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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先回了郑州,谢长岭遣散了镇国王府的奴仆,多数人选择离开,少数忠仆被谢长岭安排到了城外的几个庄子上去了,十来个老人留在王府守着,维护日常。
装车带走的也是些摄政王留下的书稿,这回是光明正大的带走,用的理由是公主殿下思念亡父,而这些东西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于千灵来说,这是她开疆扩土的重要标杆。
白无忧回到临安后,先与暗中守在城里的族人接了头,用最快的马先回了南酉,他也是接受了千灵的委托,回去跟他父兄亲自去说一说大明朝如今的状况,南酉也好有个准备,用不了多久,会变天。
白无忧临走的时候对千灵说,他还会回来,去郑州找她,千灵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如果回来,那就先回临安,在临安观察一段时日,他这个南酉族的先知在临安也是挺有名气,到时候算个卦,制造一些谣言,对她来说,会有莫大的帮助。
既然她这么说了,白无忧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虽然被她怀疑自己就是个混饭吃的小骗子,可也是吃了不少她家的白饭,加上自己原本就预知了会臣服在她的手下,这点忙还是要帮的。
千灵在天澄和天行的护送下,日夜兼程回到了郑州,因为抄近路,反倒比清河王早了几天到。
郑州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该招兵买马的,该发展农业的,都罩着她预想进行着,唯一出了差池的是将军府。
白无忧还真是没有说错,不宜远行,她二十一天的时间到临安跑了个来回,将军府差点翻了天。
还能是什么事,她不在家,她的婆婆自然是逼迫着元朗跟傅青鸾行了房。
千灵前脚进门,回到主宅,小雅奉上水果茶点给她解乏,随后也不隐瞒,将这些日子以来元朗母子之间的战争给说了一遍,千灵听完以后,一脸呵呵。
小雅的话音刚落,小婢女就来禀告,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还气势汹汹,她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原本可以做温和的婆婆,就为了生儿育女之事变成了不讲道理的婆婆,这真是说不明白,想不明白。
千灵下令谁也不许拦着,夫人想来就来,这是她儿子的将军府,不是燕昭公主的公主府。
在她走后的第二天一早,秦氏就假装病了让元朗去她的院子里,元朗一进门,看到的是傅青鸾跪在榻前细心伺候着,见了元朗,眉目低垂的行了礼,一言不发的退下了。
秦氏其实就是装病,说是因为元如的事心里不痛快,郁结闷在心里,难受的很。
反正当着元朗的面说了傅青鸾多少好话,跟千灵一对比,千灵这个媳妇她要不起云云等等。
元朗别的倒也没说什么,母亲心里不痛快也必须要把妹妹的婚事给办了,承萧和元如在她的面前行了礼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长子的话也没有错,秦氏当下就答应了,办个简单的仪式。
为了掩饰承萧的身份,元朗也只有委屈了自己的亲妹妹,让他们夫妻与师傅住在一个院子里,只说承萧叫小陈,是九爷的远房外甥,影子这边是没有问题的,谁也不会泄露承萧的身份,但护卫这些人当中就难说了,加之承萧的身份确实只能隐瞒着。
元朗的意思是在九爷的小院里拜个堂,给长辈磕个头算是礼成了,但是,秦氏一口咬定要在她的院子里办仪式。
元朗尊重她,也就依着她的意思办,当天晚上叫了九爷,让他当承萧的长辈,叫了小雅,让她代替千灵见证一下。
本来承萧和元如在秦氏和九爷的面前磕了头行了礼,礼就成了,可秦氏在承萧的面前说了一通大道理,虽然没有贬低谢家的意思,但是,以承萧的出身,一边听着,脸色一边慢慢的气了变化,秦氏只有一个意思,如今他是元家的女婿,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以后,他只是元家的女婿。
秦氏的这话让承萧不悦,但是,看在妻子悄悄拉他袖子的份上,他忍了。
九爷看在承萧忍了的份上,侧过头去也忍了。
小雅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元朗打断秦氏的话语,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前斥责母亲,岔开了话题,但秦氏下一句却是让承萧和元如给当大哥的磕个头。
按照元如的叫法,承萧确实是要喊一声大哥的,但是,自古也没有拜堂成亲要给大舅哥磕头行礼的规矩啊?
众人一愣神的功夫,秦氏早就做了准备,把元朗按坐在上首,让人叫来了一脸懵逼的傅青鸾,把她按坐在元朗的身边,笑吟吟让承萧和元如给大哥大嫂磕头行礼。
九爷当场就绷不住了,直接叱问道:“夫人这是何意,你元家的长媳难道不是燕昭公主吗?”
“我元家的长媳是她。”秦氏早早策划好了,神情自若的说道:“元家哪里敢认燕昭公主做儿媳,镇国王府娶的可是我的大儿。”
意思很清楚了,燕昭公主可不是我媳妇,我儿子是入赘的,傅青鸾才是我承认的长媳。
九爷当场就甩着袖子愤怒离去,留下一句:“不可理喻。”
承萧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哑声问道:“我灵儿妹妹哪里对不起你们元家了,你竟然如此侮辱她?你儿子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因为她在背后支持,我谢承萧高攀不起。”
当下就转身就走,元如哇的一声大哭,跺着脚跟了出去,连看秦氏一眼都不曾。
傅青鸾是真的很无辜,秦氏倒是跟她坦诚的说了谢家的事,她也认为承萧是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所以,也发誓会保守秘密,今天晚上承萧和元如在院子里的客堂行礼,她好好的躲在房中,没想到秦氏遣人来唤她,她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过来了,一过来就被拉着坐在了上首的位子。
元朗冷眼斜睨了她两眼,目光里的鄙夷清清楚楚。
等承萧愤怒离去,妹妹哭着追了出去,才慢吞吞站起身来,面色肃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小雅,等你家主子回来,将刚才的事一句不落的跟她禀告,告诉她,以后没别的事,少离开驸马。”
小雅从始至终都眉眼低垂,恭恭敬敬朝元朗行了个屈膝礼,朗声道:“奴婢遵命。”
秦氏怒道:“元朗,你什么意思,难道青儿配不上你吗?她可是世上难得的……”血女正要说出口来,被元朗冷笑着打断了:“母亲还没有明白吗,假如母亲要我选择你或者千灵,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叫凤千灵。”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元家的长子。”
“小雅,我明日出发去周边巡视,可能要一个月后才回来,府里的事你多操心,除了主宅,夫人想要做什么,尽量照着她的意思办。”
“是。”小雅低眉顺眼的应声,并未因为秦氏刚才的行为而感到愤怒,她只是觉得好笑。
“元朗,你去哪里?”秦氏眼见自己的女儿跟着承萧跑了,长子也长腿迈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又气又急的唤着,可元朗哪里会理睬她。
傅青鸾看了眼小雅,知她是千灵身边最信任的婢女,很是尴尬的从上首的位子走下来,对着秦氏行了礼,神情里带着几丝委屈,“秦姨,您……这个举动确实不对,青儿愿意成为将军的侍妾,可也不能就这么与他同坐在一起接受元如妹妹的磕头礼。”
“傅小姐说的极是,别说什么手续都没办呢,就算已经是将军的侍妾,一个侍妾有什么资格坐在上首的位置?”小雅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面色平和,不卑不亢的对上秦氏恨恨的眼神,行礼,微微扬起了下巴,“夫人,我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还未有身孕,这就是你对她诸多不满的爆发点,但你要搞清楚,即便这位傅小姐成了将军的侍妾,生出来的孩子也姓凤,不姓元,将军元朗,他是入赘镇国王府的女婿。是,如今王爷和王妃都没了,镇国王府就是个空壳子,但是,燕昭公主还是燕昭公主,是大明朝的长公主,是凤家的长公主,这一点,还请夫人想明白点。”
秦氏被她这几句平淡口吻的话语威胁的身体颤抖着,傅青鸾忙扶住她,低声宽慰了几句。
小雅却并没有放过她。
“奴婢很不明白,在将军和元西口中,夫人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女子,就因为将军入赘凤家这事耿耿于怀,对我主子百般的刁难挑剔,和世人所说的恶婆婆有什么区别?”
“小雅姑娘,你别说了,秦姨她的身子在发抖。”
“既然夫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奴婢自然是要警告一番的,不然,还真以为我们主子是好欺负的,还请夫人记住了,我家主子从来都是你元家的长媳,将军元朗唯一的妻子,夫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看,我家主子没有回郑州之前,将军会不会回府。”