跟顾凉笙两个人就是互相喜欢，黄宇的欺凌让秦科愤怒，他不愿看到别人欺负他喜欢的人，再加上他家里没人管他，便杀了黄宇，一了百了。
秦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但是他觉得秦科跟顾凉笙之间肯定彼此做了约定。就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约定一样，才能在五年后两人又重新在了一起。
至于高健，他不长眼拿着照片威胁顾凉笙，被秦科发现了，自然是顺带做了他，拿走了所有的照片。
当然，黄宇跟高健的死，或许顾凉笙也掺和了也说不定。当时黄宇等人欺负完他们后，顾凉笙跟黄宇结伴回了家，彼此都可以做伪证。所以，他们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
只是五年前的事情，实在有些久远，又找不到具体的人证物证，光光从他自己的分析还是无法抓捕顾凉笙跟秦科。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时，怎么从高健的案子里找出秦科或者顾凉笙或者两人的影子。
顾凉笙小区是有进出监控录像的，高健死的时候，顾凉笙并没有出过小区。而秦科，吴警官根本就没找到秦科住哪。很多来外面打工的，找的都是地下室，或者那种简陋的出租屋，鱼龙混杂，用的假证件的人很多，并不好找。
他一边叫人盯着顾凉笙跟秦科，一边加大人手调查，终于被他找到了。
但是据房东跟邻居所说，都对那晚的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住在这样的出租屋，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白天都出去打工挣钱，晚上回来了，这点还不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就会管别人的闲事。
秦科的不在场证明就这么断了，高健的出租屋里又找不到任何秦科留下的线索，案件就一直卡在那儿。
吴警官很焦躁，一直盯着秦科跟顾凉笙，时不时找他们谈话，故意说些话想诈他们，但是两个人却都很淡定，滴水不漏，什么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时间匆匆过去，局里又多了不少的案子，上头让他把没有进展的案子先放一放，先去破其他的，这一放，就彻头彻尾的没有了结果。
顾凉笙依旧经营着他的咖啡店，秦科依旧是他的小店员，偶尔吴警官上门喝杯咖啡，他们也见怪不怪。
他一直很执着地想要抓住秦科的把柄，找到线索，捉拿他归案。
顾凉笙叫秦科把之前高健拍的那些照片都给烧了，东西留着，总是个祸害。
以前秦科留着照片是为了有一个念想，现在本尊都是他的了，这些照片烧了也就烧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凉笙帮着秦科抹平一切痕迹，过了几年，又换了一个城市生活，跟他彻彻底底离开过去的阴霾。
这一世结束后，顾凉笙以为自己还会继续进入新的世界，但是没想到，他一睁开眼，来到的却是神殿。
佛正站在他的面前，一如既往的慈悲神色。
所有记忆都回归的顾凉笙看着面前的人，竟下意识地翻了翻白眼，“睁眼就看到了你，晦气！”
佛面带浅笑道：“欢迎回来，凉笙！”
顾凉笙甩甩袖子，“别跟我套近乎，这账我都没跟你清算呢！！！”
佛有些无奈，眼底带着淡淡的宠溺之色，“随我来，你不想见到他们吗？”
顾凉笙眉头一挑，“他们果然到神殿了！”之前就有感应到他们的灵魂去往了神殿，没想到是真的。
神殿里，数十个灵魂都呈昏迷状态，飘飘荡荡，顾凉笙眼含怀念道：“怎么样才能让他们醒来？”
佛看着那些男人，带着些许嫉妒之色，“他们都是我幻化的分身，只是同你一起后，都各自有了各自的神魂，再也不是我的一部分。”
顾凉笙咻地转头，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佛叹息一声，“因为我爱上了你，你是我的劫难。你入凡尘，虽是在完成任务，却也是在让我渡劫，万万没想到，我却是越陷越深。”
顾凉笙嗤笑，“活该！”叫你喜欢在背后阴人。
他扭头，看向那些男人，“说吧，让他们苏醒的条件是什么？”
“我们再来一个赌约，可好？”
“什么？”顾凉笙蹙眉。
“这次我不用分身，直接与你一同进入平行世界，我们一同消除记忆，看看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
顾凉笙的目光在那些男人身上流连过去，最后扬起一抹笑，“好，来就来！”
宝贝们，等我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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