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被卖给谁了?

精灵玄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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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你为妾的事,或者认你做妹妹的事,你今夜好好考虑一下,我后天大婚,所以……”

    独孤斩月似笑非笑,天地也变得色淡无光,更好比数九的寒风,刮得虫儿的整颗心都在滴血。

    “所以考虑好了来找我,我什么都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还有,腿上的木板可以随便取下,你的腿毫无毛病,我本来也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可是绑定你的腿,你还是什么都干了。”

    独孤斩月潇洒跳下石头,云白色的背阴看起来真若冷幽幽的冰霜。

    虫儿几乎觉察不到心痛,或许连她自己也被薄情的冰雪覆盖了灵魂。

    如果他说:雪若,你活着真好……

    又如果他说:雪若,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再或者他什么也不说,继续无视她的存在。

    虫儿想,她所做的任何事,受的任何罪,都会是最美的回忆。

    虫儿木然从怀里挑出一枚蜡丸,捏破以后里面粉状的“雪里红”,纷纷扬扬洒入空气中,随着夜风缓缓地消散。

    算了,算了……

    首次向可笑的命运低头。

    爱情里忍受不了傻瓜,可却让傻瓜忍受得了痛苦。

    她是时间最大的傻瓜。

    “那么好吧!”虫儿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朝那个走远的背影喊道“爱你的雪若已经死了,虫儿就代表她,预祝你和梅姐姐……”“

    鸾凤和鸣,永结鸾俦!”

    远方的白点似乎停了一停。

    虫儿发疯似的跑回出行风,就像她发疯似地跑进行风一般。

    爱情的道路一样,胜者进,败者滚。

    虫儿滚滚滚进婷竹阁,疯狂地收拾自己的家当,什么四破,什么樱祭夜,什么雀漓潇……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刚背好包袱,门口堵住一抹人影,那人影一直耐心等着自己收拾完,而虫儿全然没有呼吸到他的一点气息。

    “不听话。”傲狠的低淳声音杀进耳朵。

    “姐姐没空理蒜你!”虫儿擦一把满脸的眼泪。

    “我批准你走了吗?在我警告你之后!”傲狠的语调不紧不慢,却不偏不倚地敲响虫儿的脊梁。

    梆……

    她的整个后背都僵直了。

    “你杀死我吧,给我痛快!”虫儿闭紧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如果死于非命,斩月会不会流一滴眼泪。

    怎么会呢?他都那般决绝了。

    “看来独孤斩月是铁心让你走了,”傲狠朝虫儿踱步而来,靴子踩在地面有着沙沙的窒息声。

    “可惜怎么办,眼下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正好可以狠狠地刺激你一下,你说我怎么可以轻易杀死你。”

    傲狠将手神出鬼没地再次戳在虫儿的胸口,这次胸口的红痣似乎感应到什么的召唤,有微弱的一道火流转瞬即逝。

    冥冥中,感觉无尽的黑暗里,他额间的狂珠,闪烁一下。

    他们彼此呼应,完全同步。

    心里的悲痛开始被无端的恐惧占领,虫儿颤巍巍冷问道“你想用什么来刺激我?”

    傲狠的眼睛黑沉沉地发出星辰的迷人亮色,冷淡至死道。

    “亲眼……看见……独孤斩月……死……的机会。”

    “你!”虫儿勃然大怒地摸出“穿心”。

    还没有刺向眼前的禽兽,傲狠极快照着她的脖筋,手刀一砍。

    虫儿整个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睡了许久,眼睛虽是闭紧,但大脑却飘离不定,整个身子毫无半点劲力,如同被抽筋剥骨。

    傲狠说不会杀死她,可虫儿反而比死去更加痛苦,既感受不到冷热的变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任何一处肢体。

    耳边一声清脆的礼炮轰鸣,炸醒了整个世界的沉寂,也把游离在外的魂魄炸回体内。

    浑身剧烈颤抖,眼睛灌注的铅水瞬间消失,眼皮一抬,虫儿蓦地睁开昏睡的眼睛。

    一片嫣红的鸾凤合鸣喜帕遮挡了她全部的视野。

    头发被规规矩矩地盘在头顶,扯得头皮生疼,不知什么名称的首饰重压发髻,华光璀璨的赤金流苏链,自两端随着喜帕一同散在两肩,流光溢彩。

    虫儿想动身子起来,结果浑身像被下了蛊咒,一星半点也动不弹得。

    艰涩地移动眼珠,现在也只有眼珠子可以任她调遣,困难地朝下巴位置一看,身上似乎穿着艳红色的华丽喜服,木头一样坐在鲜红色的喜床边沿。

    自虫儿开眼的一瞬,所看及的静物全部被喜洋洋的红色充斥满。

    虫儿……还没睡醒?

    闭紧眼睛再定定神,睁开后还是同样的红色。

    努努嘴,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是什么情况?

    傲狠强买强卖地要把她嫁给谁啊?

    心里的哭天喊地还没来得及实施,整个世界炸锅了,礼炮仿佛不要钱,拼了老命点燃了上万支,咻咻咻接连不断地飞至天际,炸个天摇地动,炮衣纷飞遮天蔽日。

    不一会浓烈的火药味变从窗缝,门缝涌了进来。

    墙外敲锣打鼓,不绝于耳。火舞新狮,张灯结彩。

    屋门推开,进来一群红色的脚,有的饰鸳鸯戏水图案,有的饰连理双枝图案,还有的饰比翼双飞图案。

    嘻嘻哈哈时,其中一人敬上前来,喜气妍妍道“姑娘,吉时已到,奴家前来请姑娘去礼堂。”

    虫儿的脖子僵硬地连点头和摇头都做不了,那人直接弯腰把虫儿背上就走。

    后面几人或扶着,或撒花,或唤着祝福的话语,拌和着喧嚣的鞭炮声,配合着欢天喜地的锣鼓声,热闹非凡。

    虫儿被炮声炸得惊魂未定,使劲翻转眼珠子。

    喜帕又大又厚,把她的视野管理的井井有条,偶尔礼炮爆炸的烟气袭来,才能从喜帕留给自己的缝隙里看见,无数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拥挤在喜毯两边,热热闹闹地调笑着,恭贺着,期盼着。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无一例外均露出红润润的喜色,只有虫儿面如土色。

    救救我!救救我!

    她这样莫名其妙被人强逼着成婚,到底还有没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